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推衍術
“這三年裏，你要教會他們如何與外面的人溝通。”老者見李空臉色驚訝，不合時宜的道出了心中所想，眸光里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神情，怎麼看都有些辛災樂禍。
李空心裏鬱悶，嘆了口氣，扭頭望了一眼正視他的野人首領，又把目光移到老者身上，見老者神彩飛揚，眸中含光，若不是一頭邋遢的長發，真與神仙沒什麼區別。
“哎！”
一時間，李空找不出詞來形容此時的感受。“他們未曾開化，若是與外人接觸，怕是活不久。再說，這裏雖未開化，卻與世無爭，外人想找也找不到。留在這兒，豈不是安全？再說，就算我想帶他們出去，也出不去啊！你此前可是說了，這處地界方圓三千里都在陣法中。”
他很為難，即想早些出去，又想與這些野人生活三年。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些人里有我的子嗣後人，我可不想在死後，那麼快就絕了后。”老者如實坦言，臉上露出一抺微笑。
“可有保全之策？”李空想着，即使他可以出去，也不想告訴世人，這裏還有一處未開化的地界。
“頂多十二年，這裏的陣法就會消失。”老者搖頭說道。
“十二年後是不是大周氣數將盡，天下妖魔橫行？”想到他師父在臨終時所言，李空忽然覺得這裏面好像有什麼聯繫。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既然你與蘇家人有緣，我便告訴你一件秘聞。”
老者說到這裏壓低聲音，開口道：“她一定跟你說起過玄天宮，玄天宮裏住的便是天神，天神每六百年降世一次，還有十二年便是降世的期限。十二年後，世界一切邪魔、正道、大能、聖賢皆要出來相見。一旦被天神選中，可直達玄天宮，跳出五行三界，通往無極之所。”
“那蘇家尋找龜甲天書的目的是什麼？”老者如此一說，李空徹底明白了，看來事情的經過也並非複雜到難以推敲。
“天神只選天賦異斌，或者修為精深之人，蘇家人沒跟你說他們與玄天宮的關係？”老者反問。
“沒說，老前輩是蘇家什麼人？”李空問。
“我與蘇家老祖乃是同門師兄弟，所修鍊的功法是天書殘卷上的大推衍術。”老者終於道出了李空心中疑惑。
“大推衍術？還有這等神奇法術？”李空震驚。“難怪前輩可以算出我的來歷，以及我幾位師父的所作所為！”
時隔多年，終於聽到恭維的話，令老者心中大悅，但他觀察李空后，卻是微微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啊！”
“可惜啥？”
被面前老者直直的盯着看了半天，突然又哀嘆搖頭，讓李空很是不爽。“可惜個啥子？你倒是說啊！”
“可惜你資質一般，即使我有心傳你大推衍術，你也很難掌握。”
“你等一下，你這話啥意思？誰稀罕你的大推衍術了，我說過要學嗎？你這老傢伙也太自以為是了！”李空咆嘯道，他的脾氣隨他師父南陽真人，一點也不好。最近與蘇嵐在一起，他一直憋着，如今碰到個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老傢伙，豈能不生氣。
大推衍術怎麼了，很牛逼嗎？就算你教我，我也不學。
李空的火氣，如鍋里滾燙的熱油澆在老者身上，他已經幾百年沒有被人指着鼻子罵過了。
“咳咳......”老者有些發矇，這小子是屬大嘴狼的，說翻臉就翻臉，是誰給了他發火的底氣！“你別著急，讓我想想！”
老者只當李空要面子，這世上還沒有誰在聽說了大推衍術而不動心的。既然他想學，就不能拒之千里。
“你想什麼？”李空不明，心裏一陣后怕，看來這脾氣得改改，不能這麼衝動，野人首領看他的眼神都有了變化。
“自然是如何將此法傳給你！”老者說的肺腑，可聽在李空耳朵里，怎麼也不舒服，這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人家何時說過想學什麼大推衍術了。
“我不學。”他不想被人誤會。
“不愧是蘇家看中的人，有點意思！本來你資質一般，若想修鍊大推衍術，恐怕沒有個三五百年，難以參悟其中玄妙，但蘇家與我是生死之交，今日我便以三天陽壽為代價，將畢生所學，封印在這口仙氣中，希望能助你開智。”
老者話說完，仰頭望向破爛的棚頂，左手微抬，掐指之際，法則環繞，不等李空開口，水晶球里飛出一抺紅光，直衝他的腦海。
李空傻眼了，望着一動不動的老者，心裏鬱悶到了極點。
“前輩，這是何苦呢！”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話，當真是越抹越黑。
“你別難過，我不過是提前幾天死而已，大推衍術一旦修鍊，其他法術皆是浮雲，任何招式在你眼中都是擺設，你可以隨心所欲，縱橫天下，但有三種人不可推測，否則會有殺身之禍......”
