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哭笑不得
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來來回回翻了三遍,卻找不到便宜一點的套餐,最便宜的一客也要四千八!
她抬起頭,看看四周其他人所點的餐點,然後又瞥見那對登對的情侶,餐點未送,卻先上了瓶紅酒。
心一狠、忍着痛,她點了一客六千六百塊的頂級牛排套餐。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后,不禁懊惱自己的衝動,真不該為了賭氣,花六,七千塊吃一頓晚餐。
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她懂,可為什麼總是做不到?
別人愛看就隨他去看,被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自己幹麼意氣用事,現在才來後悔莫及。
坐在夙卿卿斜對面的忻宣風看着她表情變化萬千,覺得很有趣。
剛剛在餐廳門口,他就認出她是夙晴的夙卿卿,因為他早已看過關於夙晴的調查資料以及她的照片,再加上他一向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才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原本他打算在兩天前就到夜市去找她們,好好談談關於戴香顏想買下夙晴的這件事,可卻接連下了幾天的雨,他也只好作罷。
今天是蕭君君的生日,為了幫她過生日,才帶她到這吃飯,卻沒想到會這麼巧的在這裏碰上夙卿卿。
剛剛在門口他跟服務生說了若是她要進餐廳用餐,就讓她進去。若是平常,以她這樣的穿着,這間餐廳為了不想破壞其他客人的用餐氣氛,根本不會讓她進來。
忻宣風喚來服務生,“你送一瓶一樣的紅酒給那邊那位小姐,還有她今晚所有的消費都算我的。”
“是的。”服務生依他的吩咐去辦。
蕭君君隨着他的眼光看過去,當她瞥見夙卿卿那一身上不了枱面的穿着時,嘴角微微一勾,充滿著鄙視。“你怎麼會認識那麼窮酸的女人?”
“她只是一個客戶委託併購的品牌負責人。”
“哪方面的品牌?”若是時尚方面,她應該都知道。
“是一個叫夙晴的衣服品牌。”
“夙晴?”蕭君君很認真的想了想,但記憶中卻從沒聽過。“這是歐洲的品牌嗎?”
“不是。”
“那是哪裏的衣服品牌?”
“安城。”
忻宣風對於她一向只崇尚名牌,在她心裏永遠認為外國月亮比安城圓的觀念,只是一笑置之。
反正她對他來說,也只是打發時間、排遣無聊的調劑品罷了!
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夠美,要說他膚淺也無所謂,因為人總是欣賞美的事物,帶她出門,絕不會丟了他的面子。
因而兩人之間,不過是利益共生的一種關係,一場遊戲罷了!
前菜送了上來,蕭君君拿起刀叉開始專心的享用美食,打住這話題,再也沒有多餘心思去理會那不屬於他們世界的女人。
夙卿卿正感到懊悔不已時,服務生依著忻宣風的吩咐,送了瓶紅酒過來。
“我沒點紅酒呀?”夙卿卿看着服務生,不解的問。
“這瓶紅酒是那邊的忻先生請你的。”服務生比著忻宣風的方向。
“辛先生?”夙卿卿順著服務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瞧見忻宣風端起紅酒,朝她輕輕示意,隨即姿態優雅的輕酌一口。
但不知怎地,看到他的笑容,她就覺得很礙眼,心裏火氣又浮了上來。
可說也奇怪,她根本就不認識他,為什麼看到他的臉,心中就彷彿有一股無名之火熊熊燃燒……
是因為他那張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是有錢人”嗎?
其實她並不討厭有錢人,她也很努力朝着“有錢人”邁進,但她討厭的是那些想用錢砸死人的有錢人。
他和他身邊的女人,看起來就像是她厭惡至極的那種“有錢人”。
“請你去告訴那位辛先生,我不認識他,謝謝他的好意。”
“這……”服務生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酒已經開了,不能退了。“小姐,請容我先為你介紹這瓶紅酒,這瓶紅酒是一九二O年,產於智利……”
“等一下。”夙卿卿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腦海里突然改變了主意。“這瓶酒要多少錢?”
“你不用擔心,這酒是忻先生請的。”
“你以為我沒錢嗎?”夙卿卿最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怎麼,不穿名牌衣服的都不是人嗎?
