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士楚歌

狂士楚歌

援軍到達之際,原本所有親衛都心情沉重,以為孫權凶多吉少,己方免不了一場惡戰。

哪知衝上山頭的時候,不但孫權好好地站着,敵人們還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抱着一隻腿魔幻跳躍。

神色沉凝且目中隱約透出焦灼之色的周瑜險些被這一變故驚得失神。在所有援軍當中,他第一個反應過來,馬上率領其他衛兵制服敵人,獨自收劍來到孫權面前,單膝着地,抱拳行以臣禮:

“瑜來遲,讓主公受驚。”

孫權連忙扶起周瑜,忱然道:

“解燃眉之急,如何算遲?”

他這話並非違心之語。周瑜能在最緊要關頭出現,及時相救,孫權說感受到的不僅是劫后重生的欣喜,還有大事落定的輕鬆。

不論周瑜未來是否有別樣的想法,他能在這個時候率領親兵冒險相救,代表他並無異心,哪怕因為舊情而對孫策後人多加照拂,也不會因私忘公,對孫權不利。

孫權心結盡消,拍了拍周瑜的肩,卻見他略一僵硬,持續了半息才恢復如常。

剛從危機中脫身,孫權尚未完全脫離警戒的狀態,對一切觀察入微。他立時發現了這個異常,又想起鄭平之前說過的話,連忙道:“公瑾肩上受了傷?”

“只是皮肉之傷,主公勿憂。”

“可是與曹軍對陣時所受?為何不說。”

雖為責怪,話語中卻儘是關切之意。

周瑜只道傷情確實不重,無需說出來讓主公費心,又轉了話題,問那些“跳大神”的部曲是怎麼回事。

孫權見周瑜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再提,便也暫時略過此事。他不知道那些部曲突然抱腳亂跳是怎麼回事,但早已做出猜測,認為這個異狀和鄭平有關。

畢竟他與謝諸雖然專心對敵,無暇顧及鄭平那邊的情況,但在那三個部曲過去之後,他們也在對敵中分出一絲心神,關注那邊的動靜。自是聽全了他們之間的所有對話。

孫權大致與周瑜解釋了幾句,周瑜正好奇那位賦才高絕,如今又顯得膽氣驚人的“韓衡”是何等模樣,順着孫權的指示看去,就看見鄭平站在不遠處,雙手入袖,竟然是那天與他起口角的“謝諸”。

在“名士韓衡就是謝諸”與“陰差陽錯認錯人”這兩個答案之間,周瑜不需要認真考慮,就知道正確的選項乃是後者。

一想到那天鄭平早已否認他是謝諸,而自己不但沒信,還把他當做謝諸說了許多有的沒的,周瑜就覺得有些頭痛腦熱。

好在他不是徒然糾結之人,只尷尬了一剎,便收拾了心情,走上前道謝。

孫權與他一同過去,因為比不知情的周瑜了解地更多,他對剛才的“毒蟲事件”總有幾分疑惑與不確定。

“那些毒蟲不是盡數被焚?你何時避過我二人的耳眼私藏,竟還帶在身上?”

且不說鄭平是怎麼做到的,如果那毒蟲真的有見血封喉的毒性,鄭平敢在沒有合適容器的情況下把它帶在身邊,一路顛簸逃生,那該是怎樣的藝高人膽大。

孫權只覺得這整件事透着古怪,卻沒有懷疑過其中的真假。

因此當鄭平說出這一切只是騙局,根本沒有毒蟲的時候,孫權有些反應不過來。

當然,反應不過來的不止孫權,還有那三個最先被鄭平忽悠,正如喪考妣,閉目等死的部曲。

那三人不知該做何表情,反應慢了好幾拍,其中一人最先回神,緩慢而僵滯地反問:“不是毒蟲?”

精通藥理,卻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謝諸此時嗤笑道:

“若是毒蟲,你們早該死透了。”

且不說這些部曲有多麼懊惱憤怒,周瑜雖帶人制服了這些人,此處卻依舊並非完全之地。

孫權自知道毒蟲事件的真相后,對鄭平更為看重。他想找機會將鄭平、謝諸二人拉入麾下,卻被二人雙雙拒絕。

謝諸知道這件事後,他再沒法在丹陽城安心當他的賣葯郎,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孫權當然沒有好臉色,更別提遂他的意,效忠一個破壞自己原有生活的人。因為無處可去,所以在鄭平提出是否要與他一路的詢問后,謝諸想也不想便答應了下來。

至於鄭平……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投效孫權的想法,來江東只是為了尋葯;尋到了葯還留下,只是為了確認謝諸有多少真材實料,能不能治郭氏的病。如今謝諸不想捲入紛爭,不願再留在丹陽城,要與他一同離開,鄭平當然不會再與孫權虛與委蛇,帶上謝諸就跑。

孫權再如何內傷,也只能寬和而無奈地放他們離去,並表示:吳郡隨時歡迎你們,有事沒事回來看看。

為了表示看重,臨送別之際,孫權派親信繼續處理城中事宜,監視那些有異動的士族,自己與周瑜來到渡口,親自送別二人。

臨別之前,英姿勃發的周郎向鄭平提了個請求。

“昔日於謝郎庭前,曾聞韓兄一曲,如遇高山流水,久不能忘。”

周瑜認真地望着鄭平,唇角含着知音難尋的期待,“只可惜此處無琴,無法奏一曲為韓兄送別……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可否請韓兄稍勞,再奏一曲,以作訣別?”

鄭平沒有立刻答應,只是束袖站在船頭,一瞬不瞬地看着周瑜,略揚起眉:

“都督當真要聽?”

“若論楊柳之聲,無人能出君其右。便讓瑜討個便宜,聽一聽人間仙樂。”

聽了周瑜無比誠懇的話,鄭平未做多少猶豫,頷首答應:

“諾。”

……只是這“便宜”並非周瑜所想的那個“便宜”罷了。

周瑜一喜,正要折下岸邊的柳葉奉上,卻被鄭平出聲制止。

“無需勞煩都督,衡已自帶樂器。”

周瑜以為鄭平先前已摘了柳葉,便耐心等候鄭平吹奏。在說了幾句場面話以後便一直未出聲的孫權哈哈而笑:“能讓公瑾如此讚譽的樂音,必定冠絕於世。我今日趕了個巧,有幸得以旁聽仙樂。”

鄭平只是矜然一笑,沒有回答。

小船徐徐起航,離岸逐漸遠去。

鄭平從懷中掏出一隻排簫,周瑜看見排簫,下意識地一怔,雖然還未完全聯想到最糟的結果,可心中已隱隱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立即壓下這無緣無故的感覺,盯着鄭平的一舉一動,只見鄭平將排簫遞近唇邊,吹出第一個音節。

半刻鐘后,周瑜與孫權面無表情地站在岸邊。

岸上的遊客紛紛捂着耳朵亂竄逃跑,唯獨周瑜與孫權二人仍然風雲不動地站着。

片刻后,孫權面無表情地轉過頭:“這就是公瑾口中的‘仙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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