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嘉文的過去
下午嘉文獨自回到案發現場。本就無照經營的小旅店也已經關門大吉。常年租住的兩姐妹正在往另一個同樣破落的旅店搬行李。
嘉文在網吧里詢問了吧員和網管。電腦的上機記錄里顯示死者下午2點到4點24分,證實在此上網。
“你們能調出他在網吧上網的相關記錄嗎?”
嘉文這幾年一門心思的學習廚藝,對電子設備的了解不夠深入,他總是覺得這些靠電晶體記錄的東西不靠譜。
就像他喜歡冷兵器和格鬥術但是對射擊卻不擅長,基本的原理他懂,真讓他做個黑客,他是做不來的。
“我們網吧用的是一鍵還原系統,昨天到現在那個機子開關幾十次了,想找出來當時的記錄基本不可能了。”
一個類似網管的眼鏡男很確定的回答嘉文。
看來現在已經很難調查出死者當時到底登陸了什麼網站。但是死者上網的時候特意選擇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更顯得十分神秘。
嘉文在工作筆記上把死者畫在一邊,紅衣男畫在另一邊。中間用一個寫着電腦的符號連接在一起。嘆息了一聲。
“這幾份佐料也做不出完整的一盤菜啊!”
再次回到警隊已經是下午,韓浩回到了花園小區凶殺案的專案組,顯得很興奮,竟然主動湊過來和嘉文聊天。
“我說嘉文啊,不管為什麼,畢竟那是人家自己選擇了死亡的路。如果有什麼怨氣也是死者自己內心糾結的結果。不然早就報警了。”
“韓哥,我就是好奇這人為啥死的這麼詭異,按理說這麼大的孩子為了青春期那點破事自殺的不少,但來一個陌生城市,死前還特意脫光衣服的我還真沒聽說過,尤其是既然決定自殺了,為什麼後來又掙扎的那麼劇烈。”嘉文接過韓浩遞過的香煙吸了一口又說道。
“而且我覺得這事還沒完。憑直覺這個紅夾克男人還得出現。”
“直覺個屁。死一個是自殺,再這麼死兩個咱們就得立案了。”韓浩一巴掌拍在嘉文的腦袋上氣呼呼的說。
下午的時候痕迹科的同志送來了現場的照片和指紋足跡調查結果。由於旅店老闆發現死者比較及時,除了死者又提取出一個170左右身高,偏瘦的人的足跡。但是指紋比對卻沒有獲得有價值的資料,看來死者死前的確見過別人,但是沒有肢體接觸。
嘉文坐在辦公桌前,如何也想像不出一個千里之外的大學生,為什麼能跑到回春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只是和紅夾克見了一面就把自己弔死在牆上。
看着死者的照片,感覺像是一種邪教的祭祀里的祭品。就那麼赤條條的掛在屋內。屍體被風吹拂的一晃一晃。
嘉文想了一下還是掏出手機播出一個記憶中的號碼,電話響了半天才有人接。
“張義?是我。”
電話那邊接起手機停頓了幾秒鐘,接着就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嘉文,對不起局長,我接個緊急電話。”
嘉文在電話這邊還聽見了一聲埋怨。
“誰的電話,比咱們開會還緊急。”
接着就是張義抱歉聲,然後就聽見開關門的聲音。
“嘉文真的是你,你現在在哪呢?我TMD聽說你為什麼去當廚子了。你怎麼換號了,回來也不聯繫我們這幫老哥們。”
張義的抱怨聲帶着哭腔。看來電話那邊的大男人真的急了。
“要不是我爹以死相逼,你以為我願意離開廚房。我在後廚都已經干到切墩師傅了,現在在回春刑警隊,聽說你在省廳混的風生水起,想找你幫我差點資料。”
“干三年你才是個改刀的,你知道要是在警隊這三年你能破多少案子嗎?算了跟你說就是對驢彈琴,查什麼都行,你先告訴我,有傳言你其實是被國安選去做卧底的,是不是真的?”
