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天地亂局
“時間發酵，你一直都看不起這類東西，現在指望它來幫你消磨愁怨？”時空老人端坐在空間之上，天帝下了最高的諭令，命令天宮所屬全體備戰，這是從未有過的急令，現在秩序宇宙內人人自危，大家都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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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深深的嗅了口壺中的煮酒，臉上升起不良的紅暈，天帝就算是當年最平凡的時候，也是滴酒不沾，現在很想知道醉了是什麼感覺。
“我們終歸都是凡人，和那些個本源大道不同，我們悟道的同時，依舊抹不掉生而為人的痕迹。”天帝咂了咂嘴說道。
時空老人並沒有喝酒，酒水在他的體內並不會停留太久，因為他的大道緣故，像這樣需要時間發酵的東西，對他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話說，有酒喝，卻沒有美人作陪，再好的酒喝到嘴裏都沒有味啊！”時空老人的目光看着某處虛空，似笑非笑的說道。
虛空開合，一股寒氣從虛空中落到天宮的頂端，姣好的倩影踩着寒流站到天帝的身側，目光惡狠狠的盯着時空老人嗔道：
“你這個老傢伙，始終都是陰陽怪氣，感覺到我在附近就直接說嘛，非要我自己出來嗎？”
天帝目不斜視，眼睛依舊望着無盡的虛無，淡淡的說道：“輕羽，你來了。”
輕羽輕輕地掃了眼天帝的周圍，然後玉手一揮，一道冰座出現，款款的坐上御座之後，輕羽才說道：
“沒頭沒尾的，自己就撤了，你說我能不來嗎？”
“這個酒可是陳釀，沒有多少的。”天帝將酒遞到輕羽的身邊，有些肉疼的說道。
輕羽奪過酒樽，輕哼着說道：
“少來了，你這酒從哪裏來的？你當我不知道嗎？安承德的小世界你沒有少去吧？真是的，一直說不管，最後還是明裡暗裏的幫襯着他……話說這些酒，都應該是姬千禾藏着的吧？她們沒有察覺到嗎？”
“看來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我見過安承德好幾次，都強忍着不去他的小世界看個究竟，沒想到你這位大人物竟然監守自盜呀…”時空老人從中間插了句嘴嘲笑道。
天帝見着不光彩的事情被兩人戳穿，頓時覺着臉上無光，神情不自然的狡辯道：“什麼監守自盜，說話那麼難聽，我是幫他看看小世界的佈置有什麼遺漏的，像他這種新人，一來天賦不高，加上自身的條件又不好，我這個背後的人，總歸要自己努力呀。”
時空老人默默的頷首，他含笑不語；而輕羽卻很不客氣的說道：“喂，能不能不要這麼扯開話題？你覺得我特地來這裏是來聽你們扯閑篇的嗎？還不給我儘快交代？”
天帝默然，時空老人也不開口言語，這終歸算是天帝的劫，他橫加干預的話，說不得事情會鬧的更大。
天帝沉默了片刻，最後心情沉重的說道：“我們並沒有想要瞞你，只是有些話到了嘴邊，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有過這種經歷嗎？輕羽。”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能不能直接一點？”輕羽柳眉微蹙，這傢伙有些時候，總是雲裏霧裏的讓她干著急。
“秩序神王死了……”天帝淡淡的說道，言語中流露着極大地悲傷，秩序宇宙沒有了秩序神王，那還叫秩序宇宙嗎？
“啊？他不是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輕羽很驚怪的問道。
“消失不見，還可以重新出現，死了就真的回不來了，你難道沒有感受到？宇宙的秩序已經崩壞了，馬上所有的事情都將面臨亘古未有的劫難。”天帝隨手一抹，虛空中便會出現一道錯亂的法則。
大道法則互相牽扯，最後纏繞在一起，這樣一來，便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秩序難道不是你一直在管嗎？”輕羽一點都緊張的問道，天帝自從創立天宮以來，就將秩序宇宙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我的天宮比起他的秩序，終歸還是差了火候，三清殿也選擇避世了，剩下一片亂局，又該何去何從？”天帝緩緩搖頭，雖然明面上都是他在管，但是他只不過是其中負責查漏補缺的一道‘補丁’而已，並不能夠真正的掌握全部的秩序。
“你就是你啊，你不是常說秩序神王有很多地方比不上你嗎？現在你表達出來的怎麼都是你不如秩序神王？難道說你只會吹牛嗎？”輕羽撇嘴輕哼道，這個時候，她可不會說好聽的話安慰天帝，‘損’是她的特權。
“面對未來，有時候不僅僅需要的是自信，更需要實力的支撐。”天帝早就見怪不怪了，這每過一段時間，輕羽不來嘲諷自己，他都覺着不習慣。
“冠絕於世的天帝，竟然也會說出實力不濟的話，難道說當年奪位的天帝已經不在了嗎？你幹掉他的時候，可沒有一絲的猶豫，當時的你沒有感受到他的痛苦，現在的你感受到了？”輕羽冷聲笑着，不過這一次，她的臉色很是不佳。
“……”天帝微微垂首，這是他和輕羽之間，抹不掉的隔閡，只要輕羽不忘記那個男人，天帝就不會成為輕羽的道侶。
