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別怕,有我
“很像,是什麼意思。”薛以峯冷冷的說道,腦海中儘是母親躺在血泊中的場景。
薛傲天斜視了他一眼,解釋道:“很像的意思就是一樣的貪婪,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天高地厚?呵…”他的眼中儘是凄涼,“爸爸,為了能夠成為你的左右手,從小我就一直強迫自己努力,我放棄我喜歡的專業,去逼迫自己學習那些無聊的金融學,我為了你的認可,我放棄了太多太多,可是到頭來,我卻還不如以脈嗎?”
薛傲天絲毫不動容,好似站在他眼前的,並非自己的兒子一樣,“你不要忘了你是因為什麼來到薛家的,居然還妄圖和以脈比較?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自量力?呵…”薛以峯的眼眸儘是絕望,他搖晃着來到陽台的欄杆處,眼神獃獃地望下去,道:“當初,是不是就是媽媽的不自量力,才會造成墜樓身亡的後果…”
“你自己知道就好。”對於許鳳英的死,薛傲天絲毫沒有內疚之心,猶如一記螞蟻一樣,都不值得令他眨一下眼。
薛以峯的眼神中滑過一絲狠厲,他恨恨道:“那麼,你有沒有一刻懷疑過自己,同樣不自量力呢?”
薛傲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他手舉雪茄,挺着大肚腩,驕傲的來到了陽台處,“我薛傲天的字典里,從來都沒有這個詞。”
“難道你對媽媽的死,一點兒都不難過嗎?他可是為了你墜樓而亡的!”薛以峯不敢相信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到頭來竟然對他們母子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爸爸,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薛傲天無視他的仇意,猖狂的說道:“難過?哈哈…一條性命而已,有什麼可值得難過的?你別忘了以峯,那是你媽媽自己不小心墜的樓,這可不是我推的她,你不會是想為了股份的事情,就將責任推給我吧?”
薛以峯低着頭,嘴角浮現一絲可怕的嗜血,既然是你不把握機會,那麼就不要怪我了…
“那麼,你就用你的不自量力,去下去陪她吧!”薛以峯迅速的來到薛傲天的身後,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將他狠狠地推下了陽台…
“啊…!!!”薛傲天剛想要反駁他,卻被一記可怕的力量推下,他只感覺身體一片騰空,身體完全失力,下一秒便感覺腦袋‘蹦’的一下,整個世界突然變得灰白…
“爸爸!!爸爸!!”薛以脈躲在門后已經偷聽許久,他親眼目睹了哥哥推爸爸下樓的瞬間,他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薛以脈飛快的跑到陽台處,深夜,他隱約看見樓下的場景彷彿有些熟悉,令他眼前一昏。
他的鼻子一酸,轉過頭恨恨的看着面無表情的薛以峯,眼淚頓時決堤而出,他失望的大聲喊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是我們的爸爸!”
在薛以脈的記憶中,這是唯一一次,勇敢的發泄自己的情緒吧…
“你還我爸爸!你還我爸爸!”薛以脈歇斯底里地喊着。
這是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人了,眼前的哥哥竟然完全將這份美好摧毀,他痛苦至極,跑到薛以峯的面前,淚水打濕了他的臉頰,他崩潰的搖晃着薛以峯,渴望這一切都是夢,一個可怕的夢。
薛以峯皺眉,他狠狠的將薛以脈推倒在地,漠然的看着崩潰的他,冷冷道:“從這一刻,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你這個瘋子!嗚…”薛以脈哽咽道,眼前的淚水已經將薛以峯的身影看得完全模糊。
自始至終,他始終看不懂這個哥哥,漠然的哥哥,冷血的哥哥,令人絕望的哥哥…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薛以峯面無表情的說完,只留給了薛以脈冷漠至極的背影,只聽門‘啪…’的一聲,將他自己留在了無盡的黑暗裏…
從此,他的世界漆黑一片…
自那以後,薛以峯以嫡系繼承人的關係,將薛傲天的股份一併吞下,成為商業界年齡最年輕的領導人,順利掌握了薛騰集團的脈石。
其中,其他董事們一律不服,有的甚至煽風點火,試圖集合其他董事一併想要將他瓦解。
在那幾年,薛以峯不懼眾人的威脅,憑藉自己的智慧及果斷,一一將這些眼中釘,肉中刺狠狠的拔掉,成為第二個手段狠厲的薛騰集團總裁。
只是,唯一令他可惜的是,薛傲天並沒有死…
當天晚上,幸虧僕人們發現的及時,將他送往醫院,在醫生們兩天兩夜的急救下,薛傲天終於恢復了生命特徵,順利的活了下來。
只是,遺憾的是,由於大腦的嚴重受擊,使得他完全變成了植物人…
……
……
絕望的回憶,使得薛以脈幾乎失去了理智,他痛苦的抱頭,身體垂在地上,不知何時,他的臉上已然掛滿了淚水,“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不知道…”
簡然的手顫抖的停在空中,想要施加安慰,卻遲遲開不了口。
他所講的故事太過震撼,連她都無法從其中安然抽身,一時消化不了…
豪門世家,原來擁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及雙手沾染的血氣…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一一的目睹了父母的不幸,此刻的薛以脈,該是多麼的絕望…
薛以脈將自己完全掩藏,他恐懼這世間的一切,他的腦海突然變成一片猩紅,似乎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隱約間,在血泊中,他看到了母親死不瞑目的盯着父親,甚至盯着他自己,嘴裏彷彿在說:我不會放過你們…
“媽媽,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薛以脈崩潰的撞着牆,他的全身顫抖的可怕,眼神再一次變得空洞,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簡然突然感覺鼻子一陣發酸,他開始有些同情有着如此遭遇的薛以脈,彷彿感同身受一樣,心痛得直不起腰來…
她將手臂擋在了薛以脈的後腦勺上,任由他如何撞擊,她的另一隻手心疼的撫住薛以脈的側臉,頭抵住他的肩膀上,說道:“別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