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巨變伊始
遙遠的非古大陸上。
“地面似乎晃了一下,父親。”
“哈哈,不會的,巴弗洛,地神之母是寬厚而仁愛的,盯緊獵物,別分心,今天你是我們的首領。”
“是,父親。”
草原上,幾個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人正躲在草叢中,死死的盯着一隻正在進食的老虎。
“準備好武器,待會一人吸引他的注意力,兩人斷了他的後路,最後兩個人從側翼包上去,給它最後一擊。”
“是,首領。”
幾人沉聲答應到。
“聽我口令。5、4、3......”
突然地面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一股異樣的感覺向幾人襲來,眾人都感覺到身體有一股異動,一個半蹲在草叢中的戰士一個不穩摔了出去,正在進食中的老虎,瞬間警覺起來,向跌倒在草外的戰士攻來。
那個戰士慌忙舉起長矛想要抵擋,但倉促之中,沒有合作沒有陣型,人類哪裏是老虎的對手,瞬間就被拍倒,身上多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爪痕,痛苦的倒在地上**了幾聲,不動了。
“快列陣,慢慢後退,保護好側翼。”
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瞬間將大家安穩下來。
老虎圍繞着他們,並不急着進攻,而是繞了起來,擺出來狩獵的姿態,尋找着他們的漏洞。
又是一陣異感襲來,眾人瞬間感覺氣血翻滾,其中一個手握長矛的戰士,竟然被活活震出一口鮮血,老虎抓住了這個時機,再度襲來,向著那人攻去。可這幾人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流淌在他們本能中的天賦被喚醒,他下意識的躲開,同時將長矛刺向了老虎,可意外發生了,長矛只是淺淺的刺入了虎皮,就被攔住了,再沒有前進半分的可能,老虎吃痛一下,朝他攻去。他瞬間被震飛,長矛脫手,餘下的眾人幾乎是瞬間攻了過來,將他護在中間,手中的同時齊齊的刺向了老虎,卻被其輕易的躲開。
“這隻老虎是神的化身,刀槍不入,我們觸犯神靈了,我們要被降下懲罰了。”
倒在地上的戰士失聲喊道。
“站起來,阿列,他就是只普通的牲畜,我們不能畏懼。”
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隱隱約約也有了幾分的不確定。但他沒有辦法,他要保護他的兒子,這是巴弗洛成年來的第一次狩獵,為了證明他的成長,他將要帶領部落中最強的戰士,證明他有領導的能力,並在這場狩獵中親手終結這隻老虎,向上天展示自己的力量,以獲得力量的祝福和庇佑,以至於獲得部落中長老巫師們的肯定,這是每任未來的首領所必須經歷的,十幾年前,巴爾也經歷過。不過很明顯,上次是很順利的。
“別擔心,巴弗洛,神會庇佑我們的,這不是你的錯。”巴爾發現了自己兒子的驚恐與自責,出聲安慰道。
老虎再次呼嘯着攻了上來,剩下的戰士,一邊與其周旋,一邊慢慢後退。今天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老虎雖然是百獸之王,但看到人類,卻是依然會本能的躲避,如果不是攻擊了他的幼崽或是已經沒了後路,是斷然不會和人類死磕的,更不可能對一群人類,做出狩獵的姿態。無獨有偶,按理來說,這是一隻剛剛吃飽了的老虎,但面前的這隻老虎,眼露凶光,全身肌肉虯結繃緊,野性被完全的激發,倒像是背水一戰的困獸。
時間在僵持中一分一秒的過去,對於巴爾一群人來說更是度日如年,老虎似乎發現了被包裹在了中間的巴弗洛,是這群獵物中最弱的一個,當即認準目標不再猶豫,呼嘯着朝巴弗洛攻去,眾人的長矛向它刺去,它竟是避也不避,有幾分以命搏命的架勢,巴弗洛向後一個側閃,避開了致命一擊,但巨大的衝擊還是讓他跌飛出去,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幾道爪痕;老虎則沒那麼幸運,被四隻長矛直直的命中,但意外發生了,眾人想像的嗷嚎聲並未傳出,四隻長矛有兩隻竟是瞬間折斷,另一隻長矛被彈飛,巴爾的長矛也只是淺淺的刺進了老虎的皮膚,被肌肉死死的咬住,再進入不了分毫。
