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甘共苦
老高這個老頭,着實可恨,為什麼這麼詆毀我的老師呢?我在化學課的糗事,被他拿來在辦公室到處宣揚,搞的其他老師都知道我這麼個女學生,真的好想自己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學校過。
為了制止這種惡意的、大肆的奔走宣告,我找老高說過這件事,老高竟然還答應了,還保證以後不說了。終於得以安靜的享受我的高中生活,別提有多好了。
我又惱又怒的站定在老高的辦公室,當著那麼多老師的面,指控老高的惡舉,其他老師可都耳朵豎的老高,一副洗耳傾聽的模樣,似乎等着我再次製造出有趣的娛樂梗。我很沒義氣,掃了大家的興,害他們空等一場,白歡喜了。
離開前,曹秈陽站在辦公室門口。他來多久了?聽到多少?看見了什麼?我站在風中凌亂了,他那個同情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帶笑的眼眸里,隱忍的笑意,是不是在勉強自己,可千萬別當著我的面笑出來。
匆匆丟下一句,“老高再見。”曹秈陽笑了,是真的沒忍住的笑意。我好像還聽到老高嗯哼的聲音,我溜得那叫一個快,速度堪比兔子,都不為過。曹秈陽笑了,老高笑了,辦公室其他老師也笑了,就我一人覺得委屈和莫名其妙。
曹秈陽來辦公室找語文老師,恰巧碰上我與老高這一幕。實則,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尾隨的舉動。曹秈陽那個討厭鬼,竟然是校廣播室的一員,每每飯堂吃飯遇到他播報,我還能多吃半碗米飯,好想念母親的美食呀。
想念母親的當天下午,她便出現在校園裏。得知消息時,還是老高轉告的曹秈陽,我再次發揮兔子的速度,蹬蹬蹬的下樓找媽媽去了。
隔着老遠,我都能聞到飯菜香,還都是我愛吃的,可把我饞壞了。美食的誘惑,抵擋不住我想念母親的心,我緊緊抱住她。為什麼感覺母親蒼老疲憊了不少,是不是沒有照顧好自己。
母親的穿着略顯寒酸,估計是騎車來的,一張臉紅透了,汗水打濕了頭髮,粘在臉上。想也沒想,抬手幫母親擦掉那些汗水,鼻尖酸澀,眼眶微紅,倔強的不表露任何情緒。
湊在包裹了好幾層的飯盒旁,使勁嗅了嗅,真幸福真滿足,就算不吃,都覺得好滿足呀。母親打開飯盒,催促我快點吃,還給我遞來濕潤的毛巾,擦擦手。
緊咬下唇,低着頭的那刻,眼淚悄然而至滑落。為了打消母親的擔憂,我故轉身找可以坐的地方,趁機擦掉眼淚。許久不見的倆母女,都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情感,那些無言的擔憂和心疼,一定能被撫平,消減堆積的思念。
我偷抹眼淚的舉動,落在曹秈陽眼中,他頓了一下,竟朝我們走來。有了曹秈陽的幫助,我埋頭苦幹,他負責逗悅母親,還不忘把化學課的糗事拿來再講一遍。母親被他逗笑了,看在這個面子上,我暫時不與他計較。
他真的是來負責講笑話的,為什麼毫不客氣的吃着母親給我準備的美味,我嫉妒的要命,小氣的要命,狠狠瞪着他。曹秈陽毫不厲色的誇讚母親,哄得母親喜笑顏開。不愧為校園播報一員,嘴皮子功夫倒不賴,倒說的都是大實話,母親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僅此一人不二家。
母親離開前,曹秈陽偷偷把自己私藏的手機號告訴了母親,還說任何時候都能找我。為什麼我會對他的這個舉動,好感度蹭蹭的往上長了那麼一丟丟呢。叫你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眼看時間要到了,我們在校園門口送走母親,心間堆積的美食,此刻堵在心間,特別的難受。預備鈴打響的那刻,我和曹秈陽不約而同的朝教室跑去,誰都不肯落下腳步,被趕超了。
