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昊軒的質問
“這是怎麼了？”昊娘轉身問道。
“這你該問她，你認的好乾女兒！”爺爺厲聲道。
“怎麼了？”昊娘看着昊軒充滿期待。
“對不起！我打架，抽煙，喝酒，進局子，不好好學習，成績早就一落千丈了，我造了假的成績單給你們！”昊軒平靜的語氣像是在述說一個和無關的人與事。
“你說什麼？！”昊娘徹底懵了。
“你看看，你看看，她還有理了！這說話的口氣是在認錯嗎？”昊爸怒了。
“對！我就是有理了！別說您覺得不可思議，連我都這麼認為！有誰家的孩子能瞞自己的父母兩年，也就只有您！您只要抽出一丁點時間去關心我，去愛護我，我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在您心裏，我只是您驕傲的工具，什麼都不是，只有他！他才是你真正的兒子！”昊軒指着然濤怒嚎道，將然濤嚇得躲在大人身後不敢說話，“呵呵，現在還好意思說我是騙子，我每天帶着傷回家，你們看不見嗎？我說是不小心摔傷就是嘛？我怎麼就那麼倒霉，天天遭車撞，天天摔倒？你們有真正用心看過我的傷口嗎？打架留的傷跟被車撞的上一樣嗎？一樣嗎？就算是被車撞，你們有關心過嗎？誰家的女兒受傷能用一句‘沒事’打發的？”
“好！好！打傷的跟撞傷的不一樣是吧？那我今天就親自檢驗一下！”說著昊爸抽出了自己身上的皮帶往昊軒的身上抽去。昊軒怒瞪着雙眼就看着昊爸打自己。只有在皮帶下來的時候微微皺一下眉頭，但眼中的怒意卻是無論如何是消不去的。
“你打！你打好了，打死正好！反正我又不是男孩，讓你和你的家人受了那麼多年族人的白眼！”
“別打了！快住手！”昊娘攔住了昊爸並將他手中的皮帶奪走扔在一邊。
“你這個傻孩子！你怎麼能那樣說！”昊娘雙手搭在昊軒的肩上用力晃了晃。
“啊！”
“怎麼了？”昊娘連忙轉過昊軒的身子，血，不知何時已經將昊軒的衣服和肉連在一起了，昊娘看了看手上的血說，“傻丫頭，你怎麼不早說？你怎麼那麼倔？什麼時候受的傷？”
“沒事！剛才爸爸用板凳砸的！”昊軒緊皺眉頭，臉上已經開始有細細的汗珠。
昊娘一聽要拉昊軒起來。
“啊！別動！脫臼了！痛！”直到這時，眼淚才啪啪的流下來，並再也止不住，“娘，你別動，讓我在這跪着，我知道我是錯了，有很多次我都想告訴自己該改改了，不可以再打架，不可再抽煙喝酒，更不能騙人，不好好學習。因為成績好是我唯一能在咱們這個家族好好的，有自尊的生活下去的資本。我知道，我是女孩，在然濤沒出生之前，我讓你們抬不起來頭。我*怎麼就這麼*！怎麼是女孩？怎麼不是男孩，不僅如此，我還逢五而生，是大凶之兆，我剋死了那麼多弟弟妹妹，我還克的媽媽身體不好，爸爸工作不順利，我就是萬惡之首！”昊軒越說越激動，還拿起巴掌招呼自己臉蛋。
“昊昊啊，昊昊啊！你忤意啊！十月懷胎，一把屎一把尿，我把你拉扯大，你生下來得那會還不足四近，誰看都是養不活的，我不捨得扔啊。”昊媽拉起昊軒的手跪在她面前哭喊着。
“那你為什麼不扔？！扔了什麼不都省了，省的我在你們面前惹你們心煩，省的我花你們那麼多錢，更省的今天你們那麼多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昊軒甩開昊媽拉住的雙手，歇斯底里的喊着並用手比劃着，“別人家的孩子上放學都有人接送，可我呢，不僅沒人送，而且那麼小的一點孩子，不滿七周，自己一個人過馬路去學校交學費，拿書，好不容易熬到初中，拿給你們一個那麼高的分數，我還是一個人去報到！”使命的抽了下眼淚鼻涕，又道，“從小學到現在所有的家長會，你們從來都沒有參加過。如果說我成績不好，你們去丟人了，也就算了，可問題不是那樣的啊。每次學校開學期末大會，我都好難過，全校第一名的我一個人可憐巴巴的站在領獎台上，跟個孤兒似的，他們呢，成績還沒我一半好，卻被父母家人簇擁着。”
“嘿嘿，你媽他們不是忙嗎。”昊娘勸道，“快起來吧，胳膊再不看就壞了。”
“忙？陪然濤去少年宮的人是誰？我也喜歡畫畫，我也想報哪些輔導班，可我有機會嗎？沒有！然濤一節小提琴課一兩百，我去學畫畫半年才三百，你們都不給！卻還要求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們太偏了！我恨你們！很小很小我就一個人住寄宿，我就可以很自立，很堅強，他卻不可以！”昊軒突然一轉為冷笑的口氣，半陰半陽的問道，“唉，爸！媽！你們是怎麼知道我成績不好的？你們不是不管的嘛？你不是忙着掙錢嗎？你不是忙着陪你的兒子去少年宮嗎？唉！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好好好奇哦！”
“你個王八犢子！”昊爸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一腳上去，剛好是受傷的肩膀，只聽咔嚓一聲，昊軒身子躺在了地上，用極其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父親，似乎在說不管怎樣我都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接着便昏睡了過去。
急救室里，醫生們忙忙碌碌，主刀手小心翼翼的用酒精潤濕了昊軒已經結巴了的右肩，用鑷子輕輕撥開，大約兩寸長的傷口血肉模糊。
“片子出來了嗎？什麼情況？”
“出來了，是骨裂！”一位見習醫生回答道。
“恩，知道了，通知小張準備麻醉。”
“可是師傅，他還沒有預約呢。”
“你說什麼呢？她可是主任的遠方侄女。”一旁的護士拉了拉那位見習醫生低聲提醒。主任聽了，沒說什麼，就出去準備其他的東西了，昊軒也隨後從急救室轉到手術室。
手術室外，昊軒一家人幾乎都在，除了昊爸外。
“姐，送來的有點晚了，昊昊由於高燒的原因已經的敗血病，醫院裏的血庫符合昊昊的已經急缺了。”
“普傑他和昊昊的血型一樣”
“那，姐夫人呢？”
“你別提他那個倔驢，要不是他那個混蛋，昊昊能橫裏面去！”
“嚴利，”
“哼！”嚴利不說話了。
“我打電話讓他來。”
“恩，快點，要是她真的不想要昊昊，就不用來了。”
眾人對昊爸都是意見很大也難怪，不管孩子再大的錯，也不能真的按死里打吧，這也太不像是個做父親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