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闖鎮醫院 火龍來去匆匆
這個小鎮醫院，規模很小，三、四個醫生，加上護士等總共才十幾人。重病的患者都被送到縣醫院或省城醫院了，這裏只有六個病人。因為是晚上，只留下一個醫生、兩個護士、六個病人和三個病人家屬，十二人！
趙崎聽到張敏和麗麗的叫聲，趕緊跑出來，這時窗邊已聚集了病人和病人家屬。趙崎遠遠望去，一道長長的火光忽閃忽閃的，正朝着醫院方向緩緩移動，他果斷下命令：“大家快點把所有門窗關上，頂住門，快！快！”
聽到趙崎一聲命令，各人趕緊行動，一切就緒后，趙崎大聲說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沒搞清楚，但咱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請大家聽我調配，醫院十二個人，咱們馬上集中到手術室，醫務人員，請把病人推進去，那裏有鐵閘門窗，加上酒精、麻藥也都集中在那裏。萬一有什麼事情，咱們可以奮力一搏！快、大家趕快！”幾個醫務人員也不多想，一起推着病人快速來到手術室，關好鐵閘門。
趙崎醫生清點人數時才發現歐陽霞一家三口並沒有來到手術室。可能是太慌亂了，大家一時間把住在房尾的一家子給忘了。顯然醫院裏發生的一切，這一家人並不知曉，房尾那頭顯得異常安靜。
“不行，歐陽一家人有危險。”趙崎醫生準備衝出去，可那道長長的火光已經來到醫院門口了，可以聽見呼呼的響聲，張敏攔住趙崎，說：“趙醫生，你不能置這八人的生命不顧啊，我們等等再說吧，先弄清楚這東西的來歷。”
是啊，這東西來醫院幹什麼？趙崎伸頭往窗外望出去，心裏“咯噔”一驚，長長的火光分明就是一條長長的火龍!清晰可見！黃龍鎮莫非真的有龍？早聽人說過，這五指峰里住着真龍，可並沒有人真正準確描述過這樣的龍。這樣的一條長長的龍，滿身火光，長長的觸角，大大圓圓的眼睛，令趙崎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夢裏見到過的那條黃龍。
兩年前，趙崎在夢中見過這樣的龍，在夢裏依稀聽到有人告訴他這龍就住在五指峰的山洞裏。黃龍鎮因黃龍而得名，人們扣扣相傳，但並沒有人真正確定這條龍的存在。人們傳說中的龍是不是這條火龍？它今晚怎麼會來到醫院？它來幹什麼？趙崎大聲喊道：“歐陽傑，歐陽傑。”但沒有應答聲。
“啪、啪、啪。”這條大龍開始敲打玻璃窗口，它一下一下，有節律地敲擊窗戶。“噼啪”一聲響，一扇窗戶不堪撞擊玻璃碎了。火龍緩緩地爬進來，足有二十多米長。它經過醫院過道，停了十幾秒鐘，好像猶豫了一陣子，又緩緩爬過手術室的鐵閘門，朝着房尾病房那邊慢慢爬去，火光瀰漫整個醫院過道。
張敏和麗麗一人拿着一把手術刀，一瓶酒精，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張敏在小聲祈禱：“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其他幾個人更是被嚇得全身哆嗦，躲在牆角，不敢吭聲。
趙崎醫生站在門邊一直盯着這個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龐然大物，覺得這條龍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他突然想起來歐陽霞今天的古怪行為，想起歐陽霞的喊叫聲：”幫我找妹妹……幫我找妹妹……蛇……大蛇……看，到處是金片……金片啊。”這條龍今晚突然到來，會不會跟歐陽霞有關？會不會跟歐陽雲失蹤有關？
火龍順着走道一直爬到了歐陽霞他們的病房，房間那頭頓時閃着很強的火光。趙崎醫生想打開鐵閘門衝出去，卻被張敏和麗麗死死拉住不放，趙崎拚命搖頭想掙脫她倆，並大聲喊道：“我不能見死不救！開門，讓我出去！歐陽傑，歐陽霞，歐陽霞！”張敏緊緊抱住趙崎的腰，麗麗拉着趙崎的左手不放，說道：“趙醫生，你別去，外面太危險了。先別著急，我們把酒精點燃，扔出去，把它嚇跑，它應該害怕火。快，先點火。”
