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的歸宿
車子飛奔在進藏高速上,鄭艾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裏?索性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坐下那輛切諾基。
似乎這輛老爺車能帶他去一個超越生死,超越時空的極樂世界。
不覺中車子已經從烏黑的深夜駛到了艷陽高照,從高速公路駛向了一條不知明的盤山公路。
此時鄭艾的大腦才漸漸恢復了知覺,放眼望去車外,遠山、綠草、藍天、白雲,繪製出了一幅讓人不感真實的美麗景緻。
同時耳邊又響起了那首“天國的女兒”這音樂不是出自車內的CD,好象是來自遠處的雲端。
這時盤山公路變成了一條筆直的通往山峰的大道。
鄭艾加大了油門,不知道自己要去追趕什麼?車子也很配合,好象脫離了地心引力一樣,在幾乎垂直的公路上車速卻有增無減。
外面的景象由清晰變的模糊,從車窗兩邊滑過。
車子行駛接近峰頂時,路的中間突然出現了一道斷崖,鄭艾還沒來得及剎車,車子已經從斷崖駛下。
車子沒有跌入山谷,而是象熱氣球一樣緩慢的向天空升起。
此時的鄭艾並沒有恐懼,反而露出了一絲微笑。
因為他深信了老爺車是要帶他去天堂,去那他嚮往以久的極樂世界。
瞬間,車子已經漂浮到了一朵朵的白雲中間。
不遠處的一朵白雲上站着一個女孩,一身潔白,長發飄飄,正向鄭艾微笑着。
鄭艾瞪大了雙眼,這就是天使嗎?他又用力的揉了揉混濁的雙眼,這時才看清是雪兒,真的是雪兒。
鄭艾興奮到了極點,張大了嘴巴,卻無法說出話來,任憑怎樣努力聲音都不能從自己的嘴裏發出去。
此時,車子已經和雪兒擦肩而過,鄭艾用盡全力的踏下剎車,可車子早已不聽他的控制,很快雪兒消失在了雲霧裏。
車子開始緩慢的下落了,落至峰頂時欣悅和耿梅站在那裏。
耿梅背對着欣悅,欣悅的面孔還是那麼稚氣和甜美,不停的用小手向鄭艾揮舞着。
鄭艾張開了雙手,他多想在抱抱欣悅啊,在他這半生中唯一讓他驕傲的就是有了這樣一個聰明、美麗的女兒。
可他卻在也無法實現把女兒從產房抱出來時默默許下的諾言,“爸爸會永遠保護你,讓你一生都幸福。”
可恨的車子沒有停下,繼續下落。
山腰一片開滿鮮花的空地上,紫涵穿着婚禮上鄭艾為她挑選的那件米白色婚沙,獃獃的站在那裏,任憑淚水從緋紅的臉頰上落下。
車子加快了下落的速度。
山腳下有很多人,前面是鄭艾的父親和鄭輝攙扶着無力站起的母親,後面有肖俊廷、金鵬、楊德森還有很多看不清楚但都很熟悉的面孔。
鄭艾忽然明白了,這些人都是在為他送行,他去不了天堂,也不想去地獄。
人世間還有太多該負的責任,太多放不下的情感。
此刻的鄭艾有了求生的慾望,卻深感到了面對死亡的無奈。
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孤獨、無助……
遍部全身。
一陣悅耳的鬧鐘過後,把還不想死的鄭艾從夢境拉回到了現實。
一夜長夢,生死離別,讓鄭艾很是疲憊,直到那刺耳的鬧玲再次響起才無力的從床上爬起。
拉開窗帘,看見外面刺眼的陽光,鄭艾確定了自己還活着,但卻沒有一絲的喜悅,與夢境中強烈的求生慾望截然相反。
新的一天開始,對鄭艾來說仍舊不會有希望,去單位做無事可做的工作,浪費自己所剩無幾的光陰。
在多的今天也都是在重複着無數個昨天。
一個人如果坎坷的路走的太多,希望與夢想就象陰暗中的影子,光明卻成了最殘酷的現實。
當影子與光明遭遇時就會魂飛魄散,一絲無存。
上班的路上收到了紫涵的短訊,“老公,昨晚又夢見你了,想你。”
如此的短訊在他們離婚近一年的時間裏,紫涵每天都在堅持的發著,無論鄭艾是否回復。
面對短訊鄭艾也是每一次都會有一種切膚之痛,煩躁、感激、渴望……,錯中複雜的心情亂的象鍋粥。
五年前,網上的一條招聘廣告,把剛下學門的紫涵帶到了這個她完全陌生的城市,從此也改變了她的一生。
楊德森的公司規模越來越大,生意也異常的紅火,這讓楊德森急需一批得力的助手,因此在一些報紙和網站上都登上了招聘信息。
紫涵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是什麼樣的鬼使神差使自己在鋪天蓋地的招聘廣告裏選擇了這個即不起眼也不熟悉的城市。
也許楊德森是用人心切,也許是看中了紫涵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自信,不但馬上錄用了紫涵而且還破例答應她,公司幫她安排一個住處。
楊德森只是不經意的一個允諾卻難住了他的秘書何芳菲。
中午何芳菲才得到楊德森的吩咐讓她在公司附近租個房子給新來的員工紫涵住,面積不用太大可環境要過得去,不然會影響了公司的形象。
何芳菲一腦子的問號,楊德森怎麼會看好這麼個黃毛丫頭,還不知道什麼工作能力就讓我給她找房子,可老闆的命令就是聖旨。
何芳菲用了整整一個下午遊走了附近的幾家房屋中介可都是無果,因為這裏是市中心,房源特別緊缺,要找到合適的只能可遇不可求。
臨近下班時何芳菲才回到公司向楊德森做了彙報:“楊總,房子一時半會真的很難找,我看那女孩也沒什麼資歷、學歷也不是很高,要不讓她自己想辦法安排住處吧。”
楊德森放下了手裏正在看着的一本雜誌,面目有些陰沉的看了一眼何芳菲,然後沒有做聲。
辦公室里一下變的很靜,靜的讓何芳菲有些感到恐懼,因為她知道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
楊德森沒有理會何芳菲也沒有示意她出去,而是又拿起了那份雜誌繼續看着。
其實楊德森也感到自己答應給紫涵安排住處有些草率,可話都說了又不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