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審判

第三十一章 審判

呃?報官?

這可不行!若是讓家裏人知道了,他就完了!

楊大郎道:“行,不就是要錢嗎,這個好說,你們可不能報官啊!”

雖然有些肉疼,但是楊大郎轉念一想,這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但是一旦鬧到他家裏去就完了!

“廢話少說,錢拿來,老子再考慮!”

聽了肌肉男的話,楊大郎都快哭了,還有比這更無恥的事兒嗎?

這簡直就是仙人跳啊!

“我現在沒錢……”楊大郎搖了搖頭說道。

“沒錢好說,哥幾個,給他漲漲教訓,還敢來調戲老子媳婦!”

楊大郎回憶着,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反正他是被這那伙給折騰的不輕,最後又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

幸好那個時候夜深人靜,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楊大郎一路捂着重點部位,跑到一個小院兒,用竹竿偷了人家的衣服這才不至於光着屁股回來。

可誰知道,這剛回來,那女人居然在他家裏!

“你這逆子!”

楊老頭正要發火教訓楊大郎,外面就有一群衙役進來,楊老頭子嚇了一跳。

所幸其中有衙役是先前來報喜的,對楊老頭態度倒是不錯。

“老爺子,有人到縣衙舉報楊秀才行為不檢,影響及其惡劣,還請他跟我們走一趟。”

楊志安和顧知夏在裏間照顧楊張氏,聽了外面的動靜囑咐了顧知夏一聲便自己出來了。

他早知道,楊大郎藉著他的名頭做這種事的時候就料到了會有這一遭。

對衙役的到來也並不意外,因此很是淡定,他道:“走吧。”

衙役點點頭,而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楊大郎,“請這位公子也跟我們走一趟吧。”

縣裏,王縣令的住宅。

“大人,快走吧,州府大人已經在等着了,要再晚些過去,怕是要出大事。”年紀稍輕的捕快性子不夠穩重,催促着王縣令。

王縣令聽聞這案子又與楊志安有關,原本是不想去的,然而知府大人硬要他去處理這案子。

王縣令十分憂心,也不知道她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樣……

“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吧!”王縣令道。

兩名捕快安排了一頂小轎,王縣令矮身坐進去,一路上都在想着該怎麼辦。

看來是州府大人催得急,轎子雖然平緩,但速度不慢,只半個時辰就到了府衙門外。

下了轎子,看到的早已是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潮。

好不容易從側門進去,原本在路上聽說是通姦案就有些感覺不妙的王縣令,瞅見跪在堂下的兩男一女時,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楊志安雖然跪在堂上,但衣着整齊,想來這事應當不是他做的。

這裏是西廳,另一頭還有個東廳,都是縣衙推官斷案的地方,西廳與東廳不同,要小不少。

旁邊抓着水火棍的衙役人數也很少,左右各兩人。

那兩名帶路的捕快先告退了,走之前,他們說州府大人昨天犯了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州府大人的意思是讓王大人會幫幫手,不大不小的案子就由王大人自己拿主意好了。

王縣令聽了這話就知道,這州府大人恐怕是在東廳看着他呢。

“大人冤枉啊!”那柳紅一見有人,還沒清是誰,先大叫起來。

看來這就是被欺負的女子了,只是臉上慘點,頭髮亂點,衣着倒是整齊的,看來楊家人並沒有為難她。

至於楊秀才的大哥就有點慘了。一張臉像是被人打碎了再用針縫上似的,凝固的血塊還散落在臉頰和額頭上。

“唔啊唔啊……”

“咦?”王縣令看見楊志安他大哥滿嘴是血,表情激動的想要說什麼,可一個字也沒能吐出來。

仔細聽了一陣,這楊家大郎還是連一個詞都說不全,微微皺了眉頭。

轉而問楊志安,“楊秀才有人狀告你行了不軌之事,你可有話要說。”

楊志安這會兒倒是淡定,“想必大人已經看見了,這件事的主角並不是我,而是借了我的名頭。”

楊志安說著又看了看柳紅,“倒是這位柳紅,她的心思令人懷疑啊,且不說你的丈夫把我大哥打成這個樣子,你一上堂來不說事情緣由,只喊冤枉是怎麼回事?”

