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纏爛打
噗嗤!
利刃入體,瞬間沒至刀柄!
陳然意識已經反應過來,可是身體跟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尖刀入身。
一秒……
兩秒……
一直過了好幾秒,陳然才反應過來,咦,腹部位置怎麼沒見血漬?
“嘿,二哥,怎麼樣,嚇着了吧?”
黑衣人突然掀開帽子,露出一張化了夜店妝的精緻臉龐。
“操!神經病啊!”
陳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一把奪下女孩手中尖刀,放在手裏擺弄了一下,這把尖刀是用鋼材所制,頂部有點鈍,可以自由伸縮。
剛才女孩把尖刀刺向他的時候,就是刀頭碰到衣服,被頂進了刀柄之中,除了有點疼,倒是屁事沒有。
“下次別開這種玩笑,老子TM差點一腳給你踹過去。”
陳然將刀扔給女孩,沒好氣道。
他剛才是真被嚇了一跳,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他膽小,實在是最近二愣子有些太多了。
這不,前陣子才有一伙人,在酒吧爭風吃醋,其中一夥打了個電話,好傢夥。
十幾分鐘后,二十幾個手持砍刀的小年輕,騎着電瓶車,直接就衝到酒吧門口。
然後被執勤的保安拿着兩個滅火器直接團滅。
得虧陳然這些年沒怎麼運動。
換了他年輕那一會兒,根本就不會想那麼多,直接一腳踹過去,少不了要給她踹出個內傷出來。
“嘿嘿,我這不是聽你回來,太開心了嘛。”黑衣女子撒着嬌,貼了上來。
“滾犢子!”
陳然一把將她推開。
他伸手往口袋裏掏了掏,想摸根煙出來壓壓驚。
手在口袋裏掏了半天,就摸了個打火機,陳然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煙早在路上就抽完了。
“來,抽這。”
一旁的黑衣女孩一臉諂媚的遞上香煙。
陳然瞅了她一眼,又瞅了瞅煙,嗯,外煙,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不過應該是爆珠,大概率是水果味。
陳然沒說話,接過煙就叼在嘴裏,黑衣女孩又殷勤的打燃火,陳然伸手遮了遮風,把煙點燃。
“二哥,人家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在外面亂來,小心哪一天就被人給柴刀了。”黑衣女孩背着手,眯着眼睛說道。
陳然沒理她,他抽了口煙,吐出煙氣,穩定了下情緒:“說吧,你是怎麼知道我回來的。”
煙抽起來涼涼的,有點甜。
味道比較怪,不像是水果味,倒有點像是紅酒。
“我兩心有靈犀啊,你回來我當然知道啦!”
黑衣女孩挺直胸脯,俏麗的臉上笑的十分開心。
“說人話。”
“室友給我發了照片,我一看就知道你回來了。”
黑衣女孩縮了縮脖子,低頭玩弄着手指小聲道。
“你可真TM牛皮。”
陳然忍不住捂住額頭,太陽穴兩邊“突突突”的往外冒。
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黑衣少女,就是最近一直纏着他的“薇薇”,至於她嘴裏所謂的室友……
不用說,肯定是剛剛在酒吧里潑了他一臉伏特加的五個少女。
“我說你這又是在鬧哪一出,這一天天的,能幹一點人事不?”陳然強忍着心底的火氣。
從早上到現在,他接二連三的受到驚嚇。
就差沒給他嚇出個心肌梗塞,直接送進醫院裏。
“我也不知道她們會偷摸着過來找你麻煩嘛。”薇薇撅着張小嘴,小聲咕嚕了一句。
“那你說說,我哪兒欺騙你感情了,大姐,你連我妹妹都算不上。”陳然沒好氣道。
“你可以把我當成你妹妹啊。”薇薇張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說道。
“我魚塘太小,容不下你這條大魚。”
“那沒關係,我不介意暫時擠一下。”
“說真的,你別跟我了,我兒子都跟你一樣大了。”
“我不信,你看起來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子。除非你把他叫出來了不然我就死纏着你不放!”
薇薇說著,朝陳然胳膊抓去。
“別,甭來這套。”陳然伸手,攔住快要貼上來的薇薇,往後退了兩步。
“你還是趕緊兒去跟你室友解釋清楚,不然我怕回頭在街上碰上她們,又往我身上砸奶茶。”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薇薇本來都快貼到陳然身上,這一下又被他拉開了距離,氣的在那裏跺腳。
“談不上討不討厭,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和小孩子玩一起。”
“我哪兒小了!”
“腦子小。”
“騙人!你肯定是覺得我胸小,你就喜歡胸大的!”薇薇氣的鼓起了臉頰。
“對啊。”
薇薇:“……”
陳然回答的太快,讓她有些觸不及防。
“既然知道問題在哪兒,那就趕緊回去吧。已經很晚了,再晚一點宿舍就要關門了。”
陳然抽完煙,將煙頭扔到地上,一腳踩滅。
趁着薇薇愣神的瞬息,陳然轉身打開車門鑽了進去,三兩下打燃車子,一溜煙兒跑了。
身後,薇薇還在自己胸口處比劃。她胸不算小,c罩,剛好是男人一手可以掌控的女人。
等她回過神來,看快要消失的汽車尾燈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一次被陳然給甩掉了。
她不甘心的在那裏大吼:
“陳然!你給我回來,說清楚我胸哪裏小了!”
……
“嘶……”
陳然一邊開着車,一邊齜牙咧嘴的扭動着手腕。
剛剛被薇薇作弄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要發力,雖然動作沒做出來,但關節還是扭傷了。
也就是薇薇在一旁看着,他不方便表露出來,不然這鬼丫頭指不定又搞出什麼么蛾子來。
“老了啊,畢竟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
陳然活動了好一會兒,這才感覺關節的酸痛消下去一點。
回到小區,陳然將車在車庫停好,然後坐電梯直接上樓。
開門之後將鑰匙放到鞋柜上,陳然走到沙發前,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累。
感覺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在述說這疲憊。
在沙發上趴了一會兒后,陳然轉了個身子,將頭枕在抱枕上。
窗外的光線照進來,在天花板上投射出各種光怪陸離的影子,陳然望着天花板,不自覺的發起了呆。
我要……
當爸爸了?
想起顧蔓菁說的那句話,陳然心裏一下子有些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種怎樣的心情,是高興,是難過,是震驚,是悲傷……
還是茫然……以及不甘?
可是不甘什麼,陳然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伸手在茶几上翻了一下,找到一條香煙。
抖了抖,裏面是空的。
家裏的煙在離開前都抽完了,本來想着回來的時候要買幾條,結果遇到這些事兒,都給他整忘了。
“操!”
陳然將煙盒扔進垃圾桶里,爆了句粗口。
他又不甘心的在客廳里翻找起來,終於在沙發縫隙里找到一個煙盒,裏面還剩下四五支香煙。
陳然搬了張椅子到陽台上,點燃香煙,兩條腿放在欄杆上,背部往後一用力將椅子翹了起來。
一口煙氣吐出,陳然看着屋外燈火明亮的夜色,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回蓉城這一年以來,他一直輾轉在各式各樣的女人之中。
或許是因為空虛,陳然特別喜歡泡妹子,專釣各式各樣,風格迥異的女人去酒店開房。
偶爾空閑下來的時候,陳然也會拉着吳胖子到大排檔,兩人就着毛豆拍黃瓜喝個通宵。
可時間就像是充滿了惡意。
只要還活着,心底的悲傷就會逐漸累積。
就像是現在,記憶如同膨脹到了極點的氫氣球,被指尖輕輕一碰,就“砰”的一下,爆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