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愛恨綿綿
江小虞是姑姑雨眉的親生女兒！
這消息讓小虞很是愕然，劉東也驚得幾乎合不上嘴。
一直以為媽媽重男輕女，她們始終若即若離，客氣得完全不像母女，歸根到底都是有原因的。
原來，她不是媽媽親生的，姑姑才是自己的親媽。
小時候，不管她是有多委屈，但她心裏還是有依傍，她有爸爸媽媽的支持，雖然不理想，但有愛不孤單！
那些不解，那些委屈，那些抱怨，……突然間消失了，不見了，她的心裏舒展開來。
江小虞覺得自己很幸福，是舅舅舅媽收養了她，撫養她長大成人，讓她免受孤兒的歧視。
“雨眉姑姑，我媽媽不是戰鬥英雄嗎？”江小虞她抬起頭來，問：“媽媽為什麼會如此凄慘悲憫？爺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造化弄人啊！雨眉在部隊上立過三等功，專業後分到北京一家報社。她是隨男友杜勇到底北京。杜勇本就是北京人，在部隊時連續立功，火線上升為團長，轉業到國家某部委。”
陳老努力平復了激動情緒，思緒回到了遙遠的1980年……
那個酷熱的夏天，連日來沒有雨，天氣特別燥熱。外甥女雨眉來電話，說今天來探望我。
老伴做了她愛吃的菜，我們在家等着她的到來。我心裏想，這回應該是給我們發喜帖的。
元旦時，她剛剛轉業回家省親，特意過來探望我們。和她一起來的，是一位帥氣的小夥子，他是杜勇。
我能看得出來，他們倆感情很深，對越反擊戰中經歷過生死，結成的熱血情誼，不會輕易被人干擾的。姐姐的孩子有了好歸宿，我很高興也蠻釋懷，好人終是有好報的。
這對姐姐來說，是極美的，困難到頭，雨過天晴了。
然而，雨眉這次到來，並非送什麼喜帖，卻是來向我求助的。
“舅舅，您幫幫我們，也幫幫杜勇，”雨眉心情急切，滿臉很焦慮，“部長千金對杜勇窮追不捨，杜勇申請下基層工作，那女的還找各種理由過來。我擔心，堡壘終有一天會被攻破。您能不能動用您的關係，幫我們說說話！”
我很奇怪，雨眉怎麼會這樣說別人？那位部長是我尊重的領導，她的女兒也是知識女性。同在國家部門，都是工作關係，雨眉不可以詆毀同志。
我一直在部隊帶兵，每天面對軍人，都是軍隊的事，接觸不到外面的社會，不知道人心是複雜的。我認為，雨眉和杜勇的情侶關係，上下知道的人不少。任何一位有尊嚴的女子，不會低三下四祈求愛，去搶奪別人的未婚夫。
雨眉的要求很不合理，也很幼稚。她是杞人憂天，小女孩一驚一乍，不奇怪！
我拒絕了她的請求，並沒替她說過一句話。
那年秋天，長姐來告訴我，雨眉放棄北京，申請去了林場。她說，看到不想面對的窘境，已對北京不再留戀，唯有離開才是解脫。
雨眉做這個決定是下了狠心的。她走得很決絕，沒有告訴杜勇，悄悄申請到林場工作，就這樣離開了北京。
“杜勇會同意她走？”劉東問。
杜勇見不到雨眉，發瘋一樣到處找她。到她工作單位，到雨眉老家，她的同學好友那裏去過，可都說不知道雨眉去了哪裏。
最後，杜勇沒有辦法，滿身倦容，跑來見我。
杜勇說：
“舅舅，你要相信我，我是非雨眉不娶的。可是，她不見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見到她。我只想說，她看到的只是表相，那時我沒有意識了，要請她相信我！”
“你現在要怎樣處理？”他言辭懇切，我很同情他，“你可知道，部里那位領導發了話，說，你要替她女兒負責，必須得娶她的女兒，不然，有你小子好果子吃的！”
“我不怕，下牢獄也好，發配到邊疆，大不了從頭開始！只要跟雨眉在一起，什麼苦我都能吃的。”杜勇說得斬釘截鐵，我很感動。
我把杜勇的話，通過長姐轉述給了雨眉。
我不知道長姐怎樣跟孩子說的，雨眉並沒有回心轉意。
長姐回來告訴我，說，雨眉已經結婚了，她想忘了過去，忘了以前的種種，從頭開始！還說，讓杜勇不要去找她。
“為什麼呢？”江小虞很不解，“媽媽是看到了什麼，讓她那麼心灰意冷？”
“故事到這裏，一定是潘麗華。她一定是做了什麼，迫使杜勇就範。杜勇是百口莫辯，說不出的苦衷吧！”劉東沉默了許久，鄙夷地說，“潘麗華這人，是不達目的決不擺休的。她想要的東西，即便是毀了，也不能讓別人得去！或許，她自薦枕席，主動送上床？嗯，她能做出這樣的事。”
“咳咳，咳咳，”陳老乾咳了好幾聲，“哎，我不明白這些。有學識的大家閨秀，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陳老，您家的家教嚴謹，你們從小讀聖賢書，怎會想那些下作的手段？潘家也算不上大家，沒有多少家學淵源。潘麗華自小紅二代，受寵愛很跋扈，想怎樣就怎樣。家長不會制約她，可不會去想別人的感受。”劉東說。
聽到劉東這麼說，江小虞心裏一動，很快明白了媽媽看到了什麼。譬如，當初杜凌風看到的，都不是自己意志能控制的。
難道，潘家那老巫婆對自己也能下手？嘖嘖，她能導能演，也真是奇才！
她迅速抬起頭，吃驚地看着他。
“潘麗華讀了些書，上過大學，還是化工專業，”劉東點點頭，說：“她對化學試劑、化學藥劑等一直有研究。這還是我最近了解到的。”
“小劉，你們小兩口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明白？”陳老滿腹狐疑地望着劉東。
“哦，沒什麼，我和小虞說的題外話。”老人家八十歲了，不能讓他太勞累。劉東接着問：“那，小虞的親生父親是誰？”
是呀，小虞的親生父親是誰？江小虞心裏不由得一緊，手心裏微微捏出了汗。
她很想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事，奶奶隱瞞了她的身世，不想讓別人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