趙崎醫生說：“好！點火。”他朝着張敏她們擺手勢，說道：“一、二、三，點火，扔出去！”“轟！”過道瞬間被酒精點燃，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把所有人都震倒了，火光充盈整個醫院。幾秒鐘后，醫院內外一片寂靜。手術室里，張敏緊緊地抱着趙崎，倒在地上，其他幾個人也東倒西歪，很快沉睡了，黑夜籠罩着整個五指峰。
這個小鎮醫院從來沒有發生過這如此蹊蹺的事情！趙崎與張敏兩年前從省城來到這個小鎮醫院，這裏病人不多，大家的生活還算安靜舒適，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從來不曾發生過火龍夜闖醫院的事情。這種事情聽都沒有聽說過。
偏僻的五指峰能建起一家醫院，實屬很不容易的事情。這是田院長五年前出資建造的醫院，規模小，但醫生的名氣卻不小，田院長據說是著名的外科專家，自己研製各種藥劑。趙崎則是從海外留學回來的西醫內科專家。黃龍鎮醫院很受五指峰山民的稱讚，每天來這裏看病的人真不少。
趙崎和張敏張敏原來在省城一家醫院實習，第一次看到前來報道的趙崎，張敏就情不自禁地喜歡上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醫生。趙崎雖然略顯清瘦，但國字臉，方方正正，眼睛深邃透亮，顯得深沉穩健。張敏渴望趙崎與自己相守在省城醫院，戀愛結婚，相知相守一輩子。然而，兩年前，趙崎決意到五指峰山腳下這所小鎮醫院當醫生，張敏自知阻止不了，就背起行囊，隨着心愛的人一同來到這所小鎮醫院當護士，這一呆就是兩年。
張敏父母曾經多次堅決反對女兒的糊塗決定：“你了解他嗎？跟他到那麼遠的地方，窮鄉僻壤，你能呆幾天啊？”“你讓我們怎麼有臉面對人家潘家啊！說好了等你們長大成人就成親，現在你拋下一切，一走了之啊！”
但張敏是個倔強的女孩，從小被父母嬌慣了，是家裏的寶貝小姐，要不是父親生意出現問題，父母家人不會同意張敏出去做事情的。兩年前，張敏的父母將生意都轉移到美國去，投奔美國的伯父了。張敏執意要留下，並執意要跟隨趙崎來到這所小鎮醫院。她熱愛護士工作，更深愛着自己的心上人。
兩年來，趙崎一個人獨來獨往，只在工作的時候與張敏搭訕。這對張敏而言，已經足夠了，能夠陪伴在愛人的身邊，還能夠與他一起做事情，張敏很滿足。然而，家裏人一次次催促，她一次次借口工作忙還不着急結婚，搪塞家裏人。最近，父母催促的口氣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你再不結婚，我們就不再認你這個女兒了。你這麼大的人還不結婚，真是丟人！”
張敏可是這個小鎮醫院裏最漂亮、最溫婉的女護士。一頭烏髮自來卷，幾縷劉海輕飄飄地耷拉在彎彎細細的眉梢之間，一雙會微笑的眼睛，靈動有神，小而挺直的鼻子，鼻尖翹翹的，很是好看！但趙崎並沒有把張敏放在心上。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張敏心裏很清楚趙崎心裏裝着別的事情，他常常手裏捧着一個小本本，一遍又一遍地仔細閱讀，仔細地做着記錄。他那雙深邃透亮的眼睛常常緊閉着，好像在極力回憶一些事情，卻又百思不得其解。每當看到趙崎這副表情，張敏就默默地坐到他身邊，她多麼希望為趙崎分擔憂愁啊。然而，他們都很清楚，彼此都不了解對方，張敏雖然深深愛着趙崎，但她從沒有走進趙崎心裏，她一直在趙崎的心門外徘徊，對趙崎她基本上一無所知！
今晚，張敏緊隨着趙崎，兩人從沒有像今晚這麼默契配合過，也從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彼此，趙崎表現出來的堅毅、穩重令張敏更加傾慕，更是加深了對趙崎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