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心機的女人
“清清,有些人不值得你對她好。”封景州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他夾了一塊魚肉,放進雲清清的碗底,聲音溫柔的彷彿能滴出水來,“刺我已經挑乾淨了,你放心吃。”
雲清清揚起一抹幸福的笑:“景州哥哥真好,真羨慕姐姐能有這麼好的丈夫……”
封景州卻目光看着她:“清清,只有你值得我這樣。”
他的話,彷彿一隻手掐住了雲莞的喉,讓她窒息的喘不過氣。
是了,他從來就不屑於掩飾對自己的鄙夷,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根本不值得他多施捨一個眼神!
雲莞猛地站直了身體,椅子哐啷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響。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雲清清故作驚慌地挽着封景州的手臂,臉上滿是懼意,而那狹長的眸光里,卻帶着得意和挑釁。
雲父雲母看着她,目光里有着責備和警告:“不好好吃飯,站着幹什麼?”
而她的丈夫,目光掃過她,帶着冷漠和凌厲,“雲莞,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雲莞看着眼前這群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徹頭徹尾的大笑話!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所有的淚意,一字一頓地低吼:“封景州,如果想離婚,現在就跟我回家!”
封景州的手一頓,冷冷道:“雲莞,你鬧夠了沒?”
“離婚?離什麼婚?”雲清清卻惶恐的鬆開了封景州的手臂,“姐姐,對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才會靠近景州哥哥……求求你不要因為我和景州哥哥離婚……”
雲莞冷眼看着淚眼婆娑的雲清清,忽然就輕笑了一聲。
就因為雲清清會哭,所以就該得到所有人的呵護,對嗎?
她收斂起所有脆弱的表情,抬起腳步,一步步的朝封景州走過去。
“景州,機會只有一次,我等你回家。”
夜越來越深。
雲莞猶如雕塑一般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抬起僵硬的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
她已經等了接近十個小時,可是封景州……還是沒回來。
他不是一直都想離婚嗎,她已經同意離婚了,為什麼他還是不願意回來跟她好好聊一聊?
她只是想在離婚之前,好好地問問他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時候的他,明明對自己那麼溫柔……
雲莞看向桌上那一碗自己精心準備的麵條,再轉頭,看到屋外毫無動靜的漆黑庭院,臉色一寸寸地灰敗下去。
許久之後,她慢慢地起身,轉身準備上樓。
忽然,別墅的院子裏傳來了車子開進來的聲音,那聲音在夜色中清晰的抵達耳膜,顯得格外不真實。
雲莞猛地轉過身,目光穿過夜色的寒涼,直對上了一雙冷徹至極的眼眸。
內心繃緊的弦豁然斷開,她有一瞬間的耳鳴,隨後反應過來,欣喜不已:“景州,你回來了。”
封景州站在門口,渾身都是冷氣:“你到底想幹什麼?”
雲莞假裝看不到他的冷臉,扯起一抹笑,“景州,我給你煮了麵條,你先吃了麵條我們再談好嗎?”
她走到餐桌邊,將麵條端起來,隨後怔了一下:“麵條冷了,我再去下一碗。”
她抬步就要朝廚房走去。
“站住。”封景州闊步進來,冷冷的開口叫住她,“雲莞,我沒耐心陪你玩這些把戲。”
雲莞低下頭,緋色的唇畔滿是苦澀:“景州,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吃點東西,你不是最愛吃清水煮的麵條嗎,你愛在麵條里加一個荷包蛋,還喜歡放點青菜……我馬上再下一碗過來,你等我五分鐘。”
她慌不擇路的就衝進了廚房。
封景州的眉眼愈發陰沉。
結婚三年,這個家他一年回來的次數不超過三次,而和雲莞用餐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他喜歡吃麵條,更不可能告訴這個滿腹心機的女人!
可是她,卻將他的喜好調查的如此清楚!
封景州目光透着陰戾,轉身就想離開,然而,他的鼻尖卻嗅到了一股沉靜的檀香味。
這個香味,太熟悉了……
為什麼這裏也有?
“景州,麵條下好了,你先過來嘗一口?”
雲莞端着熱氣騰騰的麵條從廚房走出來,熱氣氤氳着她的臉,讓她整個人佈滿了柔光。
封景州感覺這一幕格外的刺眼。
她不是要離婚嗎,卻假惺惺的給他煮麵,又想幹什麼?
他猛然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雲莞,你這是想出爾反爾?”
下頜骨傳來劇痛,雲莞吃痛的皺起了眉:“景州……我只是,想讓你吃一口我親手煮的麵條。”
她說著,眼眶驀然紅了起來。
那些年,他看不見任何東西,但眼底心裏全都是她。
而今,他看到了全世界,可是,他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再給她。
難道,他真的把那些溫暖的往事,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嗎?
他說最愛她煮的素麵,難道全都是假話嗎?
她的眼底一片濕意,看着封景州的眼神愈發凄婉。
封景州心下微動,但依然冷漠地盯着她:“你以為假惺惺的煮碗面,我就會為你設計婚紗?你未免太天真了!”
“景州,就一口,吃一口好嗎……”
雲莞軟聲哀求,封景州咬牙,眉間不由得皺起了深深的褶子。
他恍恍惚惚的記起來,在他鮮少回家的那幾次,這個女人似乎都會為他煮一碗麵條。
但這三年,他從未嘗過一口。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到了那碗冒着熱氣的麵條上,神情略微鬆動。
他捏住雲莞下巴的手,也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
就在雲莞以為他終於願意嘗一口麵條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猶如催命符一般。
是封景州的手機。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將電話給接通。
“景州,不好了,你快來醫院,清清想不開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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