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敢問的秘密
毫無疑問,我被班長這聲呵斥嚇了一大跳,我本想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是敵特還是狼群?班長做了暫停手勢,指了指自己耳朵,叫我自己聽聽,聽出來什麼了?
聽了一會,我就坐不住了,幸虧我憋尿厲害,不然當場就能尿出來,我聽到了什麼?
外面暴風嗚嗚的作響,伴隨着這刺耳的暴風,還有一大群人在遊行的聲音,歌唱祖國,歌唱社會主義,然而聲音最大的還是暴風中傳來的高音喇叭:今天是1962年7月初八,著名地質科學家齊教授到達阿蘇克地區進行實地考察……
在這戈壁灘的深處,還是漆黑的深夜裏,竟然能聽見這些東西,真是活見鬼了!從這些老兵的神態中我看得出,外面的傢伙並非是幻聽,和我們並非同類,是帶有攻擊性的傢伙。
我無法形容這是怎樣一種恐懼,在場的人除了汪仔,每個人神情凝重,更是三蛋子滿頭大汗的叫到:“來了,越來越近了,似乎靠着我們這邊過來了!”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槍械嘩啦嘩啦上膛的聲音。
班長凶神惡煞的看了一眼帳篷外,說道:“全體警戒,沒我的命令不許開槍!”
我是大吃一驚,之前不是說好的,我們工程兵是不配置槍械的么?就連所需的炸藥都是專人專項保管,這會兒他們一個個掏出油亮的槍械,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候,陳教授走了進來,他似乎還算冷靜,進來就吩咐不要輕舉妄動,先把槍杆子收起來,吩咐班長和黑子帶着設備出門。
陳教授簡短几句話,兩人麻利的掏出一大簍東西,配合的時分默契!
在他們三個出門的時候,我是吊著下巴看着黑子背着的設備,那像是背包式發報機,頭頂上還有一個十字架的天線。然而,我在531算是半年的時間,並沒有看見過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我這次是一巴掌扇醒了身邊的汪仔,這貨爬起身,四處看看,問我什麼情況?我一把逮住他的領口,但什麼話都不好說,還是三蛋子打了圓場:“汪仔,你哥想你陪他小解,你老幾老是叫不醒,算了,都沒事兒了,睡覺……”
我不知道陳教授帶着黑子和班長去了哪裏,過了半小時后,外面的風沙逐漸弱了下來,這三人才滿臉灰層的跑回來,說我們這邊暫時還安全,恐怕第一梯隊有麻煩,但又聯繫不上,只能明天再說了。
我在半睡眠狀態,再仔細聆聽那些奇怪的聲音,開始還有一點,隨着風沙慢慢的減弱,一切都回復了正常,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愣是將自己臉作死的掐了一把,生疼!沒做夢!
而遺留在我腦海最深處的還是陳教授,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他帶着兩人在外面幹了什麼,怎麼知道第一梯隊會出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起身的時候三蛋子就在煮早飯,由於現在部隊生活改善,一天必須要見到兩頓葷腥,我算是被香味熏醒的,那是一大鍋子的回鍋肉和麵條,看着就流口水。
十來個人吃着早飯,像是昨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也沒人提起,依舊聽着陳教授講述四川盆地的由來,和珠穆朗瑪峰的關係……
其實從陳教授疲憊的眼神中,我感覺他一夜沒睡,吃完麵條就擺弄發報機,似乎在分析其中的奧妙,當然我是不會湊過去詢問他,既然他自己都不願解釋,我還是別問了。
老黑站崗最後一班崗,在進入帳篷的時候被陳教授拉了出去,我豎著耳朵聽他們竊竊私語,還是聽見了幾句。
“昨晚的情況什麼時候出現的?”這是陳教授的話,十分的冰冷,大有指責老黑的意思。從對話中,能感覺出這陳教授不是一般人……
“大概一個月了。”老黑的聲音,明顯弱了許多,也沒之前那種牛掰的勁,回答的很乾脆,像是和上級作報告一樣!
“給上面彙報了么?”
“彙報了!”
“上面怎麼說?”。
“叫我們晚上盡量減少外出,他們有人來清理這些事。”
兩人對話停了一陣……
過了三分鐘左右,陳教授接着問道:“不是說好由我們負責么?怎麼又來一隻隊伍?還嫌不夠亂?”
老黑居然不敢作聲。
“你當時給上面說了由我們負責么?”
“說了,兩周前就說了,但是上面叫我們暫時別有動靜。”
講到這裏,對話又停了下來,就在我以為他們對話要結束的時候,陳教授情緒似乎突然激動起來,突然大叫起來:“麻痹的,給上面發報,這活兒我們不做了,他們不相信我們,我們去也就死路一條!”
