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到廚房去
向蘭在巴黎呆了半個多月,終於帶着大包小包回來了。謝煒看着這大大小小的箱子,取笑她:“去的時候不過兩個箱子,回來的時候多出了五六個來。知道的,你是去看朋友,給干閨女過生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去進貨的。”
“你還別說,真像是進貨的。”向蘭打開一個個箱子,裏面最多的就是衣服。
謝煒驚呆了:“你拿這麼都衣服回來幹什麼?”
“她那裏除了衣服也沒有別的了啊。既然去了,當然要帶點土特產是不是?喏,這對顏溪來說,就是土特產。”
謝煒是既好氣又好笑:“你把人家賣十幾萬的衣服稱為土特產?顏溪要聽到,得氣死。”
向蘭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套西服,在謝煒身上比了比:“這是給你的。”
“謝謝啊,這麼不遠萬里還給我帶衣服。給我帶了幾套啊?”
向蘭說:“就一套。”
謝煒看着那些箱子,八個箱子,他就只有一套衣服,也太悲催了吧?他放下那套西裝:“你一個人穿這麼多衣服,穿得過來嗎?按一個箱子六套衣服算,一個月不重樣啊!”
“不都是我的。還有喜樂托我帶給邑天天的禮物。”向蘭說著在一個個箱子裏尋找屬於邑天天的禮物,終於找到了,如釋重負,“找到了!我得給邑天天送去,喜樂這丫頭千叮嚀萬囑咐,要我親手送到邑天天手裏的。”
說著,她領着那個箱子就往邑驚塵家跑。
謝煒一看,吃飯時間也到了,正好去趁個飯,於是對阿姨說,今天不用做他們的晚飯了。阿姨聽了很高興,以為向蘭一回來,天天只做自己的飯的逍遙日子就結束了,沒想到今天居然還能逍遙一天。
向蘭拿着箱子到了邑天天家,周舟開的門。也不知道為什麼,周舟一看到向蘭,心裏就發怵。陪着笑臉打招呼:“向老師回來了?”
“嗯。”向蘭徑直進了屋中,周舟在她身後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嫁了個好老公,也就是一個窮酸老師,有什麼好神氣的?在她面前總是裝出高人一等的樣子!
向蘭到了客廳,看阿姨在客廳打掃衛生,問道:“邑天天呢?”
“在樓上做作業呢。”
向蘭提着箱子,到樓上給邑天天送禮物去了。
“都這個點了,阿姨還不做晚飯?”謝煒跟在向蘭身後,看阿姨還在不緊不慢地收拾屋子,為自己的晚餐着急。已經和自己家裏的阿姨說了不用做晚飯,萬一這裏沒他們的飯,灰溜溜回去,可就太沒面子了。
阿姨將嘴輕輕一努:“驚塵在廚房,不讓我插手。”
聽說邑驚塵親自動手,謝煒很高興,很久沒嘗到他做的菜了。想到他的手藝,他現在就有點垂涎欲滴了。
“我去看看。”謝煒朝廚房走去。
阿姨追上來,勸道:“驚塵做飯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在旁邊。”
謝煒說:“沒關係的,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走到廚房門口,看邑驚塵圍着圍裙,正在切菜,嘴角居然掛着微笑。謝煒覺得這表情很奇怪,他倒聽好多人說,做飯其實是一種很好的治癒方法,他總是不信。對他來還說,做飯治癒不了任何東西,吃飯可以。可看邑驚塵現在的表情,他好像真的很享受。
他放輕了腳步,悄悄走到他身後。
聽到邑驚塵說話了:“你看看我這茄子切得怎麼樣?是不是太大了?”
謝煒看了看他切的茄子,燒好了端上桌的茄子他見過不少,沒下鍋前的茄子見得不多,應該切成什麼形狀,多少大小,他還真不知道。但既然人家問了,總要給點意見。剛張口準備回答,又聽到了邑驚塵的聲音:“你覺得太大了?不會吧?”
謝煒怔住了,自己明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啊?況且他也不覺得這茄子塊有多大。正想問邑驚塵是不是幻聽了,聽到邑驚塵又說話了:“我跟你說,前幾天我看到一種茄子的新做法,就是把茄子切成圓形,中間放上肉末,然後裹上麵粉炸一炸。我沒吃過,但看樣子很不錯,所以今天我要試試。如果成功了,就是一種新菜品。”
謝煒確定邑驚塵不是在和他說話。可是廚房裏除了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其他人了。既然他不是和他在說話,那他到底是和誰在說話呢?他看了看四周,不由得汗毛到豎,脊背發涼。
“茄子最吃油了,這是你說的。”他又聽到了邑驚塵的聲音。
謝煒開始懷疑,邑驚塵瘋了,精神分裂,絕對是精神分裂!不知道他這個樣子多久了,周舟知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以前都沒發現呢?
“顏溪,麻煩給我拿一個保鮮袋來,就在上面第二格柜子。”
謝煒惶惑地打開他說的那個柜子,從裏面拿出了一卷保鮮遞給他。
“謝謝!”邑驚塵說。
“不用謝。”謝煒說。
邑驚塵拿着保鮮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怔住了,看着謝煒,有些無所適從。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做飯的時候從來沒有第二個人在廚房過。
謝煒看着他困惑的眼神,終於明白了,他不是精神分裂,沒有瘋,他只是拿自己的思念沒有辦法了。只能假裝顏溪還在身邊,他逃進他的廚房,逃進他幻想中的世界,在這裏,只有他和顏溪,只屬於他們的時光。
“對不起!”謝煒覺得自己不應該闖進來,他破壞了他最美好的時光。
到了客廳,向蘭還在樓上,他跑上樓不由分拉了向蘭就往樓下跑。
向蘭看他的樣子奇怪,問道:“怎麼了?”
“回家。”
“不在這兒吃飯了?”
“就咱們兩個人,讓阿姨隨便做一點就可以了。”他拉着向蘭就走,從周舟身旁經過,看了眼周舟,突然痛心疾首地問,“你真的就不能放了他嗎?他到底欠了你什麼?”
周舟被他這麼一問,心裏像被刀扎了一下。和向蘭相比,謝煒對她一直很友善,對於她的家事,也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態度,為什麼今天突然就會有此一問呢?連謝煒都這樣質問自己,是不是說明自己真的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