楊大郎背綁着雙手,目光惡毒的盯着柳紅,身子突然往上一竄,想要站起來,卻沒顧到連腳也綁上了,“撲嗵”一下倒在地上。

旁邊柳紅的丈夫樂了:“怎麼了?楊秀才想玩仙人跳?”

當時這小子可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才是楊秀才的,這下可算是打臉了。

就算是有真正的秀才幫他又怎麼樣,他糟蹋他媳婦是事實,咋說也要給他一點賠償吧。

想到這裏,柳紅的丈夫更得意了。

還想誣陷他打人,沒門!

當日離開時,這小子根本就沒有傷得那麼重!

“咳,咳!大人!”一個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排眾而出,朝王縣令拱了拱手,指着楊大郎道:“他和本村的婦人柳紅通姦,本是難以見人之事。原打算將兩人都關進豬籠里浸入河中,以示懲戒。

但想着來巡查的州府大人是清官,便想公了。

縣令大人是州府大人的下屬,想必不會徇私吧?”

王縣令一怔,看來這老人也知道他對楊秀才另眼相看,怕他徇私么?

他道:“本官自然會秉公辦事。”

老人叫道:“二河,把事情經過告訴大人!”

這二河便是柳紅的丈夫,他指着楊大郎道:“昨天夜裏,我和村裏的兄弟在我家裏抓到這人,當時他正跟我媳婦在一起,這兩人一定有姦情。”

王縣令聽了這話,暫時也不做評價,只道:“你說的是這個人欺負了你媳婦?”

“是。”看着楊大郎那叫二河的十分肯定。

“那你可還記得,你遞上來的狀紙是狀告何人啊?”

“是青山村的楊秀才。”二河不假思索地道。

來人,把二河拉下去打十棍子!”王縣令突然抓起筒子裏的竹籤往下一扔,喝道。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特別是在外頭看戲的鄉民,怎麼一上來先打柳紅的丈夫?

是那柳紅和楊秀才做了不齒之事,怎麼還打起受害人來了。

大部分的人都抱着看戲的心態,可那些老遠從城外趕過來的二河家人可不樂意了,大聲嚷道:“大人,你憑什麼打二河?”

“對!大人,二河是受害人,你怎麼不安撫,反而還要打人!”

“靜一靜!”

王縣令一拍驚堂木,堂下果然就肅靜了。

已經被衙役按住的二河也睜大了眼睛,想要聽個明白。

王縣令倒也不繞彎子,“你說是這人欺負了你媳婦,但你看看你狀告的和欺負你媳婦的是同一個人嗎?”

二河聞言啞口無言,良久,他才道:“是這王八蛋跟我說他是楊秀才的啊!”

王縣令又道:“他說自有他該受的懲罰,但是你誣告身有功名的秀才,就是對官府的藐視,你還不該打嗎?”

二河叫屈道:“我那也是被人矇騙了,更何況我哪敢藐視官府啊!”

之前那老者顫抖着身子,指着王縣令:“大人,你……你這算什麼?”

“我這叫執法如山!”王縣令瞪了衙役一眼:“還不拉下去,杵着扮木頭嗎?”

衙役一汗,拎起二河,拖到後頭,你一下,我一下,卯足了勁打。

只十棍子,體格壯健的二河再被拖回來時已成了一癱爛泥。

趙二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不公平!”

然而王縣令卻不理他,繼續判道:“楊大郎有辱世風,冒充秀才,罪不可恕,打五十大板,收監以觀後效。”

這話一出,之前那老者也沒話說了,倒是楊大郎表情極不好看,之前的十板子就把一個壯漢打成那樣,五十板子下去他還有命在嗎?

楊大郎求救的看向楊志安,然而楊志安也無能為力,他明白王縣令這已經是偏向他們了。

那邊楊大郎還在哇哇亂叫,王縣令又問:““柳紅,抬起頭來,我問你。”

柳紅抬起她那張精緻的臉,兩顆小酒窩若隱若現的。

“你與於秀才之間是什麼關係?那二河有沒有勒索楊大郎的錢財?”王縣令問道。

“我和楊秀才根本就不認識。”柳紅咬着唇道:“二河的確是向楊郎要了錢。

“你……說謊……”二河奄奄一息的被拖進來,扔在地上,兩名衙役手掌都打紅了,這用棍子打人也是一門技術活啊。

“我……明明是我們…………一起……”二河最後說完這句話,就暈了過去。

王縣令心下一驚,瞅了一眼師爺。

師爺急忙給他打了個手勢,低聲道:“沒事!”