這聲音幾乎讓在場的每個人聽到,汪仔嘴巴那半塊回鍋肉就差點沒掉下來,齊刷刷的看着帳篷外面的兩人,只有班長神行凝重的叫我們快點吃,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
陳教授似乎被刺激的不輕,進入另一個帳篷拿行李就要回去,老黑一邊阻攔一邊解釋,說上面還帶了一句話給您,叫你安心。
“隕石又在運動,和上次在黃北岩的一模一樣,這只是開始……”老黑頓了頓接著說道:“叫我們從西南邊進入。這是我上面叫我轉給你的話。”
“西南西南,又是西南,上次也是西南,你自己看看西南,西南入口離我們這裏至少八百多公里,我帶着這一票人,別說幾天到達,就他媽餓都要餓死!西南不能去了,那是個陷阱,我總不能又把一批青年塞進去。還不記上次的教訓?”
沉默了十來分鐘后,最終還是陳教授的孫女安慰了他,叫他再想想辦法,陳教授最終一字沒說,也沒看着他提着行李出來,又過了十來分鐘,像是和上面取得了聯繫,說話斷斷續續的,說這樣行不通,要求改變線路。
其實我也不知道上面是否允許了,反正陳教授走進我們這頂帳篷的時候,臉色還是陰沉沉的,和昨晚解釋四川盆地那模樣完全是兩個人!
你別指望我能問出什麼話,或者是叫人解釋昨天晚上的事兒,多說一句是罪過,多傳一個人那叫犯罪,要上軍事法庭的,當我扒完碗裏最後一口飯,隊伍要出發了。
再次整理好行李出發,我無意中變成了挑夫,幾乎所有的物資都掛在了我的脖子上,那可是全隊人能吃十天的口糧,恰巧今天又是大太陽,沒走上半小時,我渾身躺着汗珠,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不過從太陽的角度分析,我們並沒有朝着西南方向前進,而是一路朝着正南方,也就是西藏所在地前進。
或許是故意,老黑突然放慢了腳步,將我脖子上好幾十斤的口糧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走了十來分鐘,還是老黑開了口,問我想知道黃北岩是什麼么?
我笑了笑說道:“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不看,這是昨天班長說的。”
老黑這會兒是也氣喘吁吁,說起話來也是說三句停兩下,他說道:“今天早上陳教授有點失態,有些地方沒照顧到你們這些新兵,所以允許我給你們透露一點消息,讓你們有一點思想準備。”
我沒做聲,既然是教授吩咐下來的事兒,自然是可以聽了,不過我告訴他,別整那些鬼怪玩意兒給我,我不怎麼好糊弄。
老黑叼着煙說不會,其實黃北岩聽起來是個地名,其實只是一個行動的代號,就和我們現在531工程一樣。
老黑說到這裏,停下來長嘆了一口氣,說是自己走不動了,喘口氣,然後接著說道:“其實上次的黃北岩行動,我們是找到了那顆隕石的,但是在挖掘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這些意外是你沒法接受的。”
“我怎麼相信你的話?”我故意戳了戳他的胸膛,意思是說他衣服已經濕透了。
“其實在誓師大會的時候,我們挖掘隕石的錄像就在後面,只是當時沒播放出來,你可能沒注意到,影片其實只播放了40分鐘,還有20多分鐘並沒有播放。”
我有點愣住了,要是這麼說,汪仔之前的觀察還是正確的!?
“為什麼不播放呢?是不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我趕緊乘熱打鐵追問道。
老黑笑了笑說不適合我們。所以沒播放。在準備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就聽見前面的人大聲叫到:“哎,快點跟上來,這裏不能掉隊的,不然再也找不到了。”
老黑又扛起地上的口糧,笑了笑,說下次接著說,另外還把我一和香煙給撈走了。
我當時就想罵人了,這他媽的哪裏是傳播精神來的?簡直就是敲詐香煙來的。
在這無窮無盡的戈壁灘,其實我早已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行走十來公里,四周的景色都大致像是,如同轉了一個圈又回來了。另外,地上全是鋒利的鹽殼,不比刀子鈍多少,有好幾個戰友的軍用鞋都拉開了口,或許之前沒開車來是正確的。
方向這一點陳教授表示沒問題,知道如何走,戈壁灘,差不多都是一個模樣,已經見怪不怪了。
到了下午3點多,走在最前面的老兵跑來告訴陳教授,說前面發現了2頂帳篷,和我們的一模一樣!
陳教授思索了半分鐘,叫了一聲:“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