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定一個小目標
靠近巷子口偏僻的攤位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堆水靈白嫩的白菜。
旁人都是最起碼五六種菜放在一起賣的。
這個攤主可是奇怪，專賣小白菜。
最顯眼的，還是那個小攤主。
白絮頗感興趣的笑了幾聲，“青芽，你看她真好玩，賣菜還能睡著了。”
“也不怕菜被人偷走。”
這兒可說不準，畢竟來賣菜的很多大娘都是錙銖必較，愛佔小便宜，更有一些手腳不幹凈專門在這條街上遊盪的。
青芽便看了一眼，“小姐，她好像看起來年紀挺小的，跟您差不多啊。”
“是嗎？”
白絮有些訝異，湊到小攤主的面前去看。
肌膚欺霜賽雪，毫無瑕疵，還帶着些嬰兒肥，睡的十分香甜，根本都不受鬧市的影響。
小嘴粉嘟嘟的，讓人很想咬一下。
小雞啄米的睏倦模樣，嬌憨可愛。
白絮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來，“要是我也能學習這種在鬧市安睡香甜的本領，就不用擔心上學堂的時候老是睡的不香甜啦！”
青芽：……
“小姐，公子好不容易把您送進學堂，您可別辜負公子對您的寵愛啊。”
白絮愁眉苦臉，“可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子啊。”
“好歹態度是要有的，您不用老想着怎麼在學堂上面偷懶偷得舒坦，再這樣下去先生恐怕要告狀告到大人那裏。”
白絮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懼怕，微微嘆口氣，“罷了，那便不辜負哥哥一片好意。”
她不去想學堂的事情，蹲在小攤主的攤位面前。
伸手拿起一顆大白菜，仔細地觀察着，“你看這白菜的色澤真好，在這兒曬了半天也沒焉巴。”
“這兒位置不好，剛好太陽沒有那麼毒辣呢。”
“你看這白菜跟那天在黑市見到的如何？”
青芽有些無語，“小姐，白菜不都長這個樣子，水靈的白菜又不少，不一定非是那天那人的。”
就拿他們府邸來說，送過去的菜肴無一不是精挑細選的。
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焉巴的蔬菜。
白絮見跟青芽說不通，索性不再跟她言語。
她心裏痒痒，想要再把天賦之力灌注進去試試，但是又顧忌到攤主還沒睡醒，怕把人家的白菜突然就炸了。
“你說她怎麼這麼能睡，咱們在這兒說了好一會兒話她一點都不受影響的。”
“是啊，旁邊的攤主都忙不過來，被包圍着，那麼嘈雜，她都保持自己打瞌睡點頭的頻率，奴婢也不得不佩服啊。”青芽感嘆。
實乃神人。
這小姑娘會不會下次被人拐賣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要不，把她叫醒？”
青芽點點頭，笑着靠近小攤主，“這位小姐，請問白菜怎麼賣？”
“嗯？”含糊睏倦的聲音從低着頭的小姑娘處傳來。
青芽耐心地又問一遍，“請問白菜多少錢一斤？”
“嗯……”
小攤主的頭猛的一掉，然後迷迷糊糊地又抬起來。
在困意地驅使之下，
慢慢地、慢慢地繼續往下掉。
青芽：……
白絮：……
青芽緩慢地轉過頭，“主子，她是不是聾子？”
“應該不是，可能是太困了。”白絮挪挪腳，蹲的距離小攤主更近一些，“我來喊吧。”
青芽嘀咕一聲，“莫不是昨夜去偷人了這麼睏倦。”
白絮眼睛一瞪，“你跟誰學來這下九流的話，我就不該帶你去黑市天天轉悠。”
“別別別，小姐，都是奴婢嘴巴不把門，奴婢錯了。”青芽趕緊拍拍自己的嘴巴。
白絮輕哼一聲，轉過頭來，神色溫柔地盯着依舊小雞啄米的小攤主。
然後——
秘技.河東獅子吼！
“買菜啦！！！”
“嗯？！！！”
只見打着瞌睡的小攤主渾身一個機靈，像是被雷劈一樣，一雙清透如水的翡翠色眸子裏滿是茫然和驚嚇，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似的，豎著耳朵東張西望。
精緻又可愛。
“怎、怎麼了？！”
時秋瞌睡夢中驚站起，疑問吼從何處來。
然後她就看到穿着一身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托着腮蹲在她的面前，歪着頭看她。
綁着纖細腕間的袖帶俏皮優雅地垂落下來，顯得簡單大方。
見時秋注意到她，還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打擾你瞌睡真是抱歉，我想問問這白菜怎麼賣？”白絮略帶歉意地笑着，又帶着一絲惡作劇成功的孩子氣。
時秋眨巴一下綠眸，翡翠色的眸子倒映着淡淡的微光，像是碧波蕩漾的湖水，瀲灧美麗。
白絮目不轉睛地盯着，突然開口：“你的眼睛真好看。”
“你也很好看。”時秋真誠地對着白絮笑。
“我也這麼覺得，你真有眼光。”
“你也很有眼光。”
青芽見自家小姐幾句話就跟小攤主熟稔起來，並且大有因為對方合胃口而引為知己的趨勢，她趕忙打斷。
“小姐，白菜，白菜！”
“哦哦。”白絮反應過來話題跑遠了，意猶未盡地停下跟小攤主的互相吹捧。
時秋見生意上門，小臉微微正色，“八個銅板全部送你。”
反正她也不懂價格，隨便賣。
“會不會太便宜了？”白絮一臉的糾結。
“那……十個銅板？”時秋也跟着糾結。
白絮摸摸自己身上的月華石，又把青芽腰間的錢袋子拽下來，裏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銅板。
“嗐——”
“你這真不賺錢啊，那就十個銅板全包了吧。”白絮大方地數了十個銅板給時秋，很是同情憐憫地看着她。
時秋板着小臉嚴肅地點頭表示認可，“我太窮了！”
“我還要賺錢付租金，還要努力賺錢買肉肉，還要賺錢去中央城見大祭司呢！”
白絮沉默片刻，伸出小手拍拍時秋，“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我覺得前兩個更現實一些，你覺得呢？”
連她都沒有去過中央城呢，這小攤主居然還做夢想去中央城，見大祭司？
異想天開。
不過正如哥哥所說：做人還是要多做做夢的，不然枯燥匱乏的生活就太無趣了。
時秋乖巧的點頭，學着自己之前聽過的話。
“做人要先定一個小目標，比如——
先吃它十碟八碟肉肉！”
她小臉肅穆，玉白纖細的手在半空中一劃，很有種指點江山的氣勢。
“噗嗤——”青芽轉開頭，肩頭一聳一聳的。
白絮則是很給面子的點頭，畢竟她哥哥時常讓人管教着她適量飲食，都不給隨便亂吃東西。
她這會兒很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意味，“沒錯！放開肚皮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