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亂
五
亂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年多的光陰消失無痕。
去年春節姐妹倆隨同王軍一同啟程返鄉回家，到了故鄉市區姐妹倆即與王軍分道而行，各自回家團聚，喜迎新年。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今年的春節又將來臨。
吳雪對身旁的美聯咕噥：“姐姐幸福過頭了！事業愛情雙豐收。”
姐妹倆此時正並排坐在宿舍里的下鋪床沿上，小聲聊着天。
難得休息一整天，同室的工友各自忙着私事，有幾位已經出門游耍。
吳雪豎起指頭指着美聯笑問：“你倆出去玩的時候，怎麼每次都不叫我去呢？是不是嫌我礙眼，壞你們的好事呀？老實交代。”
“不是有幾位帥哥，也在你身前身後轉悠嗎？怎麼不和他們出去玩？倒來纏鬧我們！”面露嬌喜之色的美聯，如法炮製翹起兩指反指向吳雪回嘴。
吳雪的嘴角撇得高高的，“那些傢伙，本人一個看不上。沒錢沒車沒房，要什麼沒什麼，只會吹牛皮瞎殷勤，混賬話口水話滿天飛，本小姐早沒興趣啦。只不過你們兩個真的邀請我，我也不去，電燈泡的滋味可不好受！還不如蒙頭睡大覺。”
美聯聽了更加笑眯眯地說：“小雪，怎麼今天這麼聰明，一說就准。下午我們就請你出去玩，還包晚餐。”
“你們？阿軍也來嗎？”
吳雪訝然雙睛大睜，右手摩挲着下頦。
“是啊，他也來，已經約好了。他和同事調換了輪休日期。”
“哈，早有預謀呀！一頓晚飯就想把我打發了，如果再加一場電影什麼的，我會考慮考慮。”
吳雪兩眼看向上方，輕輕晃動着腦袋逗趣美聯。
美聯輕輕拍了下放在自己腿上的吳雪手背，“真會敲竹杠！放心吧，零食我們也承包了，這下滿意了吧？”
吳雪高興地擠眉弄眼說道：“哈哈，有個姐姐真好，如果再增加個姐夫就更好了。那樣好多時候，就不用自己掏腰包嘍。”
美聯粲然一笑，並不接腔。
吳雪眼睛一眨一眨地想了一下，又問道：“哎，美聯，馬上要放假了，春節你真的不回家嗎？”
“不回去，已經跟家裏說清楚了，該寄的錢我也郵回去了。”
吳雪眉頭皺起感嘆道：“哎呀，我不行呀！家裏催了好幾次了，叫我春節必須回家過年。想想春運人山人海的擁擠模樣，我心裏就發毛。”
“你是家中獨女，應該回家過年。你不回去，家人會傷心的。”
美聯柔聲勸慰吳雪。
“王軍呢？他回不回家？”
“他也不回去。他說春假期間職場人員流動頻繁，機會更多，他想換一個更好些的工作。”
吳雪擰眉沉吟道：“更好的工作！意思是不是掙錢更多的工作？”
“嗯，是這個意思。這段時間他心情不是很好，總說掙不到什麼錢，心裏窩火。他不希望……”
美聯眉頭輕鎖，語帶憂愁之音。
“他是希望美聯你過上幸福快樂、富裕安康的生活。”
吳雪接過話頭，雙眉微皺，“姐姐，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雖然這段時間跟阿軍見面較少，但我感覺到他變化了不少。”
神情沮喪的美聯轉過臉來，陰鬱雙眼定視吳雪緩緩而言：“你也有這種感覺，我早就有這種感受了，前一兩個月就有呢！好像他在跟一群不三不四、偷雞摸狗的人交往，我一問他，他就大發脾氣。他說他在想法掙錢，還抱怨我竟然懷疑他。唉……”
她的長嘆聲頗為沉重，透顯若多酸澀的傷感。
“美聯，不要擔心，過一陣就會好的。他其實是心裏着急，想讓姐姐你立馬過上富裕生活。姐姐你安慰安慰他就會好的。”
“如果能這樣，那就謝天謝地！”
美聯獃獃瞅着對面的床鋪微聲祈願，目光憂憂心事重重。
兩人沉默着。
稍後，美聯輕聲出言：“阿雪，姐跟你商量件事，我想一個人搬出去住。房子已經選好，就在附近，是村民自建房，房租不貴。”
吳雪愣愣道：“姐姐的意思是一個人搬走，那我呢？我也早想離開這裏，不大的宿舍擠十幾個人，整天鬧哄哄的。”
她猛然雙目定視美聯，話聲倏然轉為氣憤之音，“再說這個破廠，工價低，時間長，每天起早摸黑，加班還沒完沒了，真是忙上加忙！天天累得半死不活、有氣沒力，早就厭煩了，換工作是遲早的事。姐姐換了個好工種，工資高了些就想獨飛！氣毛了我，現在就大可不幹！我睡大街上去。”
“不是說商量這事嗎？”
美聯雙手輕捧吳雪臉蛋，柔聲寬慰：“好妹妹，別生氣。要不你也搬去一起住？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我長着眼睛呢！阿軍來的時候我會自行消失。”
吳雪一臉別有含意壞壞的怪笑。
“別亂說，小丫頭又在耍貧嘴，”
美聯秀美憂鬱的臉露出一絲微笑，佯做揚手欲打狀，“有你在呀，就有開心事。你最近是不是在另外找工作？有結果了嗎？”
“姐姐也想換工作嗎？現在的工作不是很好嗎？”
吳雪反問。
“現在的工作跟以前相比，的確好了許多。但是外面說不定有更合適的工作。再說那位李總的熱情，真是讓人難以招架，進退兩難，萬一……”說到這裏，美聯的頭垂了下去，“所以也在考慮更換工作。”
“明白了。只是說起找工作就讓人頭疼。看不起的不說了。看得起的應聘了好多家，如果負責人是男的，總是色眯眯的，再見時握手不說，還要拍肩摸臂；如果是女的，又總是說你學歷不夠文采不好哇，沒有經驗，儀態欠缺呀等等。氣死人哩！雖然有些誇張，大致情況如此。總體而言，許多地方都在招人，工作還是比較好找，十分滿意的有難度。麻煩的是，處處要求留電話號碼。我只好填樓下門房大嬸的號碼，哈哈，恐怕給她增加了不少工作量。解決辦法是決定買一部手機，再貴也要買。彙報完畢，姐姐滿意嗎？稍等，說起手機，想起一件事。”吳雪快語說完，彎腰從床底拖出旅行箱，開啟暗鎖，竟然從裏面拿出一台照相機。
“哪兒來的？”
美聯邊擺弄着相機邊笑問吳雪，心中甚是歡喜。
吳雪歡歡快快地炫耀道：前段時間買的，商店正在舉行優惠促銷活動，心癢忍不住就買下了。回來后就塞箱裏了。這段時間上班忙得昏頭轉向，就把它忘啦。不是說到手機，恐怕還想不起。促銷小姐介紹說操作特別簡單，俗稱傻瓜相機，還沒試過。正好下午出去玩，帶上它好好照一通，過把癮。只是沒有膠捲，下午上街時順路買一卷。”
“我們照過些相片。”
美聯羞澀之色略顯。
“什麼呀！你倆那些照片，是地攤相師照的吧？就象幼兒園小朋友牽手過馬路，離得那麼遠，生怕挨在一起。”
吳雪兩手摟住美聯，一臉歡笑，“到時看我的，好好給你們拍些真正的愛情甜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