到這裏,王縣令基本上已經做出了判決,“二河誣告楊秀才,仗責十下,楊大郎行事不軌,冒充秀才仗責五十並收監。至於楊秀才完全是無辜牽連,現無罪……”

說到這裏,有衙役從東廳走過來,在王縣令耳邊耳語了幾句。

王縣令猶豫了一會兒轉而道:“楊秀才雖是無辜,但其身為秀才卻約束親人不力,造成惡劣影響,現罰其停考三年,處理好家事,再爭取早日為國效力!”

這對楊志安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他當即就僵在了原地。

三天後,楊家。

“夫君,你醒着嗎?我回來了,給你煮了一碗糖水雞蛋,你起來喝。”顧知夏敲了敲房門,溫聲道。

“娘子,我不餓,你自己喝吧。”屋內傳來楊志安的聲音。

顧知夏皺眉:“這怎麼行,你多少得喝些呀!”

她聲音里透着急切,說罷,直接推門而入。

房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酒味鋪面而來,酒味里還夾雜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顧知夏曦蹙了蹙眉,但是還是走了進去。

“夫君,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顧知夏見楊志安躺在床邊喝酒,雙頰酡紅,眼神渾濁,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連忙手裏的糖水雞蛋放在桌上,快步走過去把楊志安手裏的酒瓶奪了:“夫君,你這是讓我們擔心死嗎?”

顧知夏見楊志安鬍子拉碴,整個人邋裏邋遢,完全沒有平日裏清雋秀才樣,心裏也很是焦急。

她想到楊志安三天前的遭遇,不由同情他,這簡直就是飛來橫禍啊!

顧知夏住心神,走上前輕柔道:“夫君,你要振作起來啊,我和爹娘就盼着你了。”

顧知夏憐惜他,和他說話的語氣也是無限放柔。

楊志安喝的不少,對於顧知夏的溫柔這會兒也不見欣喜,他一臉迷糊。

最後,楊志安酒醉熏熏的打了個嗝,瞥了顧知夏一眼,“娘子,你把酒瓶給我,我要喝酒。”

楊志安隨手把酒瓶又奪了回去。

顧知夏見此,眼眶都紅了,“夫君,你這是何苦呀,你說你這樣,爹娘心裏得有多難受。”

楊志安聞言,心裏也不好受,眼眸里流下兩行濁淚:“娘子,你就讓我喝吧,我不喝,心裏難受。”

顧知夏知道,楊志安這般努力就是為了考上功名,可現在這一切都白白徒勞了,他自然難受,便由着他去了。

但是,她才走出去,就聽說楊老頭和楊張氏都病了。

顧知夏連忙走到房間門口,敲門。

顧知夏連着敲了三次,裏面沒有任何動靜,顧知夏顧不得許多,直接推門而入。

顧知夏走進屋內,一股更為濃烈的酒味夾雜着酸臭味竄進她的鼻尖。

顧知夏走上前道:“夫君,爹娘病了,你去看看他們吧。”

楊志安似乎沒有聽到顧知夏的話,好像醉了。

顧知夏見楊志安死豬不怕開水燙,連父母也不顧了,頓時也急了:“夫君,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楊志安半醉半醒,一臉不耐煩道:“幹嘛呀!”

顧知夏忍着脾氣,再次重複道:“爹娘病了,你去看看他們。”

楊志安聞言,打了個酒嗝:“不去。”

顧知夏氣的不行,聲音陡然拔高了兩度:“那你是爹娘,你怎麼可以說不去呢!”

“不去就是不去,你廢話怎麼那麼多!”楊志安說罷,又灌了兩口酒。

李芷曦見此,氣炸了。

她同情他的遭遇是一回事,可他不該因為自己一時失意而傷害他至親的人。

顧知夏直接甩了楊志安一個耳光,失望道:“你寒窗苦讀多年,難道書都讀在狗肚子裏去了?

因為一時的挫折,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你知不知道你這鬼樣子讓爹娘哭了多少回?

他們辛辛苦苦生養你,是為了讓你這樣對他們的嗎?

你這個自私的男人,你只顧着自己難過,你想過我們沒有?你睜眼看看,爹娘都瘦成什麼樣了!

如今就讓你去看看他們,你都要推諉,他們是你的爹娘,你的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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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運娘子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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