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Chapter616 拉着你陪葬
陸北卓彷彿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對...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你一定....一定要等着....宋哥過來。”
說完這句話后,陸北卓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最後一口氣,腦袋一歪,倒在了白簡星的肩膀上。
陳世堯過來,嫌棄的瞥了一眼他:“那麼容易就死了?”
白簡星抹了抹眼淚,輕輕地把陸北卓放在地上,站起來:“你滿意了吧”
陳世堯遞過去一副手銬,白簡星知道他這是怕自己跑了,也沒有異議,拿出來乖乖的給自己拷上。
“看來槍真是個好東西,打幾槍就知道老實了。”
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白簡星冷着聲音說:“可以走了吧?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陳世堯把她帶了頂樓的平台上,出了這扇門,白簡星才發現原來自己和陸北卓之前一直在一棟廢棄的民宅里,那民宅本來就位處偏僻,現在也快要拆了,成了一棟危樓,更是沒人往這邊來。光從外面打眼一看就覺得搖搖欲墜,像快要塌了一樣。
不光是樓,連天氣也開始轉向了晦澀,灰濛濛的天不動聲色的展示着它的孤傲,白簡星的頭頂上暫時還是一片清透的藍,可是再往遠方眺去,那裏已經像大軍壓境班的沉悶下來,暗淡與鮮亮交疊輝映。
這民宅雖然已經建成很長時間了,可樓層卻不矮,白簡星站到那裏往下看了看便感到一陣暈眩。
陳世堯也沒好到那裏處,陰沉沉的看着自己的腿。
一雙已經不能走路的腿,永遠站不起來的腿,在這種時候大大拖了後腿。
白簡星還沒來得及疑惑原來跟在他身邊的人都去哪裏了的時候,陳世堯忽然又向她這邊走來了。
“你要幹什麼?”
陳世堯拽過她的手腕,解開了手銬,卻沒有鬆開她,他把其中一隻手銬拷在了牆邊的水管上,另一隻依舊拷在她手上,這下白簡星只能被拷在這裏,哪也去不了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白簡星不敢掙扎,一掙扎,她手腕那處薄薄的肉皮就被磨得生疼。
“這全都是拜你男人所賜。”陳世瑤畢竟腿腳不方便,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動作,又捂着腿到旁邊喘着粗氣去了,歇了歇又繼續說道,“他竟敢讓人毀了陳家茶樓。”
茶樓里有多少東西是他多年來的心血,就被他這麼輕易的毀了,同時也讓他意識到,原來之前宋朝安不是沒辦法對他下手,而是一直懶得下手。
“你還在我手裏呢,他就敢這麼做,呵呵,白簡星,看來他根本不在乎你啊。”
這種時候,他也只能用語言刺激白簡星了,可白簡星根本不會把他的話聽進去。
如果真如陳世堯所說,那看來宋朝安已經知道這次的綁架是陳世堯所為了。
“陳世堯,你早該得到這個下場。那個茶樓在你手裏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意義,如果繼續存在,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呢”
“你懂什麼?”陳世堯惡狠狠的打斷她,“我爺爺把什麼都給了你,我什麼都沒有”
他忽然從輪椅上一躍而起,掐住了白簡星的脖子。
“告訴我,他給你的那張秘方呢,到底在哪裏,還有他其他的產業呢,都還給我!”
白簡星被他掐的說不出話來,大腦開始脹痛起來,可她還是費力的吐出了幾個字。
“沒有....秘方”
“你撒謊”
陳世堯鬆開她,眼裏是癲狂:“怎麼可能沒有秘方,他的遺囑里明明白白的寫着,她把這一生中的心血集結都寫在了這張秘方里,我需要秘方,給我,我才是他的親孫子。我才是最有權利擁有這張秘方的人。”
他現在已經什麼都沒了,必須拿到這張秘方,也許才可以重新東山再起。
他知道外界也有很多人覬覦這張秘方,憑他爺爺生前的名聲,誰又不想要他的心血呢。
白簡星說沒有秘方,他當然不可能信,他只以為是白簡星想私藏這張秘方,或者是想把秘方給宋朝安。
“白簡星,我們來做個交易,你給我這張秘方,我把你放了,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我們才是最應該合作的人,只要我們齊心......”
