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太礙眼
面對秦頌的咄咄逼近,步夏的眼淚早就在恐慌之中,不受控制不停往外掉個不停。
因為聲音哽咽到不行,所以她停下來喘了口氣,之後又繼續眼眶哭得紅通通,直朝秦頌聲音嘶啞說道:“就算你砍我的手臂也可以!可是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嗚嗚……”
步夏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她幾乎是撕心裂肺直朝秦頌那瘋女人咆哮起來。
“哼,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們太礙眼了!”
秦頌聽了步夏說的話之後,忍不住冷笑出聲。
忽然,她抬眸陰惻惻朝步夏挑眉問道,“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秀什麼見鬼的感情深厚了!可他們剛剛都犯規了,還敢跑過來阻攔我?你覺得我有可能會菩薩心腸放過他們嗎!”
“呵呵……怎麼樣?看到他們一個個在你面前死去,是不是很不是滋味?”
秦頌覺得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的愛,憑什麼眼前這些人,隨隨便便就能得到?
這一點就是她突然起了殺戮之心,想要讓步夏他們不得好死,最主要的原因!
然後她也不急着立馬殺了步夏,正是因為可怕的嫉妒之心,所以她開始慢慢折磨起步夏起來。
步夏不是說她的手鐲取不下來嗎?那她還非要生生把它取下來不可!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秦頌發了瘋似的,帶着充滿仇恨的眼神,笑得十分嗜血的將步夏戴在手上的手鐲狠狠扯下來。
就算扯不下來,她也定要用盡所有力氣,只管手鐲完好無缺,不管步夏死活,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
所以最後步夏那隻戴手鐲的那隻手,拜秦大小姐的殘忍所賜,被生生折騰得鮮血淋漓,手骨都在剛剛痛苦掙扎中,被生生掐斷了好幾根。
等到秦頌把手鐲取下來的時候,步夏早就因為自己的手骨斷裂,皮開肉綻而痛得生生暈厥過去,摔倒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連陌白和南鈺他們才發現了他們這邊的動靜,匆匆朝這邊趕了過來。
所以當南鈺看到步夏被秦頌撕打得遍體鱗傷,尤其是手上那觸目驚心的鮮血淋漓,更是刺痛了南鈺的心。
本來他在步夏手上戴的手鐲動手腳,不讓步夏取得下那手鐲,只不過是不想步夏記起一些他不願意讓她記起的事情。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他在手鐲上下的咒語:除非是他親自取下來不可,其他人,就算是步夏本人,都沒有辦法取下來。並讓手鐲和步夏手上的皮肉連在一起。
可他沒想到這反而害慘了步夏,讓步夏遭受了被人生生皮肉分離之苦!
所以這是他的錯嗎?是他幹了對不起他家丫頭的事嗎?
不對,真正傷害他家丫頭的人就在眼前!你說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秦頌那個敢傷害他家丫頭的人!
所以南鈺忽然抬眸,眸里充滿仇恨的看向了秦頌。他眸中凜冽的寒光,嚇得秦頌臉色驀地一白,直朝連陌白身後鬼叫躲了起來。
“啊……陌哥哥,你快救救雪兒!他們……他們……啊……救命啊!他們想殺了雪兒!”
哼,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見她害怕過?殘忍連帶皮肉扯下人家手鐲的時候,怎麼不見她臉色變過?
現在人家要找她報仇了,她才知道害怕?你說她秦大小姐害怕得是不是太晚了些!
“喂,姓連的,愣着做什麼?那手鐲就在你身邊,還不快趕緊毀了它!”
也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紅袍人又驀地沸沸揚揚,十分呱噪的朝他們這邊大喊大叫,瞎起鬨起來。
本來連陌白還站在那,看着受傷的步夏怔怔出神。
是心痛?還是無動於衷?
其實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曾經,有多少次在夢中,他幻想過無數次和他家笙兒相遇的場景。
是欣喜若狂!
還是深情對望,淚眼朦朧?
是水中鏡月?
還是緊緊擁抱,難捨難分……
不管是哪一種,他這一千多年,幾乎什麼夢都做過了。可卻從未想過,像此時此刻此景,他看到她時,她卻不記得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把他當成陌生人一樣看待,而他就算遇到她,也沒有辦法就第一眼認出她來?!
呵呵……想想還真是可笑!
難不成他的愛就是如此虛無縹緲,不堪一擊的嗎?
還是說他守着的這份浩浩蕩蕩,跨越了一千多年的滄桑歲月、相思成疾,到頭來只不過是別人眼裏一個可有可無、可以隨便唾棄的笑話罷了?……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就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立場動搖,開始懷疑、質問起他自己的那份痴情吧!
所以就算此時此刻明明知道眼前這個丫頭,很有可能就是他心心念念,上天入地尋找了一千多年的心愛之人。
可他還是因為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得了擺在他眼前的這個事實,而邁出那一步,靠近對方,哪怕僅僅只是幾步之遙罷了。可他們之間就彷彿橫着一條銀河,可望而不可即。
可能夢裏遇到太多次這樣的畫面了,所以他又不受控制在害怕下一秒會像水中鏡月一樣,無法挽留的失去一切……
那種感覺就彷彿前面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易碎的泡沫一般。一旦他再上前一步,或是伸手觸碰一下。夢就會支離破碎,任由他再如何拼湊,也拼湊不起來!
就是因為有所顧慮,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辦法跨越眼前那道自己為自己高高樹立起來的城牆。
就因為害怕再次失去,他開始變得退退縮縮、怯怯懦懦,越來越不像自己,越來越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起來了都。
正因如此,所以就算紅袍人一直站在一旁催促他,讓他趕緊辦正事,毀了那手鐲!
可他依舊目光停留在步夏身上,站在那一動不動,腦子裏頭混亂不堪,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又該幹些什麼?……
他彷彿已經在那一瞬間,在時間空隙中靜止,生生凝固成了石頭一般。
就連秦頌一直躲在他後頭,哭着朝他喊救命,喊得再大聲再可憐。可他就彷彿瞬間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什麼東西都看不見,身處於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