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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處在相同境遇的人,像是兩隻受傷的小獸一樣擁抱在一起互相舔舐着傷口。

準確地來說,是名為江似霰的受傷動物解開自己的表層,把江軼包裹了進去。她通過江軼那些隱秘的無人所知的創傷,似乎觸碰到了她的心底。

江軼伸手,緊緊地回抱着江似霰。她知道自己應該活下來,也慶幸自己活下來,這樣才能見到那些自己愛的,愛自己的人。

可是許姐呢?許姐再也不能活着出現在余瑜面前了。就算她做了那麼多,就算她救了許孟一條命,可許姐還是無法回來。

這是一個死結,無論江軼怎麼彌補,都無法消除自己內心的罪惡,都無法坦率,都無法理直氣壯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份歉疚,她會背上一輩子。

江軼知道這一點,江似霰同樣知道。

因為江似霰,一樣背負着這樣的歉疚。從江軼失蹤的那一天直到現在,甚至以後想起來都會如此。

不過她比江軼幸運點,她所愛着的那個人,最終還是回來了。

雖然失去了記憶,失去了青春,失去光明未來和前程,但還是從地獄裏回來。江似霰還有機會去彌補,而江軼卻沒有了。

江似霰不由得心疼地抱住了她,和她說:“江軼,你還記得以前你讓我和你說的嗎?”

“你要天天開心,長命百歲。”

就算一輩子活在愧疚里也沒有關係,就好像寧文茵當時安慰江似霰時說的:你的命是她救回來的,她那麼希望你好,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江似霰同樣把這句話轉述給了江軼,江軼聽了,破涕為笑。

她抬手,擦乾了眼淚,捧着江似霰的臉看着她說:“我當然知道,我也是想這麼和你說的。”

“我只是太難過了,壓了太久,才會想哭。”

江軼用大拇指擦拭掉江似霰的眼淚,和她說:“我們要好好活着,你更加是。你要快點病好,然後我們結婚。如果到時候你還想要孩子,我們就生個孩子,像你,也像我。”

“你知道嗎,許姐還在的時候,就想和我訂娃娃親。她覺得余瑜姐長得好看,生的孩子肯定很好。”

“然後又覺得我長得和小白臉一樣,小孩絕對不會難看,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江軼笑笑,眼裏還有淚。她伸手,把江似霰抱在懷裏,伸手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輕聲說:“江似霰,這個願望再也不能實現了。可我還能幸福下去……”

“你說的對,我的命是她救回來的,所以我會振作,我會替她照顧好她的家人,還有我自己。”

江軼俯身,低頭吻了吻江似霰的臉頰:“還有你,江似霰。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彌補和補償,我救你心甘情願,那是因為我在意你,勝過我自己。”

“所以你病好了,幸福快樂的生活,是比任何補償都要珍貴的事情。”

江似霰覺得自己心底的那道傷口,似乎因為填進了一個江軼,隱約堵住了嘩啦啦流着的鮮血。傷口開始癒合,她也漸漸地好起來。

雖然不能釋懷,但是有江軼的原諒,她比之前感覺好很多了。

江似霰鬆開了江軼,捧着她的臉緩緩舔舐掉她臉上的淚水。然後托起江軼的手指,小小聲地問:“疼不疼?”

江軼的手指開始結痂,她搖搖頭,說:“不疼了,處理得很及時。”

就像是那個擁抱一樣,宣洩過後,讓她感覺好很多了。

江似霰抽了抽鼻子說:“都怪我,要是不讓你做飯就好了。”

江軼有些哭笑不得:“怎麼就怪你了呢,你怎麼不說是洋蔥的錯?”她說著,伸手捏了捏江似霰的臉,笑着說:“家裏有沒有創口貼,把我貼一下。這菜都還沒煮完呢,難道你不餓啊?”

江似霰點點頭說:“餓了。那我起來,去給你拿創口貼。”

“好。”

江似霰說著就要起身,結果因為蹲太久,腿一麻,頭一暈,整個人都倒向了江軼。

江軼眼明手快,一把撐住了她,驚呼說:“小心。”

她抱住了江似霰,可是江似霰渾身脫力,手一軟撐在了江軼的大腿上,擦着肉狠狠撞在了中間。

江軼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額上的冷汗立馬出來。她連忙抱起江似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體微弓抱住了自己的受傷的地方。

“疼……”

江似霰聽到這聲輕嘶,連忙低頭看向江軼,慌張得手足無措:“江軼……我……還疼嗎?”

“怎樣你會好一點……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要不要,我親親你或者抱抱你,怎樣會好一點?”

江軼緩了好一會,才緩過那種要命的疼痛。她直起身體,抱住了江似霰:“抱抱吧,抱一下就好了。”

江似霰趴在她肩頭好一會,等腿麻過去之後,才小心地說:“江軼,要不要去醫院啊?”