“你當初就是用這些交易來誘惑劉佳薇的嗎?”
他打斷了陳世堯的滔滔不絕。
他的臉色果然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提到了這個名字。
“你提她做什麼?”
“我覺得他很可憐,輕信了你這種人的話。”
“可憐?我可是把她想要的都給他了。”陳世堯冷哼一聲。
“她想要的?你真的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嗎?”
陳世堯用警惕的目光掃了她一眼:“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想別人?你別想給我耍什麼花招,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把秘方給我。”
白簡星嘆了口氣:“我已經說了,根本沒有秘方。”
此時他們頭頂上方的天氣已經全部灰了下來,只是不知為什麼遲遲的落不下雨滴,就像白簡星此時的心裏,一把刀子就這麼晃悠悠地吊在她的心頭,懸而未決。
她的聲音悠長的像是從上個世紀緩緩傳遞而來。
“陳爺爺很早之前就看清了你的秉性,他害怕把東西留給你會造成禍端,所以他把這一切都留給了我,希望我能督促着你,在你心性變好的時候再把東西重新交給你,可是沒有想到,你卻在那條路上越走越歪,其實這也怪我,並沒有做到陳師傅的遺囑,好好看着你。”
“你是在跟我說我爺爺有多不喜歡我嗎,這不用你來提醒,也少在這裏跟我說些有的沒的,趕緊把秘方給我。”
誰又願意聽到自己的親人不喜自己呢,陳世堯目眥欲裂,看着下一步的動作竟又像要重新掐上白簡星的脖子。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那張秘方里的內容,好,我告訴你。”白簡星平靜地看着他,“不過就是一句話,學藝之前先學德,你沒有做到,陳爺爺的那些產業我也不可能給你。”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不可能,那張秘方怎麼可能就只有一句話,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就是不想讓我拿到那張秘方。”
說著,陳世堯伸出手就朝她撲了過去。
宋朝安踹開那扇門的時候,濃厚的血腥味立馬衝進了他的鼻腔。
房間中央躺着一個人,渾身是血,不知死活。
宋朝安眼睛一眯,當即跑了過去。
滿臉的血跡依舊難掩那人的面貌,只不過在沒有了往常的神采飛揚,而是一片死寂的慘白。
宋朝安單膝蹲下,快速檢查了一遍,肩膀上兩處槍傷,胸膛上兩處槍傷,不過看樣子都沒有危及到心臟,只是現在有失血過多的危險。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還好,雖然氣息微弱,可他還活着。
後面的人跑進來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七哥這是怎麼了?”
宋朝安站直身子,看了一眼屋內,除了陸北卓沒有別人了,白簡星已經不在這裏了。
“叫人先把他送出去,帶醫生過來,務必要留住他的命。”宋朝安眼睛一壓,戾氣就溢出來了,“如果沒保住他的命,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眼下這種情況只能確定陳世堯手中一定有槍,而白簡星又不在這裏,很大的可能性是被陳世堯帶走了。
連陸北卓都被他傷成這個樣子,那白簡星跟着他走......
“把劉佳薇帶過來。”
劉佳薇看到屋內屬於陸北卓的一攤血跡時也驚呆了。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宋朝安懶得跟她廢話:“給陳世堯打電話。”
“說,說什麼?”
宋朝安冷冷的一眼瞥過去,劉佳薇立馬不敢說話了,掏出手機來給陳世堯撥去了電話。
嘟嘟嘟的聲音在房間裏格外清晰,隨着時間流逝,陳世堯始終沒有接電話,而劉佳薇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因為宋朝安臉上的表情已經越來越不耐。
終於,在電話快要被自動掛斷的時候陳世堯接通了電話。
那邊的語氣很不好,說話間還伴着獵獵的風:“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劉佳薇小心地看了眼宋朝安,開口說道:“你現在在哪裏?”
“找我有事?”
