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進城,以及小夥伴們的暫時安置(上)
第十八章進城,以及小夥伴們的暫時安置(上)
一起進城的人不多,除了姜大叔,阿普,阿樂以外只有張家兩位大媽和一位大爺,其中老大爺和其中一位大媽是夫妻。
她(他)們是進城買點東西順便接孫子回家的,兒女們只顧得了生意上的事情,對皮孩子有些無能為力,只好由爺爺奶奶接回去照顧。
村裡安靜祥和,沒有外人,少是非,爺爺奶奶又不缺時間,如果看管嚴一點能教小孩子學到很多好東西。
城裏雖然方便,但現在交通便利,人來人往,即使在這個偏遠的小縣城也不缺三教九流之輩,所以,無人管教的小孩很容易學壞。
孫子放假了,沒了學校的管束,如同脫了韁繩的野馬一般撒開了歡,父母也沒時間帶,早出晚歸,於是便給了錢,讓孩子在家裏好好待着寫作業,看電視,打遊戲,不要出門。
活潑的熊孩子三兩天還可以,時間長了哪能在家裏待得住,正是好(四聲)熱鬧的年紀,家裏哪有外面好,父母一出門,自己也就溜了。
五六歲的年紀,雞煩狗厭,單獨一個人身上又不缺錢花,沒多久身邊就聚集了一幫比他略大的“野孩子”,一起出入網吧,聚囂遊戲廳,混跡電影院,好不快活。
時間長了,玩野了,孩子也就難免學了不少壞習慣,慢慢的父母也就察覺到了,於是就拜託在鄉下養老的爺爺奶奶帶過去照顧。
他們小時候也是這樣被收拾、鎮壓過來的,明白熊孩子需要什麼,不會溺愛,只是自己沒時間,也明白父輩的厲害,對爺爺奶奶有信心。
所以老兩口便過來把孫子帶回去,順便買點東西,主要是給孫子的,糖果加巴掌是不變的真理,他們有經驗。
一路上,和大夥已經相熟的阿普也被拉了一起聊天,閑聊中知道了上面的種種,看着老兩口綻放的笑臉,阿普也跟着高興,連阿樂也着湊熱鬧,蹲在一個空位上跟着傻樂。
另外一個大媽是去城裏賣點山貨,然後在買些東西回去,她是一個人,兒子女兒沒在這邊,但村裏的張姓都是沾親帶故的,倒也住的安心。
期間,大媽還熱心的送了兩個紅薯給阿普,結果一個沒注意,被阿樂給啃了。
阿樂現在的飯量很大,沒個底,這些紅薯甜甜的味道很和她的胃口,就沒和阿普客氣,生的也直接啃了。
被阿普笑罵了幾句以後,阿樂沖送紅薯的大媽來了個彎眉咧嘴的笑臉,然後又收穫了眾人的一串誇獎,附加一大堆小個頭的紅薯。
大媽見狗子喜歡吃,就直接多送了一些,說小的不好買,反正家裏還多,這裏的大山養人,種的紅薯長的多還不認季節。
阿普沒有過多的推辭,感覺到了真心,阿普也喜歡自己的鄉親,琢磨了以後看看回點什麼,然後就收下了。對於阿樂,阿普總是很上心。
姜大叔開車,沒有參與進這些家長里短的交流,只是穩穩的開着車,彎着嘴角,看着前方,靜靜的聽着。
很快,縣城就到了,見姜大叔要帶阿普去檢查身體,大家就約好了下午回去的時間,然後就都散了,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縣城裏的車站現在看起來不是很大,有些擁擠。這是個變化很慢的縣城,以前規劃很好的車站根本預計不到現在祖國飛速的前進,車站的周邊又都是緊俏的商業圈,擴大不了,所以隨着時間變化,變的越來越擁擠的車站也就這麼將就着運營。
姜大叔找到車站調度,安排位置,停好車以後就準備帶阿普去縣醫院檢查身體了,阿樂這裏卻出了點問題。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阿樂不想走了,蹲在車裏啃紅薯。(阿樂是在找機會接小夥伴)
阿普上去交流了以後,又詢問了姜大叔的意見,然後決定把阿樂放在這裏吃東西,順便看住車子。
其實客車也不用看,車站雖小,但還是有完善的管理,隨時都有人員巡邏,所有的司機門衛都認識,外人開不走。
姜大叔在這裏也有不小的名氣,吃得開,把狗子丟這裏放着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帶去醫院反而有些麻煩,醫院都是病人,小孩也居多,動物有些難以控制,再加上有些可能攜帶有易傳染病菌,所以一般不讓小動物進入,特別是狗。
囑託好車站裏的長輩幫忙看顧一下阿樂,姜大叔就帶着阿普去醫院了。
細心的阿普臨走前在阿樂身邊的座位上墊了張油紙,然後把紅薯堆放在上面,這樣會讓躺在椅子上的阿樂吃起來更加方便。
沒人看管以後的阿樂依舊趴在車座上啃着紅薯,只是偶爾四處亂瞅,骨碌碌轉動的眼珠子顯示着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車站裏被委託看顧阿樂的是一個老大爺,花白的頭髮被剪成寸頭,梳理的很整齊,工作制服雖然陳舊但漿洗的筆挺乾淨,配合挺直的腰桿,犀利的眼神,堅毅的表情,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正在執行任務的老紅軍。
大爺的主要精力放在車站這邊,好狗子什麼的他見的不少,自己還帶過好幾茬。這隻被後輩囑託照顧的狗子自己看了,是好狗,但也僅限於此了。
