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捅我自己
“砰”的一聲,失去了詭異阻力的門板被外面的兩個大漢撞開。
他們剛剛邁進雜貨店,就看見袁迪一個人癱軟在地上,
整個屋子裏瀰漫著一股血腥的甜味,鄧肯和霍爾彼此皺着眉頭對視了一眼。
他們從屋子裏感受到一種令所有地下世界生物都非常厭惡的氣息——神力。
這股神力的氣息極其的純潔與神聖,哪怕兩位在地下世界貴為真神級的強者都感覺到渾身上下有陣陣刺痛的感覺。
“地表入侵!”
第一時間浮現在兩人的腦海中。
兩個馳騁於戰場上的老人並沒有再繼續深入進去,哪怕袁迪就在他們不遠處,兩人也沒有輕舉妄動。
鄧肯的雙目逐漸變紅,不斷地有火星從他的鼻孔里噴出,受傷的后蹄不停地在地上刨動着,一扇若隱若現的巨門在他的身後浮現出來。
“沙漠皇帝”霍爾也繃緊了神經,一雙雙黃沙凝聚而成的巨手從腳下伸出,而霍爾的繃帶下面也露出瘮人的紅光。
“額。。。。。。”
一聲**從雜貨店裏傳出。
袁迪雙手無力的支撐起身子,迷迷糊糊的看着身邊的一切。
兩側的貨架還是之前的老樣子,有的地方磨掉了漆,被袁迪隨意地拿彩色筆塗抹了幾下,顯得那麼不倫不類。
身後靠着的櫃枱是自家最寶貴的東西,那是老爹留下來的,就連櫃枱據說都是老爹親手打造的。
剛剛蘇醒的袁迪一抬頭,看見面前有兩位老鄰居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
他毫無精神的笑了一下,有氣無力的說道:
“看啥看,快扶我一下啊,也不知道呂姨看上你哪一點了,老鄧頭你就偷着樂吧。”
而這兩位地下世界的絕對強者彼此對視了一眼,老鄧頭率先走向袁迪,霍爾稍微落後了兩步跟了進去。
這邊袁迪終於坐直了身子,他拉起袖子準備揉揉壓麻的手臂,但是緊接着袁迪就楞在了那裏。
他看到自己的右手背面有一個白色羽毛的痕迹,很淺,不注意幾乎看不到它的存在。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袁迪立馬又拉起了左邊的袖子,一顆暗紅的水滴印記清晰地展現在袁迪面前。
他獃獃地望着手上的兩處印記,回憶起之前發生的景象。
“啊!”
袁迪突然大聲地尖叫出來,立馬跳了起來遠離身後靠着的櫃枱和旁邊的貨架。
袁迪看着進來的兩位長輩大聲呼喚道:“快跑!”
緊接着拉起兩人的手臂就往後院跑去。
兩人一頭霧水的拽住袁迪,鄧肯背後的巨門身影又凝實了幾分。
“發生了什麼,孩子?”
霍爾摟過袁迪,看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問道。
似乎因為有人陪在自己身邊,袁迪的膽氣又回來了幾分。
他看着面前的兩位老人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完整地敘說了一遍。
聽完袁迪的敘說后,霍爾和鄧肯不敢置信地環視着不大的雜貨店。
“你說那時候你向我求救了?”
鄧肯看着袁迪神色肅穆的問道。
“是的,你還對我揮手似乎說了什麼。”
郵差先生詫異地看向袁迪:
“可那時候我明明看的是你在打掃雜貨店,還衝我揮手致意呢!”
袁迪看着兩位長輩一點一點地細心檢查着櫃枱和貨架,之後又在兩位晚來的女士的幫助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袁迪的身體,但是直到吃飯前兩人都毫無發現。
餐桌上,四個長輩滿目愁容的看着袁迪狼吞虎咽的掃蕩着桌子上的飯菜。
“你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現?”