李空正等他把話說完，可半天沒有下文，仔細一看，老者已經斷氣。
“蒼弋長老......”野人首領大驚失色。
“喂，你怎麼說死就死，把話說完啊！哪三種人不可推測？”本以為逆來順受，誤會就誤會吧，好歹是大推衍術，可老傢伙非要在臨死前提到三種人不可推測，否則會有殺身之禍。
野人首領的聲音驚動了外面族人，片刻后，棚戶外站滿了人，但他們並不敢闖進來。
“你說的蒼弋長老，有沒有留下什麼書籍？”李空沒管人家傷不傷心，他必需搞清楚是哪三種人不可推測。
“書籍？”野人首領疑惑，腦袋直搖，並不理解。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此前他將手放到水晶球上，水晶球將野人的語言傳送到他的大腦，在一瞬間，李空就掌握了野人所講的古老語言。
“長老死了，你就是我們新一任長老。”野人首領從悲慟中回過神來，神情嚴肅的說道。
李空很無奈，老者雖然死了，可他的死並沒有得到李空的原諒，本來他可以多活三日，如今自作聰明以三天陽壽為代價，將大推衍術強行打入他的體內，也不知是該謝他，還是該說他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蒼弋長老叫我尕隓。”野人首領恭敬回道。
“尕隓？這名字太拗口，而且不好記，不如你叫小周吧，即好記又好聽。”李空說道。
“小周？”
“對，小周。”
“是，長老！以後我就叫小周王。”
“是小周，不是小周王。”李空出言糾正。
“長老，我是落日部落首領，是他們的王。”改名后的野人首領，很是認真的說道。
“行吧，那你就叫小周王。我叫李空，蒼弋長老在生前，經常去什麼地方？”李空問。
“三百多裡外的廢河。”小周王回憶后說道。
“好，我知道了，外面的人還在等着，你出去說明情況。”他指了指棚戶外，言簡意駭的吩咐了一聲，然後走向蒼弋長老。
“空長老，按照祖上留下的慣例，我們需要對你的身份進行加持。確保你是神靈派下來保佑我落日部落的。”野人首領很是虔誠的說道。
“舉行儀式？”李空望了一眼閉目斷氣，卻依然端坐的蒼弋老頭，轉身後沖小周王問道。“需要多久？”
“很快！”小周王伸出一根手指，露出兩排漆黑的牙齒。
“那行吧！”為了履行自己的承諾，李空決定把儀式放到這裏舉行。
小周王出去后，把蒼弋長老病逝的消息告訴了眾人，並告訴他們新一任長老人選，為了讓他們親眼見識到新任長老的神技，他們要做最後的身份加持。
說的好聽叫加持，其實就是希望他們崇拜的長老露兩手，以此立威，在他們心中埋下一顆不滅的種子。
很遺憾，李空丹田氣海雖有澎湃靈氣，卻受此前湖水壓力影響，尚未徹底沖開氣閥，修為無法展露，無奈之下，只得施展七步罡氣，在虛空勉強停留了三息。
準確的說，如今該叫九步罡氣，但李空是個極有孝心的人，七步罡氣是他師父傳援的本領，如今雖然得了九步罡氣的全本，卻並沒有忘記恩師教誨。
眾人見李空居然能懸空停留，驚為天人。
儀式結束，李空這才有了自己的空間。
三日之後，在安葬了蒼弋后，他要求住在不遠處的牛鼻山上，那裏景色秀美，可遠眺叢林，與南山宗的清風嶺有些相似。
木屋是他自己蓋的，那顆水晶球也被他搬到了住處，一切安頓妥當，終於有時間修鍊了。他的計劃是二個月內必須離開，離大洞真人蘇醒還有二個月零三天。
“空長老，族人自後山撿到了這個！”就在這時，小周王從山下掠來，手裏捧着一塊石頭，從外形看，有些類似於王八的腦袋。
李空看后，眉頭緊鎖，總感覺這東西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見過，想了半天，終於明白為何這東西看上去眼熟。
這不正是湖底古墓的牆壁上，在倒映出的虛影里，出現的神秘男子的坐騎！這塊石頭正是那隻神龜的半個腦袋。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神龜的額頭上有一個凸起的獨角，而小周王捧在手中的這塊，恰巧有這一特徵。
“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