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雲際會作同蓬 第八章:都他娘的是天才
……
趙跖在開玉門時，剛開始只感覺全身酥酥麻麻的舒爽，像是泡在溫泉里，然後有一道雄渾的勁道從天靈蓋貫穿四肢百骸，循環周轉。
不過，剎那間異變陡生，趙跖感覺身體之內有什麼東西在抗拒這股力道，過了一會兒兩股力量竟然融合了起來，但是卻不在身體裏周轉，而是停在丹田盤旋不休。
初時還好，但是越往後，趙跖只感到身體好像有無數氣流被強行灌入，難受至極，腹痛如絞，這種疼痛只有前世在接受刑訊忍耐時才感受過。
又過了一會兒，第三股力量從身前湧入，趙跖覺得這股力量十分柔和，但其中蘊含的勁道卻無比渾厚，先前纏鬥的兩股力量都被它壓了下去，趙跖的腹痛也不那麼強烈了。
然而好景不長，趙跖本身那股抗拒的力道突然卸了，帶着兩道外力源源不斷的湧向后腰黑斑，那感覺就像被燒紅的烙鐵貼在肉上烤炙，疼得青筋暴起。
而注入兩股力量的陳無宇和陳清瀾兩人只感覺到自己的靈氣如泥牛入海，不見了蹤影。
……
“玉門一轉！”
陳清瀾搖頭苦笑，顧歡目瞪口呆，聶飛塵嘖嘖稱奇，申和煦沉吟不已。
殿前眾學子大嘩，連林水瑤都驚奇的朝趙跖看了又看。
怎麼會這樣！
這一消息對趙跖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玉門一轉，簡直比玉門九轉還要稀缺。隨便從大街上拉出個人來，在陳無宇陳清瀾兩位大修的全力施為之下，天賦再差也至少能開三轉。
還好趙跖前世的經歷使他能在危險環境下迅速冷靜下來，這一次他表現的比殿前任何人都平靜。
“怪胎，這是個怪胎。”
“王兄，這人也太慘咯……可惜了這麼好的根骨……”
“得了第二又如何，天資不行，玉門一轉，連感應期都未必能夠突破，還怎麼與我等競爭？”
眾學子竊竊私語，或暗道可惜，或冷嘲熱諷，趙跖冷眼旁觀，一一看在眼裏。
靈溪派七位高層也暫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聚在一起討論。
“師叔，你可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玉門一轉者我曾遇到過，但像此子氣海浩瀚無垠者，平生僅見。”
每個修士就像是吸納靈氣的瓶子，瓶子裝滿靈氣之後才會進階，普通修士的瓶子如果是拳頭大小，那氣海深沉者就如同海碗大小，而趙跖的情況已經不能稱得上是瓶子，已經能算是水缸了。可見別人只要裝滿一瓶水，就能進階，而趙跖只有裝滿一缸水才可以。
這還不算完，一般修士的瓶口如果有拇指粗細，靈氣從此灌入即可；而玉門一轉代表着，趙跖不僅氣海如水缸，而且入氣孔還小，旁人如涓涓細流匯入瓶中，而趙跖只能一滴一滴的慢慢擠……
“唉，我看不如算了吧，賜他一枚延壽丹作為補償，到山下做個凡人也比在這裏虛度光陰強。”
“這還要問問他的意見……如果可以，讓他像自若師侄一樣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其實，還有一條路。”
卻是沒開過口的聶飛塵突然插上一句。
“什麼？”
陳無宇忍不住問道，趙跖也滿懷希望的抬頭。
“體修！”
體修？
陳清瀾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聽說過這兩個字了，是三十年還是五十年？
體修，就如同名稱一樣，修鍊身體的修士。從中古時代開始，華夏修真界就基本確定了鍊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的五個境界，又稱為修士五境。
然而在上古之時，修士五境還在摸索之中，大多數修士是體法雙修，甚至有不修法，只修鍊身體的純體修。
眾所周知，修士脫凡築基之後，會重塑靈身，這時身體的軀殼和器官會隨着築基境界的三個層次逐漸重塑，所以說築基在修行界才真正稱得上脫離了凡人境界，壽命也延長了兩至三倍。
而體修卻不然，能打破身體的桎梏，不是將靈氣注入氣海，而是藉助天材地寶、艱苦磨鍊和不滅的意志打磨身體，以力入道，憑藉一副肉身就能移山填海。
據傳，西涼橫斷山脈並非天生突兀而立，而是連成一片的，由上古一位體修大能揮拳震碎，才出現了橫斷之景，像這樣的巨力，只有修士的化神境界才能藉助飛劍斬出這樣的效果。體修在上古之時，是絕對頂級的存在。
然而從中古之後，一場天地巨變改變了一切。原本天地之間靈氣充足，奇珍異獸、天材地寶源源不斷，凡人皆可修仙。不知怎的，乾坤逆轉，靈氣竟然漸漸不再懸浮而上，而且降沉而下。
許多人不知道，原本這世界是沒有靈石的，修士的交易在上古時期都是以物易物，而從中古開始靈氣沉降，高者為峰出現了靈石礦脈、深者為谷彙集了鬱郁靈泉。
越到後來，天地靈氣越來越集中於某一地，於是仙凡兩隔，修真界與凡界才真正分離，而適合體修的天材地寶也不再隨處可見，而且被發展起來的大國世家把持，到了萬年前，體修因為過於耗費資源，終於絕跡。
聶飛塵說完，眾人沉默良久，卻是申和煦開口道:“此事以後再說，先將剩下的學子玉門都開了吧。”
趙跖雖然不知道體修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心中也有了一絲希望，看着一個個學子玉門打開，最差者也有門開三轉，心中百味雜陳。
“根骨絕佳，氣海深沉，玉門七轉，上等資質！”這是林水瑤。
“根骨端正，氣海深沉，玉門六轉，中上資質！”這是孫明軒。
一百二十位學子玉門皆開，其中一人因年齡被逐出門派，其餘一百一十九人中，玉門八轉一人，七轉十人，六轉以上者共四十三人，這個結果在歷次入派遴選都算是很不錯的了。
陳無宇朗聲說道:“莘莘學子，群英薈萃，本次入派學子凡四百七十人，一位九轉，三位八轉，天資愚鈍者當奮起直追，天資聰穎者當砥礪前行，切忌放縱自滿。”
眾人都暫時忘記了，原來在一邊觀禮的世家子弟也有天縱之資，竟然有玉門九轉之人，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天之驕子……
“你們可知我等師長玉門幾轉？”陳無宇笑着說道。
“我與顧堂主是玉門八轉”。
眾學子一陣羨慕。
“而洪堂主、聶堂主是玉門九轉！”
不等眾學子讚歎，陳無宇繼續說道:“而我等當年的天才，也不過停留在金丹之境，突破元嬰遙遙無期，而陳清瀾陳師叔已入元嬰中期，可當年僅僅是六轉而已。
陳清瀾撫着鬍鬚微笑，眾學子驚得目瞪口呆。
“玉門只是鍊氣築基的一道關卡，更重要的是機緣與努力，真正的路還長，仙路漫漫，修行界之大超出諸位的想像，玉門八轉九轉也不過如過眼雲煙，只有胸懷大志的大毅力者才能青史留名，玉門三轉四轉者不要氣餒，只要奮發向上一樣有踏入金丹的機會；玉門八轉九轉者也不要驕傲，天才夭折也數不勝數……”
一席話給了天資不高的學子希望，都紛紛將陳清瀾當做了榜樣，趙跖苦笑一聲，自己玉門一轉，如何是好？
路漫漫其修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