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江軼不失憶 12
又是一個周末,已經迎來考試周的江似霰,和江軼在窗帘密閉的家中,於黑暗潮濕的狹小被窩裏忽然探索彼此的秘密。
正值生日前夕,江瓊華果不其然打來了電話,催她快點回家,給她慶祝生日。接到電話的時候,江軼還待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
她摟着在她腿上作亂的江似霰,強自鎮定地拒絕了江瓊華:“我和陳晚舟約好元旦去滑雪了,江似霰也會一起過去……嘶……總之呢,她們會給我慶祝生日的。”
江軼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江瓊華心頭憋着氣,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掛了電話后,又對寧文茵碎碎念了一通。
這頭江軼掛斷了電話,雙手摟着江似霰的腰靠在床頭看着她,有些無奈地說:“你怎麼這麼……一點都不害怕呢?”
江似霰裹着被子靠在她懷裏,自上而下將她籠罩住后,趴在她肩上呵出了一口熱氣:“因為你看起來比我還擔心啊。”
江軼偏頭,看着她一臉“欺負你讓我很興奮”的表情,雙手掐着她的腰兇巴巴地說:“你等着,等會你就應該為自己擔心了!”
江似霰下意識起身想跑,但在下一秒,卻被江軼一把攬住腰,除了江軼的懷抱,她哪裏都不能去。
寒冷冬日裏,兩人裹在柔軟的被子之下,在滿是暖氣的屋子內濕漉漉地抱在一起。濃郁的信息素香味像是盛春時節被到處揉碎的花朵一樣糜爛散發,將原本寒冷的冬日,熏得仿若春日一般鮮艷。
年輕的身體不知疲倦地擁抱着,糾纏着,撕扯着,在正當好的年紀綻放,一如花開荼蘼。
再次停歇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江軼靠在床頭,看着窗外的夕陽沿着陰冷的天空逐漸下沉到鋼鐵森林裏,伸手揉了揉江似霰纖長的黑髮。
江似霰趴在她的腿上,散亂的黑髮凌亂地蓋在江軼的腿上,她自己背脊上。偶爾顯露出來的肌膚,比雪還要白。
江軼看了好一會夕陽,轉而將目光落在江似霰身上。她伸手撥開江似霰散亂在肩膀的長發,俯身在她脖頸處烙下一個吻,輕輕問她:“要起來吃飯了嗎?”
江似霰搖了搖頭,她伸手抓住江軼的手,聲音有些啞:“別看了,再陪我躺一會。”
江軼失笑,揉了揉她的頭髮說:“不能再躺了,再躺今天就過去了。”
自從那天之後,兩人像是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只要是江似霰沒課的日子,就躲在她們專屬的房子裏,沒日沒夜地做一些快樂的事情。
少年貪歡,哪怕是覺得自己並不熱衷於這種交流的江軼,都有些抵擋不住禁忌之果的誘惑。更加不用說很貪戀愛人懷抱與溫暖的江似霰了。
她實在是一個很好的誘導者,江軼稍微不注意,就會淪陷。
偏偏兩人又極為合拍,神奇的信息素讓兩人在這件事情上面,幾乎不會感到很嚴重的疲憊。再加上身體素質擺在那裏,不是發情期勝似發情期。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們就點了一頓外賣,對付完早中飯之後,就一直躺在床上沒下來。
想到這裏,江軼不禁嘆口氣,俯身吻了吻江似霰的發頂和她說:“好了,快起來吧。吃完晚飯,我陪你去自習室。你都要期末考了,要是掛科怎麼辦?”
可江似霰是個學霸,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她翻了個面,舒舒服服地躺在江軼腿上,十分慵懶地說:“期末考試不用擔心的,考的內容我平時就學得很紮實,不用怎麼複習。”
江似霰說完,稍微撐起身,仰頭看向江軼,手指在她腿上畫圈圈,似笑非笑說:“江軼,我覺得你應該是知道我學習能力的。怎麼最近幾天,你老是讓我學習?”
江軼被她撩得心癢難耐,連忙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辯解說:“我只是在擔心你的學習,OK,你要是覺得沒問題的話,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麼。”
江似霰托着下巴,哦了一聲:“擔心我的學習?”她微眯着眼,看着江軼調侃說:“我看不是吧……江軼,你是不是……吃不消了?”
十八九歲的少女,正是青春期叛逆的尾巴,當然受不了愛人的挑釁。她伸手,一把抱起江似霰,放在自己的腿上,用被子裹着她說:“我是怕你吃不消。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嗎?”
