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村民們的驚訝
吃過午飯,張大爺坐在門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煙。
突然看到張海穿着舊衣,手裏拿着鐮刀從門口走過,張大爺頓時瞪大眼睛,驚訝的問道:“小海?你……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大爺爺,我去果園裏鋤草呢!!”張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因為他自從大學畢業后,就幾乎再也沒下過地,對於他的懶大家都知道。
“啥?鋤草?”老爺子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完全不敢相信張海這麼懶的人也會下地幹活,難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爺子眼睛不由偷偷的向西邊瞟了瞟。
“嗯!”
看到老爺子明顯不信的表情,張海有些尷尬的點點頭,恨不得一頭鑽進地縫裏。
“哦,那……那你快點去吧!”看到張海的話,大爺爺愣了愣,完全沒想到他會下地,但最後還是點點頭催促他,似乎擔心他反悔似的。
告別了大爺爺,張峰頓時如釋重負,拿着鐮刀大步離去。
看到他急匆匆背影,大爺爺搖搖頭,嘆息一聲,希望這孩子是真的懂事了!
走在通往後山的山路上,張海也知道大爺爺並不相信自己,因為就連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自己居然也有下地幹活的一天。
但對此張海也很無奈啊,因為一切都是生活所迫,老媽進城了,自己兜里一分錢都木有,家裏的米缸已經能跑老鼠,眼看馬上就要斷糧,張海不得不打上了鋤草補助的主意。
因為根據上面的政策,每畝地有二十元的鋤草補助,十畝地加起來也有兩百大洋,雖然這點錢不多,但好歹能讓他續命幾天不是?
最重要的是,地里的雜草已經被老媽消滅了大部分,他只用解決剩下的一小部分而已,否則張海也不會打這注意。
“唉!”
走在山路上,想想剛才大爺爺一副不信任的表情,張海臉上羞愧不已,然後忍不住嘆了口氣,
要是好吃懶做是一種病,那這兩年的自己早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回想當年自己也是別人家的孩子,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幹家務也非勤快,可是現在呢,完全就是個懶鬼、廢物!!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成了這般模樣!!
但自己要一直這樣頹廢下去、墮落下去嗎?
想想村民們異樣的眼神,想想對自己已經絕望的母親,張海內心深處潛藏的自尊終於爆發了!
他不甘心,也不願意繼續墮落下去!
他一定要雄起,一定要改掉懶惰的毛病!讓自己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
望着蔚藍的天空,張峰緊握拳頭,眼神中充滿了堅定,邁着堅定的步伐,沿着山路向果園走去。
此時正是陽春三月,山上陽光明媚萬物復蘇。
放眼望去,村邊的山上五顏六色奼紫嫣紅,簡直就是花的海洋
白色的雛菊,嬌艷粉紅的刺梨花,還有各種叫不出名的野花,開滿了整片山原,
而大自然就像一位能工巧匠,用這些不起眼的花草,描繪出一幅美麗的山水畫卷。
果園中山花爛漫,但雜草也不少。
特別是還沒鋤過草的大半畝地,雜草已經長了一尺來高。
“開始幹活!”
張海咬咬牙,蹲下身拿着鋒利的鐮刀,嘩啦啦的就開始割了起來
地上的雜草很多,主要以鵝腸草為主,這種草在青山當地最常見,是當地最好的豬草,以前是大家都爭着要草,可惜現在村裡養豬的已經很少,漫山遍野的到處都是。
剛開始張海的速度還很快,但幹了半個小時后,抓草的左手已經被劃開了幾道小口火辣辣的疼,右手也開始酸痛起來。
“MM的,這太陽真T妹的大!”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口乾舌燥,可是自己忘了帶水。
不過這可難不倒張海,他四處打量了下,發現自家自家的果園裏的李子樹上居然還零星的掛着幾個果子,真是意外的驚喜,這些都是之前採摘后遺漏的。
張海一手拉下樹丫,一手快速的摘下樹上果子的,擦了擦扔進嘴裏,吧嗒吧嗒兩下吞下肚,嗯!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非常純正。
一連吃了四五個,終於補充了點水分和能量,張海又繼續幹活。
就在這時,村裏的幾個小屁孩嘩啦啦的跑了過來,你追我趕的,一時之間,山路上好不熱鬧不熱鬧。
“啊,你們快看啊,海子哥幹活了哩!”小山子第一次看到張海在地里幹活,覺得驚訝極了,趕緊招呼後面的小夥伴們過來看稀奇看熱鬧。
“呀,海子哥你也下地幹活了,你不是最懶得的嗎?”小屁孩們也覺得非常新鮮,傳說中打死也不幹農活的人,居然也下地了,真是奇怪。
“去去去,一邊玩去,不要在這裏打擾我幹活!真是在這裏湊什麼熱鬧?”
