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為什麼會這樣？
鄭隕聖沉默地推開了一扇厚實的木門，進入到鋪着厚厚白色麻紡地毯的房間，來到正中間的有罩大床前，上面躺着的中年男人正蓋着被子安靜的熟睡。
“……”鄭隕聖沒有說話，從旁邊拖過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他默默打量着男人的臉。那是一張五官分明英挺的臉，即使滿布歲月滄桑的皺紋，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
“哧。”鄭隕聖冷冷地輕笑出聲，他不喜歡看這張臉，這張怎麼看都怎麼像自己父親的臉，他們之間的血緣牽絆從臉上就可以一覽無餘。
“……隕聖嗎？”男人緩緩睜開眼，他的說話聲音很宏亮但底氣不足，掩蓋不了他病重的事實，但是不失威嚴。
鄭隕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呵，真難得你會進來這間房間。”男人邊說著，邊艱難地想坐起來。
鄭隕聖躊躇了一會還是站了起來幫他把一個枕頭立起來放在身後墊着，男人於是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說：“謝謝。”
“……身體還是這麼爛？”鄭隕聖重新坐下來淡淡地問他。
“呵~醫生也說怎麼查也查不出究竟是身體哪裏出了毛病，”男人搖了搖頭，看着鄭隕聖說：“或許……是你媽媽要來帶我走了。”
“不要怪在她身上。”鄭隕聖壓着聲音說。
“每次，我跟你提起她。”男人抬手指了指鄭隕聖又放下，說：“你的眼睛就會變得很兇惡……是不是你覺得，我沒有資格提起她？”
“是！如果不是你，媽媽也不會那麼早……”鄭隕聖難過地說：“離開我。”
男人嘆了口氣說：“抱歉。可是，當我找到你們，她已經病得很重了。你不要太難過，我們已經盡了全力……”
“可以啦！別再事後仁慈啦！！當初如果不是你拋棄我們！！媽媽也不會因為要一個人照顧我去做那麼辛苦的工作！！她也就不會那麼早就……”
“隕聖……爸爸媽媽那時候的情況很複雜……”男人用手掌支撐着自己的額頭，彷彿有苦難言地說：“你不會明白的。”
“我當然不會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會什麼要那麼聽那個老頭子的話！！為了他可以拋棄妻子！！害死自己的妻子——”鄭隕聖不禁激動地提高嗓門。
“隕聖……”
“告訴你吧！！我今天來找你！是要你去告訴那個死老頭！我不要和藤名紗雪結婚！！”
“什……為什麼？”
“沒為什麼！總而言之，我拒絕聽從你們的安排！！我為什麼要按照你們說的做！！”
“……隕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見隕聖默認，男人嘆氣說：“你冷靜想清楚，你上一次不是也說有了喜歡的女孩，也吵着要和藤名解除婚約。”
“這一次不一樣！！”鄭隕聖惱火地說：“這一次，這個女孩子不一樣！！”
“很喜歡……？”
“是的。”
“喜歡到無論如何也要為了她解除婚約？”
“是的！”
“呵，”看着鄭隕聖堅定的態度，男人搖了搖頭：多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啊。他無奈地說：“好吧，……但是這個事情不是我說了算。你去日本吧，去找爺爺親自向他說清楚……”說著，他看着他的雙眼問：“你能為了那個女孩去嗎？”
“……我會去的。”鄭隕聖回答后，站了起來轉身要出門。
“隕聖，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男人問他：“為了那個女孩子，真的值得嗎？”
“值得。”鄭隕聖背衝著他說：“我不會重蹈你和媽媽的覆轍。”說完，合上了門。
第二天，晴空萬里。
經過了一上午的折騰，姜婭芯終於決定好了下午的全部行頭：最喜歡的那件白色的公主連身裙！！可愛的粉色漆頭皮鞋！！彩色的手鐲和蝴蝶造型的小戒指一枚！！她現在十分十分期待見到鄭隕聖時聽他說“好可愛！！”哦！！
