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人算計
“小嘴兒還挺甜的,說吧,是不是因為受傷的事?”顧知夏罪惡的“爪子”在他白嫩嫩的臉上掐了掐問道。
“嗯。”楊志安有些羞怯怯的被顧知夏揩油,卻又捨不得那溫溫柔柔的觸感,“我,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顧知夏一聽果然如此,臉色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手也從楊志安的臉上收了回來。
“你好好與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楊志安看着她那肅然的神情,恍若看到了學塾夫子智慧的雙眸。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眼前的女子嬌嬌弱弱的,可就是莫名讓他心安。
咬了咬牙,楊志安還是決定說出真相,“那天休沐回家,裴學子說想跟我探討下學問,邀請我去茶樓,那時候我急着回家就沒去。”
顧知夏不開口,就盯着他,等待後面的話。
“裴學子一向不親近人的,但那天卻像突然變了個似的,見我不肯去茶樓,就說天色快暗了,要送我一程。我當時也沒在意,就坐了他的馬車,後來在小道口就跟他道謝下車了。但那時候天色有些暗了,我總覺得後面有人跟着,我心裏警覺,但還是在村口前面那個坡上被人推了下去。”
“你懷疑是他?你們平日裏有什麼恩怨嗎?”
楊志安點頭,但又支支吾吾不肯說,臉色漲得通紅。
“為了女人?你搶他的女人了?”顧知夏才不是忸怩的人,一下子戳中了要害。
“不不不,娘子你別誤會,我對郡君真的沒有非分之想,也高攀不起,我看都沒正眼看過她。”楊志安急忙解釋,就怕顧知夏生氣。
前幾日還整昏迷時,媳婦兒就一直念叨什麼“不專一”“大豬蹄子”“渣男”,雖然他都不是很懂,但也知道那是在說男人不負責任,是不疼娘子的壞人。
他害怕自己被誤會成娘子口中那中不堪的男人。
“嗯?你的意思是,我一個小農女就能被買來沖喜,被揉圓搓扁了?”顧知夏故意轉移重點,不讓他慌亂,卻又趁此機會給他敲敲警鐘。
閨蜜以前就說過,好男人都是女人辛苦教出來的。
顧知夏覺得楊志安長得好看,會讀書,品德也不敗壞,想着就算和離,總還得再一起過段日子。才不想今後她在外努力賺錢,死男人在家裏給她出各種么蛾子。
“不不不,娘子,我,我真沒那個意思。你比那郡君好看,真的,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楊志安表忠心。
“哼,還說沒看過那郡君的臉,沒看過你咋知道我比她好看。”顧知夏哼哼了兩聲,看他急得腦門出汗,覺得也差不多了,趕緊轉移了話題,“行了,別扯這些有點沒的,我問你,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報官?”
“我是想報官的,可報官需要銀子,而且官衙也不是那麼好進的,萬一查出來不是他,更會被說是誣告。”楊志安頹喪着臉。
這些年來他一直有努力抄書寫畫本子賺錢,可也只勉強夠他的束脩筆墨和家裏的開支,根本沒有多餘的,就算有,也給幾個侄兒侄女賣衣服吃食用了。而且他現在只是童生,想要告官比秀才要走的流程多多了。
顧知夏想了想道:“我覺得報官是必須的,不能任由兇手逍遙法外,就怕有一次就有二次。至於告誰……嗯,這樣吧,你就說當日的情況,遇到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不要着重說裴學子,也不要提及懷疑他,就讓官府自己查,這樣到時候也沒有誰說你誣告了。”
“三媳婦你胡說什麼呢,告什麼官,那衙門口能是我們老百姓想進就能進去的嗎?”楊張氏剛回來,在門口就聽到什麼報官不報官的,差點沒嚇得腿軟,說話的口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娘你回來了,爹呢?”楊志安抓住顧知夏的小手,怕她被罵,趕緊轉移話題。
當娘的怎麼會不知道兒子在想什麼,看他那護犢子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瞧你那什麼樣子,她是家裏媳婦,娘還能吃了她不成?你爹馬上就回來了,剛才聽你說是被人推下山坡的?”
“是,但沒看清楚是什麼人。”楊志安有些心虛,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敢說實話,眼神略有些閃躲,也不知道娘聽了多少。
“你還瞞着我,剛才在門口我都聽到了,是姓裴的學子吧?你們私塾的?既然沒有證據就不能隨意冤枉人,你回頭跟他套套近乎,說明白你已經娶了妻子,不會惦記那個什麼郡君,事情不就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楊張氏沒什麼文化,也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她所想的就是減少麻煩,保護自己的兒子媳婦。
後來楊老頭回來了,聽了大概經過也是贊同楊張氏的意見。
楊志安本來都打算聽顧知夏的馬上去報官,可見爹娘不同意,怕他們生氣擔心,只能暫時答應,想着等身體好些能走動了,再偷偷去報官也不遲。
可他不知道的是,若沒有他媳婦的善良聰慧和福氣,他恐怕就再沒機會站在公堂上和想殺他的人當面對質了。
顧知夏知道自己是個換了芯子的冒牌貨,對這個時代畢竟不怎麼了解,加上她是新媳婦,也就沒再爭論什麼。而是想着等縣令大人答應的牛送來后,她再悄悄跟衙役把事情說一說,看能不能有個轉機。
楊志安的事情說完,楊老頭就有些昏昏欲睡,兩老也是累了大半夜,也有些吃不消了。
“三媳婦啊,你要是身體沒問題的話,一會兒燒點水,我和你爹睡會兒,屠夫下午就會過來,到時候就有得忙了。”楊張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囑咐了顧知夏一句,然後便和楊老頭一起回房裏睡覺去了。
顧知夏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看二老走了,她便給楊志安掖了掖被角,安撫道:“你先睡會兒,我得趕緊去燒水了。”
楊志安想媳婦兒在留下來陪他會兒,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能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