真是氣死人了!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名服務生真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只不過是一瓶酒,又不是喝不起,為什麼要別人請?我又不是乞丐,實在太瞧不起人了。”夙卿卿惡瞪了忻宣風一眼,搶過服務生手上已打開的紅酒,倒滿杯子,端起來當成可樂般,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了一整杯。
眼務生嚇得呆愣在一旁,怔得不知如何是好!
夙卿卿的舉動引來餐廳里用餐的人對她的注意,不單是她的穿着顯得格格不入,還有她也是唯一形單影隻的客人,最重要的是她品酒的方式,實在白白浪費了一瓶美酒的價值呀!
“彧,那女人真是粗俗不堪,一瓶好酒就這麼給她糟蹋了。”蕭君君嫌惡的皺皺眉。“這麼高級的餐廳,怎麼沒篩選客人,實在是有夠掃興、破壞用餐氣氛的。”
忻宣風對於夙卿卿那旁若無人,豪爽的灌酒方式感到挺有趣的。
送她一瓶一萬多塊的紅酒,也只不過是為了下次見面鋪路、打個關係,卻沒想到會見到這讓他驚奇的一幕。
“彧,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蕭君君滔滔不絕,口沬橫飛地數落着夙卿卿破壞氣氛,卻發現他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淑女在吃東西時是不可以一直說話的。”忻宣風提醒她最注重的形象。
蕭君君這時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拿着刀叉。都是那女人害她差點和她一樣,不懂禮教了!
喝了一杯酒後,夙卿卿隨即滿面通紅,全身開始感到燥熱起來,意識也變得有些渙散、迷離。
“呵呵,這紅酒還真是好喝。”
接着,高級餐點,送上來,她就這麼邊喝着紅酒、邊吃着貴得嚇死人的套餐,不管是前菜,或是主食羊小排,甚至是最後的甜點,她沒有一樣放過,全掃進肚子裏。
開玩笑,一頓飯加上服務費要七千多塊,少吃一樣怎麼算怎麼虧!
更何況,這有可能是她這輩子吃得最貴的一頓飯。
最後,就連這一瓶不知一九幾年的紅酒,她也全都喝光光。
當她將酒喝到一滴不剩時,她感覺到天地似乎開始旋轉,那旋晃的程度遠比九二一大地震時還要強烈,嚇得她護著頭,以最快速度躲到桌子底下,口中還大喊著,“有地震、有地震!”
她這一嚷嚷,再度引來了大家的注意,就連準備結帳離開的忻宣風也轉頭看她。
當他發現夙卿卿抱着頭躲到桌子下,又看看空了的紅酒瓶時,才猛然驚覺到情況不妙。
“該死!我怎麼沒想到。”
“又發生什麼事?”蕭君君順着他的眼光,看向夙卿卿,她睜大眼、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是不是瘋了?”
餐廳經理擔心夙卿卿的舉動,會打擾其他客人用餐,趕緊過去。“小姐——”
“有地震,好大的地震。”幾年前的九二一,那時她就住在災情最慘重的南面,在那一場地震中,很幸運的,育幼院的房舍雖然倒了,卻沒有任何人受到傷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那一場幾乎毀天滅地的大地震,卻依然讓她感到餘悸猶存。
“沒有地震,你先起來。”
“沒有地震嗎?”她不太相信。“那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暈?”
“小姐,我想你是喝醉了。”餐廳經理已經發現桌上擺著的元兇了。
“我喝醉了呀!”夙卿卿從桌子下爬起來,坐回位子。“呵呵,原來我是喝醉了。”
“小姐,我先讓人幫你結帳,再替你叫計程車送你回家好嗎?”