“啊——啊！！好慢！！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她焦急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反覆看着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然後看見上面的屏幕顯示：壞蛋來電！
壞蛋？！壞蛋！哇！我有好多話要和他說！他終於打電話過來了——
“壞蛋？！！喂——”姜婭芯激動地衝著話筒喊：“你為什麼一直關機？？！！害得人家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也說不了，你聽我說呀……”
“姜婭芯！！”電話那邊的遠韻森卻用十分嚴肅的聲音打斷她，一字一句地問：“快告訴我，你現在的身體出現異常沒有？”
“嗯？異常？沒有啊！我好得很呢（而且很幸福喲）！！”
“那就好！就這樣——”不理會電話對面姜婭芯的“喂喂喂？”的叫聲，遠韻森說了句“我會再聯繫你！很快！”后就掛了機。
接着，遠韻森重新投入到研究中，他自言自語地說：“姜婭芯還沒有出現異常現象，這麼說也許我注射在她身上的藥物是成功的？不，不可能……改變昕寶的外型，我花費了四年。而姜婭芯，我只用了半年……她應該很不穩定才對……可惡，我要抓緊時間！！”
遠韻森抓亂了頭髮，閉上眼，那天晚上的昕寶又重回眼前。
“怎麼會這樣？！！”
當時的遠韻森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阮璉昕的皮膚像是迷彩服一樣由塊與塊連接在一起，這一塊是白皙的那一塊卻是蠟黃的。遠韻森知道，白皙的皮膚是他給她的，而蠟黃的皮膚是以前的她自己的。
“胸部也是……”阮璉昕斷斷續續地說：“忽然一邊就塌陷了下去。”
“為？為什麼會這樣？！”遠韻森震驚地看着她的臉，她的臉上左邊的眼睛是那樣美得奪人魂魄，右邊的眼睛卻是呆板無神死氣沉沉。鼻樑也不是最開始他給她的那樣漂亮的高度，而是從中間凹陷了下去。嘴唇的形狀雖然還是那樣精雕細琢的美，但是卻配上了一副外翻的黃色牙齒。臉上的皮膚與身體上的如出一轍。
——失敗的作品！！
——我失敗了！！耗費了四年的竟是失敗品！！
“我不能讓姜婭芯變成那樣……不能……”
遠韻森睜開眼，喃喃自語。
鄭隕聖沉默地推開了一扇厚實的木門，進入到鋪着厚厚白色麻紡地毯的房間，來到正中間的有罩大床前，上面躺着的中年男人正蓋着被子安靜的熟睡。
“……”鄭隕聖沒有說話，從旁邊拖過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他默默打量着男人的臉。那是一張五官分明英挺的臉，即使滿布歲月滄桑的皺紋，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
“哧。”鄭隕聖冷冷地輕笑出聲，他不喜歡看這張臉，這張怎麼看都怎麼像自己父親的臉，他們之間的血緣牽絆從臉上就可以一覽無餘。
“……隕聖嗎？”男人緩緩睜開眼，他的說話聲音很宏亮但底氣不足，掩蓋不了他病重的事實，但是不失威嚴。
鄭隕聖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呵，真難得你會進來這間房間。”男人邊說著，邊艱難地想坐起來。
鄭隕聖躊躇了一會還是站了起來幫他把一個枕頭立起來放在身後墊着，男人於是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說：“謝謝。”
“……身體還是這麼爛？”鄭隕聖重新坐下來淡淡地問他。
“呵~醫生也說怎麼查也查不出究竟是身體哪裏出了毛病，”男人搖了搖頭，看着鄭隕聖說：“或許……是你媽媽要來帶我走了。”
“不要怪在她身上。”鄭隕聖壓着聲音說。
“每次，我跟你提起她。”男人抬手指了指鄭隕聖又放下，說：“你的眼睛就會變得很兇惡……是不是你覺得，我沒有資格提起她？”
“是！如果不是你，媽媽也不會那麼早……”鄭隕聖難過地說：“離開我。”
男人嘆了口氣說：“抱歉。可是，當我找到你們，她已經病得很重了。你不要太難過，我們已經盡了全力……”
“可以啦！別再事後仁慈啦！！當初如果不是你拋棄我們！！媽媽也不會因為要一個人照顧我去做那麼辛苦的工作！！她也就不會那麼早就……”
“隕聖……爸爸媽媽那時候的情況很複雜……”男人用手掌支撐着自己的額頭，彷彿有苦難言地說：“你不會明白的。”