她聽說Alpha某方面都很脆弱,雖然江軼是女性Alpha,對這個不是很倚重,但同樣也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江軼聽到這一句,害羞得耳尖都紅了。她說:“不用了,以前也傷過,不會是什麼大問題的。”

江似霰有些好奇:“以前,怎麼傷的?”她的語氣猶豫,稍微有些不自信:“難道也是因為omega嗎?”

江軼搖搖頭,說:“以前抓人的時候,被人踹了。然後住了兩天院……”

說起來很丟人,她在床上躺了兩天,隊友們紛紛以照顧她的名義去醫院做了個免費的小手術。

至於是什麼,江軼還是不說比較好。

江軼在地上緩了一會,這才推開身上的江似霰,勉強站起來說:“江似霰,給我處理傷口吧。”

“好。”

江似霰藉著江軼的身體站起來,兩人互相攙扶着,去到了客廳,江似霰翻出了碘伏還有創口貼,十分笨拙地處理傷口。

江軼低頭,看着她神情專註的側臉,看着她笨手笨腳地給自己上藥,心裏升起了一種奇妙隱秘的感覺。

這感覺和她少年時期,一次次看到江似霰發情期的情感相似。曾幾何時,她看着那些人投降江似霰的眼神,還有那些大膽或者隱晦的表白,心裏總是難以抑制地升起一個念頭。

她想,你們喜歡她又有什麼用呢?

我知道她發情的樣子,我知道她私下裏是個多麼嬌軟愛撒嬌的女孩,你們覺得她帥氣漂亮,可你見過她的可愛嗎?

不,你們一無所知,只有我知道。

這種隱秘的又滿是自得的想法,最終包裹着江軼,將她拖入了名為“江似霰”的慾望深淵裏。

她早該明白的,江似霰是一個怎樣好的人,她會愛上對方,是遲早的事。

江軼伸手,撫摸着江似霰的臉頰,目光專註地看着她。

江似霰正在給她貼創口貼,察覺到江軼的目光,她抬頭,有些不解地問:“怎麼了?”

可是迎上江軼的眼神時,江似霰卻愣了一下。很難形容江軼此時看着她的目光,像是一汪平靜幽深的湖水,又像是又炙熱的火在燃燒。

熱烈,深邃,包含情意。

她不在掩飾的眼神,就和她偶爾泄露出來的信息素一樣直白,似乎每分每秒都在說我愛你。

江似霰愣了一下,起身捧住了江軼的臉,吻了下去。江軼承受着她的吻,把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撕扯着她的唇瓣,心中慾念橫生。

這份慾念很快就具象化了,江似霰察覺到某種復蘇的情感時,喘息着鬆開江軼的唇,有些驚訝地看向江軼:“江軼,你好了。”

江軼剛剛明明疼得死去活來,現在這麼好,着實讓人驚訝。

江軼有些無語,她往下瞥了一眼,仰頭很認真地看着江似霰:“其實還是疼的,但你知道的,它就真的好下賤,你每次一撩撥,它就投降了。”

江軼說得認真,江似霰在她這樣的語氣里品出了幾分無可奈何與自暴自棄來。她覺得江軼很可愛,不由得笑着親了親江軼,趴在她耳邊說:“沒關係,我會對她負責的。”

江軼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說:“別,你現在還是別負責了,是真的很疼,緩一會。”

江軼小心地把身上的江似霰抱下來,和她說:“我還是先去給你做飯吧。”

“今天你可是大功臣,我不能因為這個半途而廢。”

江似霰沒有說什麼你手受傷了還是休息之類的掃興話,她知道江軼是個很執拗的人,於是笑了笑說:“好。不過要小心手,我等你的大餐。”

江軼點點頭:“嗯。”

她想轉身,可看着江似霰亮晶晶的眼眸,一時間又挪不開步子。江軼想了想,俯身在江似霰臉上落下一個吻。

那個吻有點久,像是要給江似霰蓋章一樣。江似霰察覺到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溫熱,不禁伸手抓住了江軼的手臂。

好一會,江軼才起身,很認真地看着她:“霰霰,謝謝你。”

“各種意義上,我都很感激你。”

謝謝你愛我,謝謝你包容我,謝謝你給我依靠,謝謝你給我安穩感。謝謝你,讓我知道,除了媽媽之外,我還有一個去處。

江似霰仰頭,對她笑了一下:“這句話,應該是我和你說的。”

“江軼,每分每秒,我都想和你說,謝謝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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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工作真難做,收着收着粘粘糊糊去了……

話說你們也太厲害了吧,我尋思你們接下來幾天積極留言就可以輕鬆達到了,結果你們補分去了……就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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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白月光只想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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