懶散的狀態,沒有錘鍊的肌肉,毫無警覺性的神情,不小的歲數(在大爺看來已經錯過了完美的訓練期),除了看起來有些靈性以外,其他一無是處。當年他帶出來的狗子,單獨上——可以打這樣的兩個,四個一組來上三組,結群了以後可以不論數量的欺負它們。
配合了衝上去,干翻領頭的,咬(死)敢抵抗的,剩下的就可以跟放羊一樣漫山遍野的追趕。沒有訓練,沒有配合,打破了心勁,再多的數量都是狗(屎)。
雖然有些看不起這樣的狗子,但大爺也只是在心裏鄙視着,一個快退休的老頭子想那麼多做啥,還想折騰不成?安穩的發出最後一點光和熱就好了,這是他守護了一輩子的家園,不會輕易放下。
內心的鄙視很容易被從眼睛裏表達出來,偶爾和阿樂的一次對眼,讓阿樂感覺到了門口不遠站立的“老頭子”對自己有些意見,正在瞧不起自己。
關於自己的能力,阿樂還是有信心的,雖然沒有過咬死野豬,干翻老虎這樣的偉大成果,但是和普通狗子比起來還是有簡直要翻天的能力和成績,她可以說:“除了她和阿普,其他都是渣。”
在她的內心裏,她和阿普是一個族群的,其中不包括姜大叔,姜大爺他們。在這個族群里,被認可的只有阿普一個。
普通的狗子都是渣渣,隨便一救就是一大群,汪汪叫幾聲就會俯身朝拜,這就是阿樂的想法,有些飄了的想法╮(‵▽′)╭。
飄起來的阿樂對這些鄙視的眼神很是不屑和敏感,她想表現一下,但沒有合適的方法。
這裏沒有東西可以讓自己咬咬,顯示自己鋒利的牙齒和力氣;這裏沒有邪惡的紅色標註小人,好讓自己發揮智慧解救眾生;這裏沒有跑的飛快的兔子,會打洞的老鼠,讓自己顯示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和能飛快刨坑的銳利爪子。
左看右看,前思後想,只有眼前的這堆小個兒紅薯。瞅了瞅眼前的紅薯,阿樂開心的笑了,對呀,自己還有“超級能吃”的這個本事,可以拿出來鎮一鎮眼前的“糟老頭子”,看不起狗的“糟老頭子”都壞的很。
這樣想着的阿樂就把想法很快變成了行動,她是一隻有效率的好狗,厲害狗,除了阿普,不準別人瞧不起她。
也用同樣藐視的眼光回敬了一下老大爺,確認過眼神以後,阿樂就開吃了,一堆大概有七八斤的小紅薯飛快消失在狗嘴之下。
飛濺的紅薯渣子,喀嚓不斷的聲音,順嘴流淌的汁水,如同饕餮一樣的狗嘴,讓大爺驚呆了。
一個完美的二連擊,這就是大爺現在受到的攻擊。
先是被一個鑲嵌在狗頭上的“汪之藐視”暴擊,然後被打出“震撼”狀態,還沒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又被秀了滿臉的“胡吃海塞”完美補刀。
這還是狗子吧……
為什麼在這張臉上會有如此豐富的表情,它居然知道我在鄙視它,還能讀出來,然後再鄙視回來。
這是七八斤紅薯吧……
就是讓我吃,再提前個三十年,我也不能有這樣的吃法,這樣的肚量,這樣的牙口啊。
莫不是要成精?成精的狗子惹不得……
被完美二連暴擊擊倒的大爺選擇了戰略性的無視,破狗子嘚瑟啥,懶得搭理你。
不過內心還是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想法:是不是找機會配個種?看樣子自己好像還能再折騰幾年。
有了新想法的大爺重新看向狗子,想法變了,很多東西也就不一樣了。
前面覺得懶散的狀態被大爺看出了些許沉穩,彷彿只要一有獵物出現就能馬上變身狂暴。
被鄙視沒有錘鍊過的肌肉也察覺到了內蘊,長條形的肉塊包裹、連接了狗子所有的“兇器”,完美的線條,鐵線般的肌理,粗壯的肌腱,一隻狗子上完美的融合了爆發力與耐久性。
連這狗子毫無警覺性的批判也被大爺推翻了,自己只是在內心的鄙視,然後隨便瞅了那麼一小眼,就被這丫的破狗子發現了,還立馬做出了判斷反擊,這要還沒警覺性那簡直就沒了天理。
關於歲數大了些,大爺覺得不是問題,配種的狗子一兩歲剛好,要的是它的後代,不是它。
頻頻傳過來的目光讓阿樂有些發毛,很不自在,這“糟老頭子”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邪惡的壞主意?為什麼身上老是發冷?
不行,不能老待在這裏了,得溜,現在是好機會,時間也不早了,剛好溜了去接那幫還等着自己的“小弟”們。
阿樂在老大爺異樣的眼光中打算開溜了,去處理自己昨天拉下的尾巴。
瞅着大爺和一個旅客說話,阿樂三兩口啃完所剩不多的紅薯,用爪子攏乾淨座位上的渣渣,壓平油紙,掃在上面。
然後用爪子擦了擦不小心落在椅子皮面上的汁水,歸攏好紅薯殘渣、摺疊起油紙、塞進椅子縫隙里,然後一個箭步果斷開溜了。
正在給一個外地旅客指路的大爺被腿邊蹭過的東西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看見一溜黃光向東而去,自己需要看護的狗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