“輕羽，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刺激他了，當時他也是迫不得已，都過去了。”時空老人見着天都被聊死了，這個時候，他這個打醬油的就需要出來勸說一下兩人的情緒。
輕羽不依不饒的說道：“我並沒有想要怎麼樣？您老說的也是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究竟是我沒有忘記，還是他沒有忘記啊？”
天帝微微起身，雙目緊閉的說道：“他一直都是梗在你我之間的結，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我並沒有在意你對我的態度，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和你說的，只有一句話。”
“什麼話？”輕羽問。
“他不後悔。”天帝鄭重的回答。
“什麼意思？什麼叫他不後悔？”輕羽很疑惑這詞彙的意思。
天帝輕聲嘆氣，事到如今，秩序宇宙都要沒了，他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天帝已經下定決心說道：“那個被我取代的人，那個曾經要繼承秩序神王衣缽的人，那個被你深愛着的人……他最後的話只有三個字，就是不後悔。”
“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難道說，這幾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就那麼難？”輕羽瞪着天帝言道。
“是的，很難，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也不知道你會有什麼反應。”天帝回答。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說了？你想我有什麼反應啊？”輕羽咬牙切齒的問道。
“應該會殺了我吧，畢竟你和他才是真正的一對。”天帝輕笑着自嘲，自己一廂情願這麼多年，始終無法邁過的就是這道坎兒。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輕羽身上寒霜飛起，邊境第一人的強大，不是說著玩兒的。
極致的寒冷，可以瞬殺一切生靈。
“別衝動！……天帝，這個時候還瞞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時空老人屈指一彈，周圍的時空隔絕了寒氣的侵染，他生怕輕羽會說到做到，這個時候的天帝是在求死的。
“沒事兒……她如果能順心，真相什麼的？對於她來說應該不重要。”天帝苦澀的笑道，輕羽到頭來心性還是沒有成長，她一直都是這般的喜歡胡來，根本不考慮後果。
“你究竟什麼意思？”輕羽最看不慣的就是天帝這種洒脫的狀態，好像是她做錯了。
“好了，你們兩人就別再大眼瞪小眼了，你倆要是再無緣無故的打起來，那可就真的沒救了。”時空老人見着兩人劍拔弩張的，誰也不想退步，這是開戰的前奏。
“……”兩人稍稍的冷靜了下來，時空老人也很冷靜的說道：“能夠稍微冷靜下來，聽我這個局外人給你講一講當年的真相。”
“你說…”輕羽賭着氣問道。
“當年秩序神王留下來的傳承，的確已經挑選到了合適的人選，這個人你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我來揭開真相吧！”時空老人說道。
天帝見到遠處相近又不敢進的身影，猜到是葉異瞳，於是說道：“是葉異瞳來了嗎？上來一起聽吧，說不定你也會感興趣。”
葉異瞳的身影飛速的掠來，來到這裏的時候，時空老人已經開始陳述了：“得到傳承的那個人，各項能力都很完美，但卻在最後的時候出現了偏差，他在感悟秩序神王留下來的傳承時，被其他的大道法則趁虛而入了……當時的他已經走火入魔，為了保證秩序神王留下來的傳承，可以流傳下去，他找到了最好的朋友，也就是現在的天帝……他要天帝取代他。”
“他說的是真的？”輕羽噘着嘴問道。
“一半對一半吧，當時的他應該還有救，只是我不想救他，這是時空老人沒有說出來的，我說出來了。”天帝補充道。
輕羽剛剛消下去的氣，頓時又升了上來，趾高氣揚的質問道：“你為什麼不救他？你是他最好的朋友，為什麼不救他？給我一個理由，不殺你的理由。”
輕羽得理不饒人，這是一個必殺的理由，輕羽已經準備就緒了，她靠在天帝的身邊，像是在等待天帝的遺言。
“因為他愛你，所以我必須殺了他。”天帝回答。
“別用這種字眼忽悠我！我不是剛剛墜入愛河的小女孩！給我一個正面的回答，不要再兜圈子！”輕羽生氣的警告道。
“應該是天帝愛你吧？”葉異瞳翻譯了天帝的話，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輕羽身為邊境守護大將，竟然看不透？
“小孩子家家的聽着就好，插什麼嘴？”時空老人連忙捂住葉異瞳的嘴，警告着叫道，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在罵輕羽蠢……這要是輕羽反應過來，還不得上天？
“所以說他的死是因為你的私心？”輕羽問。