“是,國家派我去調查正宗的東北菜當年在滿漢全席里到底有哪幾道。”
嘉文的語氣一聽就是在調侃張義,氣的張義在電話那邊直哼哼。
“嘉文,我不知道你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只想說,我們都很想你。”
張義說到這裏放慢了語速,聽上去好像有些難為情的意思。
“呵呵,沒事都過去了。”
“我知道如果這三年是去完成任務了那一定不方便告訴我,但是既然回來了就別忘了省里還有我們這幫朋友,有什麼事只要你說,我們都義不容辭,當年在警隊的時候我就是跟着你混的。”
“你可別這麼說,我來到回春沒幾天就聽說省廳出了個探案天才,行了別多說了,我這次找你是幫我整理一些資料,數據歸納整理這一塊我知道你最擅長了。”
“呵呵,只要你不讓我吃你做的黑暗料理就好,同窗四年我可是受夠了。至於破案,我用的還不都是你玩剩下的。”
“你別說,我這三年的手藝和當初絕對是天壤之別,有機會帶上劉麗一起來嘗嘗我的手藝。”
“得了吧你,劉麗都懷孕了,你這一頓飯吃完了不得一屍三命啊!”
“哦,那恭喜啊!”
嘉文說完恭喜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劉麗和嘉文在警校的時候是公認的一對警花和警草,本來兩人的關係十分的曖昧,雖然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但是彼此都有好感。
可惜嘉文一去三年了無音訊,劉麗最後跟了當初追求他追的最辛苦的張義,雖然大家都不是放不開過去的人,但一提這茬還是有些尷尬。
最後詳細說了嘉文要的資料,張義問候了嘉文的父母就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這邊電話剛停,住在省會龍城老爹嘉大力的電話就跟着打了進來。
“嘉文啊,在回春過的怎麼樣?工作還習慣嗎?”
嘉文還沒等答話就聽見老爹身邊有人催促的說道。“說正事,說正事!來我說!”
“媽,我爸話還沒說完的,你又急什麼,我在回春一切都好。你們放心吧!”
“我跟你說嘉文,你們老嘉家幾代人都是緝盜抓匪的世家,老媽我沒權利斷了這個傳承,但是你也知道干你們這行的危險,你早早的給我找個兒媳婦,把孫子一生,我也就安心了。”
嘉文聽的一腦袋黑線,老媽劉梅花是個專業催婚者,自己還上警校的時候就巴不得自己找個媳婦生娃。
“行了媽,我知道了,我這不才來警隊沒幾天嗎?等適應了環境一定給您領回去一個白胖白胖的兒媳婦。”
沒想到劉梅花一聽還當真了,急忙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能太胖,太胖了也不健康,也不能太瘦,太瘦了沒抵抗力。”
“得了媽,你說什麼標準我就給你找什麼標準還不行,隊裏開會了,我先掛了啊!”
掛了電話的嘉文仰頭靠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想起自己被謊稱得了絕症的母親騙回到家的那個晚上。老爹嘉大力從懷裏掏寶貝一樣掏出一塊生了銹的鐵牌子,告訴他這是自己的祖輩緝盜有功,乾隆爺御賜的“天下第一捕”的招牌。據說自己是明代六扇門開門祖師爺嘉龍賓的後人。可惜這份榮譽傳到他爹這一代因為身體實在不合格沒當上警察,到了嘉文這一代說什麼也不能再讓祖業斷根了。
嘉文知道自己爺爺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父親沒能當上警察,所以從小就盡心培養自己,不論緝盜的經驗和應變的方法自己在上警校前就能融會貫通。爺爺故去后自己當個好警察就成了父親的執念。但是也不能跟父親明說自己違背他的意志去做廚師也是為了一項機密任務,所以只能現在來彌補父親當年的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