“沒有....那個....我聽說你帶了一批人出去,所以想問問....”
那邊的語氣譏諷起來:“劉佳薇,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我的事了,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他就扣斷了電話,劉佳薇拿着手機傳惴惴不安的看着宋朝安,宋朝安沒有理她,只是揚了揚頭,冷聲問:“怎麼樣了?”
“宋哥,搞定了,已經定位到他的位置了,似乎.....就在咱們附近”那人又確定了一下,喊道,“沒錯,宋哥,就在咱們樓上”
劉佳薇不敢置信的語氣:“你們......你們在他的手機里裝了追蹤器?這怎麼可能”
他們怎麼有機會?
可他看着宋朝安面無表情的臉,又覺得什麼事在這個男人身上都是有可能的。
眼看宋朝安就要走,劉佳薇拉住他:“等等,你剛才跟我說的那些,不會反悔吧,你真的會讓我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並且不會讓其他人來打擾我對吧”
宋朝安掃了一眼手臂,她便立馬像被電到一般地彈了起來,縮回了手。
“我不會反悔,前提是你以後都會離簡星遠一點,你不去打擾她,就沒人會來打擾你”
“那.....你準備把陳世堯怎麼樣?”
宋朝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就算他沒有綁架簡星,以他做過的那些是真能保自己安然無恙嗎?”
劉佳薇的腦袋慢慢低了下去。
陳世堯扣斷電話,並沒有把手機放回兜里,而是盯着它盯了好久,然後看了眼地上的白簡星。
白簡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警惕的望着他。
剛才陳世堯就像發瘋了一般的掐住她,不是這個突然而來的電話,她也許真的要被他掐死了。
只不過這兩人的平靜沒有再維持多久,打斷他們兩個人的是轟然大開的門,樓頂的門被踹開,陳世堯立馬像那邊看去,看到來人時,他並不意外,笑了起來:“宋總,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找到這裏。”
宋朝安緩緩走近:“那還是要多虧你剛才接的那通電話。”
電話?陳世堯面色陰沉的看了眼手機,這才明白過來劉佳薇已經跟他們是一夥的了,一揚手就把手機扔了出去。
“連她都要背叛我。”
宋朝安已經看到了被拷在角落裏的白簡星,當機立斷的就走了過來。
“宋總,做事情可要考慮清楚後果。”
看着那黑漆漆的槍口,宋朝安止步了,站在離他們不到五步遠的地方。
“頭一次見陳老闆握槍,看來真是被逼到絕境了。”
陳世堯只看不慣到了這種時候宋朝安說話竟然還能那麼輕鬆。
“宋總,我成這個樣子可都是要感謝你。”他說著感謝,嘴角卻猙獰。
宋朝安依舊很淡然:“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用感謝我”
陳世堯笑了笑,忽然他的槍口一轉,指向了白簡星,宋朝安的表情立馬變了。
“我以為宋總會一直這麼運籌帷幄呢,嘖嘖嘖,有了軟肋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宋朝安又走近一步:“你要是膽敢傷害她,我發誓會讓你這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陳世堯把槍又往前推了一步,直直的頂到了白簡星的太陽穴上。
“你以為到了這一步我還會有安寧嗎,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因為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苦心經營的勢力被宋朝安輕輕鬆鬆的就給擠破了,辛苦控制起來的棋子也沒有一個能威脅的了他,他被逼到這種地步下綁架了白簡星,可宋朝安轉手就封了他的茶樓。
心裏越想越憤懣,連帶着對宋朝安和白簡星的氣,他拉下了保險栓。
“反正你們也不會讓我東山再起了,那我就拉着你陪葬吧,就算鬥不過宋朝安,能讓我看到他傷心欲絕的表情也算好的。”
白簡星從剛才宋朝安過來的時候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這個男人跟以前一樣,總是披星戴月地從天而降,讓她的心硬不起來。
可現在,她就要死了嗎。
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可卻沒有等來疼痛,而是兩聲急促的大喊。
“不要——”
其中一個聲音,她很清楚,是來自於宋朝安的。
可另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