第35章 眾口鑠金
倆人的談判以張子傑單方面決定告終，新言氣的回學校去，張子傑要開車送她，她堅決不讓，自己一個人氣呼呼走了，張子傑也套上外套，不遠不近地跟着。
“別跟着我！”新言朝後面吼一句，“路又不是你家開的，我家也在這邊啊！”張子傑繼續耍賴皮。
“那你先走！”新言乾脆停下，“我不習慣走太快，你的速度，正好。”張子傑和新言並肩走。
“算我求你了，離我遠點，行嗎？”已經有人說閑話了，張子傑還這樣，這不正落人口實么。
張子傑拉着新言的帽子，把她扯到書店門口的廣告牌後面，書店早關門了，廣告牌又緊靠着門口，根本沒人看得到。
“你幹什麼？”雖說隱蔽，到底是大街上，“答應我，我就放了你。”張子傑的氣息都噴到新言臉上了，“好了，我答應你，快放開我。”新言怕驚動別人，低聲說。
“真的？”張子傑激動地親了新言一口，“幹什麼？說話不算數！”新言氣急了，打了張子傑一下，“提前享受一下待遇么。”雖然只是在臉上親了一下，張子傑已經很滿足了。
在新言的強烈要求下，張子傑隔了十米遠，遠遠地跟在新言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張子傑出門一直是以車代步，他頭一次發現，原來走路這麼有意思，等新言在前面站定了，他才發現已經到校門口了，真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點，哪怕要走一輩子。
新言在校門口咳嗽一下，然後就進去了，張子傑站在遠處，遠遠看着她走遠了，看不見了，才走回自己家去。
原來站在廚房，可以隱隱看見新言的宿舍，張子傑為自己的無意發現激動萬分，搬了把椅子，沖了杯咖啡，看着那個房間的光，張子傑知道，自己最愛的人就在那裏，真好。
身正不怕影子斜，謠言總會過去吧，新言這麼安慰自己，可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開學典禮時，新言專門穿了正裝，因為惠老師說自己已經被評委模範班主任了，這是新言參加工作后的第一個榮譽，可頒獎的時候，高二年級的模範班主任卻變成了另一個老師，新言看着那個老師上去領獎，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緊接着，召開全體教職工會議，就要結束會議時，校長突然說起，最近，學校出現了很多流言蜚語，個別年輕教師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畢竟一中是遠近聞名的重點中學，這樣的事情給學校造成的影響極壞，如果事態繼續擴大，學校會考慮調整某些老師的教學工作。
校長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在看新言，新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會議室的。
因為正好是星期五，會後，所有老師都以年級為組聚餐去了，居然沒有一個老師叫新言，新言感到從未有過的孤單，即使一開始被張子傑惡整，也沒有這麼被人疏離過。
張子傑開學典禮的時候就發現新言不對勁兒，放學后又開教師會，打電話也沒人接。
新言約法三章，其中之一就是不許張子傑在學校和自己有課堂之外的任何聯繫，張子傑乖乖坐在廚房，盯着新言的窗戶，就見有不少老師從會議室出來了，新言呢？離太遠好像看不清。
老師們三五成群地出去了，看來新言也和他們在一起，不過，張子傑心裏還是很不安，開完會了應該可以接電話了吧！怎麼電話還是打不通。
開學第一周，周末都還沒有開始晚自習，學校里瞬時漆黑一片，張子傑見新言宿舍的燈閃了一下，又滅了，怎麼回事？
張子傑越想越不放心，還是親自去看看好，他早給新言準備了一袋子的吃的，喝的，這會兒學校也沒什麼人，正好去看看她。
門衛室的人和張子傑都熟，見張子傑這麼晚進學校，倒是很痛快地開了門，不過，看向張子傑的目光卻帶着某種不可描述的笑，張子傑微微皺眉，算了，先去看新言要緊。
“新言，是我，開門。”張子傑輕輕敲了敲門，壓低聲音說。
新言此時正趴在床上哭着，聽到外面的人是張子傑，本來不想開門，又怕被別人看見，起身開燈，擦了擦眼淚，還是打開了門。
“你怎麼沒去吃飯？”張子傑把東西放在桌子上，見新言眼睛紅腫，“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新言的樣子那麼憔悴無助，張子傑心疼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新言有一肚子的委屈無處可訴，又不能多說，就說自己的模範教師被人搶了，心裏難受。“TMD！敢欺負你！依我看，這破工作不要也罷！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你怎麼這麼自私！我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你自己說！從我進了一中，自我認識了你，就沒發生過什麼好事！”新言把所有的火都發在張子傑身上。