江似霰一下就感覺到她的變化,笑着趴在她肩頭,和她咬耳朵:“好好好,知道你行啦。那就……”
她壓低了聲音,在江軼耳邊小小聲地說了兩個字。
江軼一下就驚了:“你還來?家裏已經沒有那個……”
江似霰和她撒嬌:“反正距離吃晚飯的時間還很早啊,沒關係的,之前已經有過一次了,吃藥就可以了。”
江軼並不是很贊同這件事:“不要,傷身體。”
她拉過被子裹住江似霰,起身抱着她去浴室:“還是先洗澡吧,洗好澡我請你出去吃飯。我們去約會吧,江似霰。”
江似霰沒有掙扎,乖乖由她抱着去浴室。她其實沒有那個打算,就是想逗逗江軼,想看她不由自主會保護自己的反應。
江似霰趴在她肩上,捏了捏她的耳朵,小聲問她:“好啊,去做什麼呢江軼?”
江軼抱着她進浴室嗎,把她放了下來,轉身把被子拋回床上,一邊帶上浴室門一邊和江似霰說:“就做一些普通情侶會做的事情唄。看看電影啊,逛逛遊樂園啊,坐坐摩天輪之類的。”
江軼擰開了花灑,溫熱的水撒下來。她招呼江似霰過來,用噴頭給她沖濕頭髮之後,抹上了洗髮水,一邊給她洗頭一邊說:“你不覺得,我們交往之後,好像都沒有正兒八經地做過一對正常的情侶應該做的事情嗎?”
江似霰眯着眼舒舒服服地享受她的伺候,在淅瀝瀝的水聲里笑着回答:“有嗎?我覺得,我們還是做了很多的啊。”
江似霰仰頭,睜開眼看江軼:“在床上之類的……”
江軼低頭,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心裏的小鹿又開始活蹦亂跳。她不爭氣地舔唇,冷靜了好一會才說:“我不是說這個啦,就是一些日常交往之類的……”
“我們都沒有單獨出過去玩幾次……也沒怎麼約過會……感覺我們談戀愛,一點也不普通!”
江似霰想想也是,她笑了一下,和江軼說:“那好吧,那我們今天就出去玩吧。”
在洗掉身上濃郁的信息素香味后,兩人吹乾頭髮,穿上了羽絨服,一起出了門。下樓的時候,江軼還在查首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選來選去,最後挑了一個臨近的遊樂場。
江似霰對此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好歹有些餓了,兩人就先打車去吃了頓火鍋,才打車去了遊樂場。
今天是周六,遊樂場果然很熱鬧。即使是寒冷的冬日,也隨處可見手拉着手的小情侶,又或者是帶着孩子出行的一家人。
江軼拿着兩張票,領着江似霰進了遊樂場,和所有普通情侶一樣,遊玩了最近的地點,在摩天輪關閉前趕到了場地,登上了摩天輪。
江軼其實有些恐高,剛坐上去的時候,江似霰就發現她的神情有些緊張不安。接下來,她觀察了江軼半分鐘,發現隨着摩天輪升高,她的不安就越加明顯,心中暗自發笑。
啊,這個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其實也會有自己的小弱點啊。
江似霰覺得她可愛死了,拉着她的手稍稍握緊,喊了她一下:“江軼……”
江軼不想在她面前出糗,稍稍鎮定了一下,問她:“幹嘛……”
漆黑夜空裏,萬家燈火之上,好似背對着星海的江似霰對她笑了一下:“看着我。”
說著,江似霰傾身,捧住江軼的臉,溫柔地吻了過去。
江軼愣了一下,不自覺地抱住了江似霰。江似霰坐在她的腿上,一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很深地吻着她。
摩天輪即將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江似霰鬆開了江軼。她扭頭,看了眼身後漆黑城市中不斷閃爍的燈火海洋,輕輕和江軼說:“快睜眼看看,真的很好看啊,江軼……”
已經冷靜下來的江軼摟着她的腰,依言睜開了眼。她放眼望去,看到了遠方閃爍的燈光,還有遙遠腳下,川流不息的燈河,被驚艷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真的是……很好看啊……
江似霰垂眸,看着城市的燈火倒映在江軼眼中,閃爍着動人的光芒。她伸手,撫摸着江軼的臉,對她柔柔地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好看?看到這樣的景色,你就不會想到害怕的事情了對吧。”
摩天輪還在緩緩上升,地面的景色和她們的距離也一點點在變遠。江軼聽到江似霰的聲音抬眸,仰望着她。
在這一刻,城市的燈光折射在江似霰身上,縈繞在她周圍朦朦朧朧的好似一個夢。
有那麼一瞬間,江軼恍惚覺得眼前的江似霰不是真實的存在。
可能此情此景都不是真的。
江軼沒由來地有些難過,她抬手抱住江似霰,直到真切地把她抱在懷裏的時候,她才能確認自己和對方的存在。
她把自己的臉埋在江似霰的肩膀上,聲音有些發悶:“江似霰,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也永遠,不要忘了我。”
江似霰一怔,不明白她這樣的情緒從何而來。她被江軼透出來的難過所感染,抬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腦袋安撫說:“我當然不會離開你,更不要說會忘了你。”
“我是如此地深愛着你,江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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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十八歲的年紀,真的就是花一樣。鮮活,糜爛,多汁,飽滿……
潮濕悶熱的空氣,一如晚春,開到荼蘼。
也別有一番風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