“結帳,喔,好。”夙卿卿拿起背包,拉開拉鏈,在包包里找著皮夾。“耶,我的錢包在和我玩捉迷藏。”
餐廳經理捺著性子等她找錢包。
“哈……找到了。”她拿出錢包,一臉傻笑的對著經理現寶。
忻宣風丟下蕭君君,朝着她走過去,從皮夾里掏出白金卡,交給經理。“和我的一起結。”
“是的,忻先生。”餐廳經理拿着信用卡,趕緊去結帳。
夙卿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怎麼愈來愈多個,而且每一張臉都一樣!“你們是誰呀?你們到底是幾胞胎?看得我頭都暈了。”
忻宣風皺起眉,被她的醉言醉語弄得哭笑不得。
餐廳經理拿來簽帳單,他很快地在上面簽好名,收回信用卡和簽帳單、發票,似老鷹抓小雞般的將她提起來。
然而,夙卿卿卻在被他抓起來時,整個重量往他身上靠去,額頭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直接給他醉死過去。
“她……”餐廳經理問。
“我知道她住在哪裏,我會送她回去。”乾脆直接趁這個機會,順便和她另一個合伙人談談這樁生意。
“好的。”經理走過去,先替他打開餐廳的門。
餐廳的泊車小弟已經先將忻宣風的車開回餐廳門口,他將已經醉到亂七八糟、不省人事的夙卿卿丟進後車座,再對還呆愣住的蕭君君說:“君君,你自己搭計程車回家。”
蕭君君跑到車邊,對著要坐上駕駛座的他問:“你要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家?”
忻宣風看着她穿的這一身行頭,讓她自己搭計程車回去也不太安全。“算了,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蕭君君坐上副駕駛座,當車子開上馬路時,她開始嬌嗔地說:“彧,你不是說她只是你一個Case的對象,你怎麼會連她住在哪裏都知道?”
她轉過頭去嫌惡地看了夙卿卿一眼,一張臉紅得像剛煮熟的螃蟹,披頭散髮,穿着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若不是還有一頭中長發,說她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小男生,肯定大家都會相信。
不過她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白皙、晶透的皮膚,也好到讓蕭君君感到嫉妒,她一直渴望自己能擁有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的細嫩肌膚。
“資料上有。”
“可是你不必親自送她回家,大可讓她坐計程車回去就好了。”今天可是她二十六歲的生日,她期待了好久,卻讓一個女人破壞了,叫她怎能不氣。
“她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讓她一個人坐計程車回去,要是她被怎麼了,那該怎麼辦?酒是我請她喝的,我可不想一輩子良心不安。”
“你放心,沒有人會對這種發育不良,又滿身酒臭味的女人有興趣的。”
“這可很難講,你沒聽過飢不擇食嗎?”
“我不管,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已經答應要陪我。”蕭君君開始使出ㄋㄞ功,她知道這是她的最佳武器。“我們先送她回去,剩下來的時間你要陪我。”
忻宣風轉過頭去看她,她一副慾火焚身的樣子,今晚若沒有他的陪伴,肯定是段漫漫長夜。
不過,他並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仍然開車先送蕭君君回到她住的地方。
她不想下車。
“乖,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我不要。”
“君君……”
蕭君君看着他微變的臉色,火氣也上來了。“我不管,你今天晚上要是不陪我,那我們……”她的話頓了下來,咬着下唇,有些進退維谷。
“隨便你。”忻宣風最痛恨受人威脅,而她實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他知道,他和她的關係就到今夜畫下句號,對於該斷的女人,他可是絕不會心軟。
“宣風。”蕭君君泫然欲泣的看着他,他怎能對她這般的冷漠、無情?
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表情嚴峻冷漠,連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
對女人,他可以溫柔似水,當然也可以冷漠如冰,要他如何對待一個女人,就端看這個女人夠不夠聰明了。
蕭君君逼不得已,只好打開車門,一下車,忻宣風馬上油門一踩,車子飛也似的馳騁而去,很快地消失在雨夜中。
翌日。
夙卿卿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過來,她感到一陣頭痛欲裂,勉強撐起不舒服的身子坐起來。
她身上的棉被滑落下去時,倏然感到一陣冷寒,雙手很自然的想抱住自己的雙臂,這一碰觸,讓她彷彿被一桶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
當她驚慌失措想找衣服時,手不經意碰到床上似乎有着什麼東西。
恐懼、害怕,讓她鼓不起勇氣轉頭去看,一手拉着羽絨被護住胸前,小心翼翼地挪開身子,打開一旁的床頭櫃抽屜,拿出一把她備用的長型手電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往那東西用力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