“我當然不會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會什麼要那麼聽那個老頭子的話！！為了他可以拋棄妻子！！害死自己的妻子——”鄭隕聖不禁激動地提高嗓門。
“隕聖……”
“告訴你吧！！我今天來找你！是要你去告訴那個死老頭！我不要和藤名紗雪結婚！！”
“什……為什麼？”
“沒為什麼！總而言之，我拒絕聽從你們的安排！！我為什麼要按照你們說的做！！”
“……隕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見隕聖默認，男人嘆氣說：“你冷靜想清楚，你上一次不是也說有了喜歡的女孩，也吵着要和藤名解除婚約。”
“這一次不一樣！！”鄭隕聖惱火地說：“這一次，這個女孩子不一樣！！”
“很喜歡……？”
“是的。”
“喜歡到無論如何也要為了她解除婚約？”
“是的！”
“呵，”看着鄭隕聖堅定的態度，男人搖了搖頭：多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啊。他無奈地說：“好吧，……但是這個事情不是我說了算。你去日本吧，去找爺爺親自向他說清楚……”說著，他看着他的雙眼問：“你能為了那個女孩去嗎？”
“……我會去的。”鄭隕聖回答后，站了起來轉身要出門。
“隕聖，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男人問他：“為了那個女孩子，真的值得嗎？”
“值得。”鄭隕聖背衝著他說：“我不會重蹈你和媽媽的覆轍。”說完，合上了門。
第二天，晴空萬里。
經過了一上午的折騰，姜婭芯終於決定好了下午的全部行頭：最喜歡的那件白色的公主連身裙！！可愛的粉色漆頭皮鞋！！彩色的手鐲和蝴蝶造型的小戒指一枚！！她現在十分十分期待見到鄭隕聖時聽他說“好可愛！！”哦！！
“啊——啊！！好慢！！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慢！！”她焦急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反覆看着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然後看見上面的屏幕顯示：壞蛋來電！
壞蛋？！壞蛋！哇！我有好多話要和他說！他終於打電話過來了——
“壞蛋？！！喂——”姜婭芯激動地衝著話筒喊：“你為什麼一直關機？？！！害得人家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也說不了，你聽我說呀……”
“姜婭芯！！”電話那邊的遠韻森卻用十分嚴肅的聲音打斷她，一字一句地問：“快告訴我，你現在的身體出現異常沒有？”
“嗯？異常？沒有啊！我好得很呢（而且很幸福喲）！！”
“那就好！就這樣——”不理會電話對面姜婭芯的“喂喂喂？”的叫聲，遠韻森說了句“我會再聯繫你！很快！”后就掛了機。
接着，遠韻森重新投入到研究中，他自言自語地說：“姜婭芯還沒有出現異常現象，這麼說也許我注射在她身上的藥物是成功的？不，不可能……改變昕寶的外型，我花費了四年。而姜婭芯，我只用了半年……她應該很不穩定才對……可惡，我要抓緊時間！！”
遠韻森抓亂了頭髮，閉上眼，那天晚上的昕寶又重回眼前。
“怎麼會這樣？！！”
當時的遠韻森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阮璉昕的皮膚像是迷彩服一樣由塊與塊連接在一起，這一塊是白皙的那一塊卻是蠟黃的。遠韻森知道，白皙的皮膚是他給她的，而蠟黃的皮膚是以前的她自己的。
“胸部也是……”阮璉昕斷斷續續地說：“忽然一邊就塌陷了下去。”
“為？為什麼會這樣？！”遠韻森震驚地看着她的臉，她的臉上左邊的眼睛是那樣美得奪人魂魄，右邊的眼睛卻是呆板無神死氣沉沉。鼻樑也不是最開始他給她的那樣漂亮的高度，而是從中間凹陷了下去。嘴唇的形狀雖然還是那樣精雕細琢的美，但是卻配上了一副外翻的黃色牙齒。臉上的皮膚與身體上的如出一轍。
——失敗的作品！！
——我失敗了！！耗費了四年的竟是失敗品！！
“我不能讓姜婭芯變成那樣……不能……”
遠韻森睜開眼，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