“好了，都是我不對，你別急，這麼晚了是不是什麼也沒吃啊，我帶你出去吃飯。”張子傑好脾氣地任新言責罵，低聲下氣地想哄新言開心。
張子傑這樣，新言反而更生氣，倆個人的關係是所有問題的源頭，偏偏自己還要和張子傑糾纏不清，從小父母就教育自己，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現在呢？自己是聲名狼藉。
“張子傑，你走吧，我們倆不可能有什麼關係了，我之前說的現在作廢了，你愛怎樣怎樣，你一直就這麼自私，從來沒為我想過，我好容易當上老師，我想做個好老師，我想有我自己的事業，你就偏偏來搗亂！你說你愛我，你又為我做過什麼？”新言字字如刀，直戳張子傑的心窩，自己明明愛新言，卻只給她帶來了傷害，是啊，自己是自私的，只想把新言留在自己身邊，卻沒有想過這麼會給新言帶來什麼影響。
“喝杯咖啡，吃點東西，我會想辦法的，放心。”張子傑沖了杯咖啡，放在桌上，輕輕吻吻新言的頭髮，“張子傑，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不能。”新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真的好疼。
“吃點東西去睡吧！我先走了。”自己再待下去，一會兒有人回來看見了，會對新言造成更大的傷害。
“白雪，你來幹什麼？”走到樓梯口時，張子傑見白雪拎着什麼進來了。
“子傑，我來看看王老師。”白雪一臉的真誠，“你來看她？”張子傑不信白雪有那麼好心。
“子傑，我聽說——”白雪左右看看，“這裏不方便，你跟我來。”白雪神神秘秘的，因為和新言有關，張子傑就跟過去。
“要說什麼？快點！”張子傑跟着白雪來到籃球場，不耐煩地點支煙，“我聽說今年本來王老師是模範教師，結果因為學校的一些傳言被替換了，還有，今天在教師會上，領導點名批評王老師，說她在學校亂搞那女關係，影響學校名譽了，今天下午咱們級上的老師們聚餐都沒叫王老師，我聽擔心的，所以買點吃的過來看看。”為了證明自己，白雪還特意把手裏的東西拿起來讓張子傑看。
“你怎麼突然就這麼關心新言了？”張子傑回想整件事，總覺得事有蹊蹺。
“子傑，你不是這麼看低我吧！我白雪好歹也是一中的校花，就算沒有你張子傑，喜歡我的人也多了去了，”這語氣是白雪的性格，“再說，咱們的事全是你的責任，王老師是無辜的，”白雪的一句無辜勾起了張子傑的心事，“王老師是個好老師，我關心她也是正常的吧！”
白雪的話合情合理，張子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
“對了，子傑，你要想想辦法啊，不能讓學校的那些人這麼詆毀王老師啊！”白雪很好心地提醒張子傑，“我能想什麼辦法！”張子傑抬頭看看新言的窗戶，她一定還在哭吧！
“唉，嘴長在人家身上，確實很難辦。王老師和咱們年紀差不多，又是單身，唉——”白雪在一邊自言自語。
單身？只要兩個人有一個不是單身是不是就不會有人說閑話了？張子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白雪，你願不願意幫我個忙？”
......
“子傑，我去把吃的送上去，這件事我給王老師說。”張子傑沒想到白雪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不過，由她去給新言說也的確更合適。
“王老師，我是白雪。”白雪怎麼來了？新言有些疑惑，打開門。
“王老師，我給你帶了點吃的，快吃，還熱着呢！”白雪把手裏的保溫飯盒打開，笑眯眯地看着新言。
“你怎麼過來了？”白雪給自己送飯？新言想不通，白雪把筷子遞過來，“王老師，別多想了，我知道最近學校有些傳言，你別在意，清者自清么。”
新言沒動筷，“王老師，別誤會，我其實也是為了子傑，誰讓他現在死心塌地就喜歡你了呢！”白雪自嘲地笑笑，新言很吃驚，白雪的性子那麼高傲，她會說這樣的話，真是——
“為了子傑，我什麼都可以做，只要他開心，我也相信，他會明白我的心意。好了，我先走了。”白雪瞥一眼桌上張子傑帶來的東西，張子傑，你對王新言還真夠用心的啊！放心，我會讓你們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