剛吃完東西,便跑步的舉動,此舉不健康,不建議學習。我停下腳步,手拄着肚臍周圍處,神情很痛苦。曹秈陽盯着我手裏的美食,“你確定要把這麼好吃的食物,拿到教室?”我不解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突然笑了,“估計你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都被偷吃光了。”我突然緊張的護住那些吃的,態度昭然若揭,我並不想給其他人分享這份來之不易的美食。“放老高辦公室,安全保險。”
這個辦法好,絕對能保證美食的自身安全,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時激動,給了曹秈陽一拳,不輕不重打在他肩上。我倆臨時改道,走了教師通道,有一層樓太黑,可能感應燈壞掉了,怕黑的我抓住曹秈陽的手臂。
我倆的革命友誼,就在那會建立的,鑒於他吃了母親送來的美食,見過我感性的一幕,見過母親的辛酸和艱辛,見過我的糗樣。那是母親唯一一次,不遠艱辛的給我送飯,她肯定知道我嘴饞了。
每周日的下午,是最悠閑的時刻,難得忙裏偷閑,當然要洗頭洗衣服,洗洗洗。平時真的連洗頭的時間都要擠擠才有,忙好堆積一周的瑣事,看準時間后,我悄悄的消失在宿舍,沒驚動任何人。
曹秈陽的家人,每周的這一天,都會來校看望他,帶來好吃的零食,美味的佳肴。而我,有幸成為幸運的那個人,與曹秈陽分一杯羹。帶來的好吃的,也有我的一份,我睡覺都能因為這件事,給笑醒。
每一次,都是那個和藹的大叔,他為人和善,沒有一點架子,我很喜歡與他說話。說來也怪,我每次都講一些曹秈陽的糗事,無限放大在放大,加上自己的攪拌,變成逗趣的段子。
我真的懷疑,上輩子的自己,一定從事相聲表演,再不濟就是賣保險或是售樓小姐。難道,是受了曹秈陽的影響,嘴皮子那是溜得,信口就來的本事越發順溜。我是不會承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絕不。
又吃又拿,這樣真的不太好,母親從小教育我的做人道德,在面對曹秈陽的那刻,被我徹底拋之腦後。為了打消自己的罪惡感和心虛,我曾經偷偷躲在廁所里,給曹秈陽刷洗一雙巨臭無比的球鞋。
收拾完,我的兩手都紅透了,本來捉弄我的人,竟然有了羞澀的神色湧現。舉着受傷的手掌,朝曹秈陽討要損失費,他無措的朝我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他鬼使神差的湊近,溫柔的幫我吹了吹受傷的地方,暖暖的、軟軟的,好像一團棉花拂過。
我和他離得很近,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呼出的氣息噴在皮膚上,引起一陣躁亂。意識到此舉不妥,曹秈陽退開一些距離,與我直視。我保證,我真的沒有其他想法,單純的認為我們是關係要好的同學,亦或是好哥們。“謝謝呀。”我坦然的模樣,洒脫的都能轉身走人。
曹秈陽神色回歸,裝出一副散漫的模樣,“還跟我客氣。”心底還在疑慮,這個人善變的嘴臉到底隨了他家哪位長輩。
卓盈恰巧經過,叫了我一聲,朝着曹秈陽揮揮衣袖,姿態豪爽的宛如男子。卓盈站在原地,淺笑盈盈的看着我一步步朝她走進。她是在看我,還是在看身後的曹秈陽,她是在對我笑,還是對身後的曹秈陽笑,恐怕,知道的人,只有她自己了。
高中時期,那個關係要好的同學,還有聯繫嗎?時光匆匆,可否有那麼一個人,被放在心間多年,不曾被遺忘?是初戀,還是特別的一個人?
曹秈陽和楚瑤,他們的故事,他們的名字,彷彿帶着魔力,預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