眾人陷入了絕望。
名為列爾的戰士,竟是直接丟下了盾牌,朝後方跑去,但沒跑兩三步,就被老虎追上,在撕咬中結束了性命。
只剩下了三人!老虎似乎還滴血未傷,也完全沒有力竭的徵兆,反觀三人,除了巴弗洛,巴爾和另一個名為阿卡的戰士,持盾的手已是有些微微顫抖。老虎似乎也知道他們是強弩之末,沒有給他們太多的喘息機會,再次撲向巴弗洛,巴爾和另一名戰士擋在他的面前,想要以血肉之軀,擋住老虎的攻擊,拖延時間,讓巴弗洛逃走。
可老虎已經認準了巴弗洛,假意向二人衝來,臨跟卻是一個閃身,直直的撲向巴弗洛,巴爾瞬間反應過來,徒勞的向兒子衝去,可惜已經太晚了,巴弗洛就這樣完全的暴露在了老虎面前,只是一個瞬間,老虎就到了巴弗洛眼前,巴爾發出了絕望的吶喊,閉上了眼睛。
可這回輪到老虎意外了,來自父親的吼聲沒有成為他最後聽到的聲音,反而成了喚醒他了他身體中的一部分,他微微下蹲,一躍而起,竟是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老虎身後,準確來說,是掉到老虎身後,他沒有跳這麼高的經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迅速爬起身來,竟發現,原本手上的傷痕幾乎已經結痂,而且渾身充滿了莫名的力量。老虎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也是一怔,但瞬間又恢復了狩獵者的冷靜,重新選擇了目標,巴爾。
趁着巴弗洛還在驚異於自己的變化時,再次出擊,攻向了巴爾,這次沒有意外發生,巴爾抵擋不住老虎的衝撞,被輕易打飛,落在不遠處的地上,腹部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正向外淌着鮮血。
“別愣着,快過來。”
阿卡向巴弗洛喊道,巴弗洛,望着受傷的父親,剛剛獲得力量的喜悅瞬間煙消雲散,吶喊着,向父親衝去,他獲得的只是力量,但卻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不像那個阿卡、巴爾和那隻老虎!老虎似乎看出來,巴爾是這群人的頭目,再次動身向已經倒在地上的巴爾襲去,果不其然,眼看巴爾即將被擊中,阿卡飛身撲去,擋住了這一擊,但自己也是身受重傷,倒在巴爾的旁邊。老虎沒有一絲的遲疑,準備終結倒在地上的兩人。但腿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一下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它的小腿竟是被那隻長矛直接插穿,它感覺到真正的恐懼,掙扎着想要爬起,但巴弗洛已經到了它的跟前,朝它甩出一拳,那碩大的身軀在瞬間變形、扭曲然後朝外倒飛去,打了幾個滾才停下,倒在地上,費力地爬起,眼中的殺氣已經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它沒有再遲疑,果斷放棄了倒在地上的獵物,向遠處逃走。
巴弗洛死死的盯着它遠去,直到老虎的身影在草原上只剩下了一個黑點。
他突然癱坐在地上,呆了一陣,然後開始嚎啕大哭,阿卡攙扶着巴爾向他走來,巴弗洛緊緊的抱住了父親,泣不成聲。
“對,對不起,都是我害死了他們,還讓你們受傷。”
巴爾掙開了他的懷抱,退了一步,單膝下跪,身後的阿卡也跟着跪了下來。
“不,是你救了我們。你就是我們的首領,在你的帶領下,我們將戰無不勝。”
巴弗洛呆住了。
巴爾站了起來,抱住了巴弗洛。
“但你也還是我的兒子,我們回去吧,這是次豐收。”
“是豐收嗎?”巴弗洛喃喃道。
夕陽下,三個人互相攙扶着,一瘸一拐的向部落的方向走去。
當他們也逐漸消失在無際的草原上,剛剛的戰場不遠處,憑空出現了一道人影,人影走近兩外兩個戰士的屍體,看了看,若有所思,又看了看老虎消失的方向,身影又是一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