霍爾的妻子瑪麗輕輕拍打着袁迪的後背,抬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額。。。”霍爾搖了搖頭,“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
呂姨給袁迪倒了杯水,一臉心疼地看着他,聽到霍爾說的話后抬起了頭:
“這說的什麼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霍爾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被鄧肯打斷了,年輕了許多的郵差衝著霍爾搖了搖頭,又用眼神點了點袁迪,之後四人再也無話可說,只有袁迪咀嚼吞咽的聲音迴響在屋子裏。
飯後,勞累過度的袁迪揉着眼睛睡在了霍爾家,這邊尚有精神的幾人在用小手段將物資隔音后,鄧肯這才說道:
“之前我和霍爾進去的時候就發現屋子裏有非常不正常的神力波動,這不是普通的半神或者偽神可以做到的,而且裏面甚至還有極為濃郁的魔力波動,哪怕是我和霍爾的魔力也稍遜幾分。”
一邊的霍爾也開口補充道:
“而且如果那小子沒說謊的話,這只是兩個死物溢散出的能量,我檢查過,這兩個都沒有封印任何東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櫃枱還是你當初跟卡羅爾那傢伙一起做的吧?”
霍爾看向鄧肯。
“是啊,還是我給那老東西打的下手,誰知道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
“比你倆還強大的魔力波動?若非那幾位回來了?”
瑪麗插嘴道:“既然我可以復活,他們也應當留着後手呢吧?”
“別聽那傢伙說的。”霍爾不屑的看了一眼鄧肯,“雜貨店裏的那股魔力和神力一樣,純粹到了極致,根本不是你我這種神級可以擁有的,除了。。。。。。”
說道這裏霍爾停頓下來了。
瑪麗正準備催促自己的丈夫不要賣關子,就看到鄧肯與霍爾兩人驚異地注視着彼此:
“冥王?”
屋子裏,睡夢中的袁迪注意不到的地方,兩隻手臂上的印記微微地泛着光芒。
沿着這兩處印記發出的微光彼此不甘的對峙着,片刻后又消失不見回到了袁迪身體內部,只見袁迪的整個身體似乎從中間被分成了兩半。
一半神聖純潔,另一半邪惡血腥,彼此和諧的分別占居了袁迪一般的軀體。
而袁迪在睡夢中也皺着眉頭。
夢裏,他見到兩個看不清面孔的、長着翅膀的巨大鳥人彼此廝殺着。
一個身後背負着一對兒白色的羽翼,那羽翼上面的根根羽毛細看竟然是一張張人類的面龐;另一個身後是一對兒巨大的黑色肉翼,上面也不是羽毛,竟然是一顆顆黑色的顱骨,被黑色的骨刺刺穿插在了上面。
袁迪就站在下面,看着一顆顆人頭骨刺、一片片人臉羽毛在廝殺中從天空墜落。
他們廝殺了許久,就在袁迪困得都要打哈欠的時候,天上的景象變了。
兩個巨大鳥人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后齊齊的沖向對方。
左邊的白色鳥人雙手反握着那柄巨大的長劍,“嘶啦”的一聲將黑色鳥人背後的兩隻黑色肉翼一齊切了下去。
而自己的那對兒白色羽翼也被黑色鳥人用手中的長戟挑落在地。
袁迪在下面都看呆了,他獃獃地望着失去翅膀的兩人。
天空上的兩人並沒有像袁迪料想的那樣從空中掉落下來,反而飄在空中彼此大笑着,那笑聲震痛了袁迪的耳朵,他跪倒在地,甚至感覺就連腳下的大地都在二人的笑聲中顫抖着。
片刻后,笑聲停了下來,被笑聲折磨許久的袁迪終於能放下手看向天空。
他剛一抬頭,天上的兩人似有所知,齊齊地低頭看向袁迪,袁迪看着天上那兩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龐,張大了嘴,忍不住說了一句:
“原來我在捅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