聽這些皮猴子說的話真氣人,什麼叫最懶的?哥哥我只是勤快的不那麼明顯好伐?
於是張海板起臉,揮揮手沒好氣的趕走這群小屁孩。
“嘻嘻……”
小傢伙們嬉笑着一鬨而散,不過大家都沒走遠,跑到路邊站着,繼續看張海鋤草,彷彿看西洋戲一般,對着他評頭論足,嘰嘰喳喳的討論他幹活的動作對不對。
不一會兒,村裏的瘸子也背着一簍牧草也走了過來,看到張海在地里幹活也大吃一驚。
“喲,海哥今天您是怎麼了?居然下地幹活了?”
說完后瘸子將背簍放在路邊的石頭上,準備休息一會兒,順便看看熱鬧。
聽到瘸子的話,張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下地幹活不行嗎?
“你大娘不是去城裏照看外孫了嗎?地里的活當然就歸我嘍!”
“哦……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瘸子話里藏針的笑了笑。
“滾,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張海沒好氣的瞪了這傢伙一眼。
“嘿嘿,那是那是,只有你嘴裏才能吐出來!”瘸子眨眨眼笑眯眯的笑着回應。
張海此時又累又渴,不想浪費口舌和對方拌嘴,白了瘸子一眼繼續幹活。
瘸子在路邊坐了一會兒,看到張海不理他,也不惱笑眯眯的背着野草,帶着一群小屁孩,一瘸一拐的向村裡走去。
瘸子和張海是堂兄弟,兩家都是一個祖爺,爺爺輩一共有五個兄弟,
大爺爺就是先前遇到的那位,瘸子是三爺爺家孫子,兩人年齡也差不多大,是一起玩長大的小夥伴。
由於小時候醫療條件不好,瘸子打針的時候受到感染,導致腿部肌肉萎縮就成了瘸子。
但這傢伙是個樂天派,整天都樂呵呵的,這不走了老遠,張海還能聽到他那神奇的歌聲。
“說走咱就走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
聽到這傢伙鬼哭狼嚎的歌聲,張海不由苦笑,要是劉老師聽到了,估計恨不得把他給掐死。
就連他身後邊的小屁孩們,都忍受不了他那鬼斧神工的歌聲,這簡直就是殺傷力十足的超聲波,嚇得皮猴子們捂着耳朵四處逃竄,一時間山路上熱鬧非凡,瘸子的歌聲,小屁孩們的尖叫聲,在天空中遠遠的飄蕩。
…………
“不行了,太累了!”
還沒幹一個小時,張海已經頭冒虛汗,全身無力,多年不幹農活,體力真的不行了。
趕緊找了個樹蔭處坐下,休息了大約一刻鐘,張海這才稍稍緩過勁來。
“唉!想做一個勤快的人可真不容易啊!!”
張海坐在樹蔭下,屁股彷彿千斤重,一點都不想再起來幹活。
不過一想想自己馬上就要斷炊的悲慘現狀,張海咬咬牙,雙腳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然後蹲在地里,繼續開始自己的奮鬥之旅。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啊!
到了這一刻,張海終於找到了治癒懶癌的秘方,那就是生存的壓力。
因為當你面臨最基本的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還有什麼懶癌不能治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