“當時的他已經油盡燈枯，就回來也是半個廢人，你覺得他願意讓你守着他嗎？還是我願意看到你一直守着殘廢的他？”天帝笑着回答。
“我和他是發過誓的，山盟海誓，白頭偕老，這是一生的誓言！你知道這樣的誓言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多麼重要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輕羽的眼角留着晶瑩的淚光，這是她最不想知道的真相，她寧願是那個男人走火入魔，被天帝斬殺，而不是天帝為了她，所以才殺了那個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所以我成了天帝。”天帝輕笑着連續嘟囔道，這個笑聲像是在嘲弄輕羽，也像是在嘲諷自己。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天帝大人，你還裝什麼呀？你能夠勇於挑起這個重擔，不就是因為你想一輩子照顧她嗎？”時空老人在一旁給天帝打氣道。
天帝很誠然的說道：“我看到你頹廢了十年，那是你最痛苦的時光，也是我最艱難的時刻，一個不被秩序所承認的傳承者，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成為天帝嗎？”
“你說什麼？”輕羽皺着眉頭道，天帝在很久之前，就說自己是秩序神王的徒孫，這個時候，竟然說不是。
“我當年只不過是一個劍童，我只是想要和他並肩站在你的面前，所以我才拚命的修鍊，拚命的突破，最後我有了這樣的資格，但是命運卻給了我一個艱難的選擇。”天帝冷笑道，他一直努力着，起初他只是想要成為輕羽身邊的一道風景，默默的守護着輕羽就好，沒想到天命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
“當時的秩序宇宙，根本沒有規則可言，現如今秩序宇宙能夠平穩發展，靠的都是天帝大人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時空老人從時間上回顧以往的一切，天帝這一生，可以說是一生坎坷。
葉異瞳也在一側說道：“平息各族之間的戰爭之火，建立三大天庭體系，封印魔帝，制衡界外宇宙，達到保境安民的標準，天帝大人，我覺得您是成功的，您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榜樣，縱使天崩地裂，我自往然。”
天帝笑着掃了葉異瞳一眼，葉異瞳這位少年天才，能被天帝挑中，可以說是雙向選擇，天帝看中他，葉異瞳也看重天帝。
“其實在打魔帝的時候我就要撐不住了，是秩序神王出現，幫了我一把，不然哪來之後的伏魔傘？”天帝自嘲着說道，當時的魔帝有滅世黑蓮助陣，這個宇宙中，鮮有人能夠打得過他，天帝那次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
“所以說在打魔帝的時候，你已經被承認了？”輕羽問。
“他並沒有承認我做他的傳承者，但是他卻收我為徒，秩序神王和我說，我是迄今為止第一個靠着自己的力量打出一片天地的生命，他以我為榮，所以他給了我很多幫助，也給了我很多的教誨，秩序神王讓我自己判斷宇宙以後的發展，他說天道的確可以替代秩序，只要我不忘初心。”天帝苦笑着說，這很明顯就是一個大坑，但是他只能選擇入坑。
“但是到頭來依舊是你殺了他，這一點你不可否認，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想事隔多年，我是有資格代替這位已經故去的友人向你討債的。”輕羽還是執着於之前的問題。
“輕羽大人，不要再固執下去了，難道說你真的想親手了結一直守護着你的人？”葉異瞳在一側勸說道。
輕羽聽着葉異瞳的話，心中五味雜陳，葉異瞳說的沒錯，沒有天帝，就不會有現在的鯤鵬一族。
“鯤鵬一族能夠有今天的成就，有半數的功勞，都在天帝的身上，這一點世人有目共睹，你不可否認啊。”葉異瞳繼續說道。
“你們說的沒錯，的確是他救了鯤鵬一族，是他救了我的族人，但是也是他親手將我推上成為族長的不歸路，這個仇我必須要報。”輕羽現在之所以活的這麼艱難，都是天帝所賜，整天擔心邊疆會不會被攻克，她都快瘋了。
“沒有責任的的話，您是熬不過孤獨的……”葉異瞳說道，如果沒有族長的責任，輕羽可能熬不過百年的歲月，只有無盡的壓力推着她走，她才能活。
“我一直都在等着這一刻的到來，說實話，作為人，我最慶幸的就是我還可以做夢，在夢中我見到過各種各樣的你，所以我並不會意外，你將會對我做什麼樣的事情。”天帝說道。
“天帝大人三思，現在秩序宇宙混亂無比，不是計較兒女情長的時候！”時空老人和葉異瞳虎軀同時一震，這是什麼話？
“我要親手殺了你！”輕羽很果決的揚起手中的青鋒，劍刃穿破時空壁壘，落在天帝的王冠上。
“……叮！”王冠被輕羽劈成兩段，輕羽不再動作，而至始至終，天帝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就是在等待這一瞬間的解脫。
輕羽臉頰有兩行清淚流下，手中的青鋒已經沒了力道。
“我真的很想殺了你，但是我下不了手，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剛剛聽到你說的真相的時候，我滿腦子裏想着的，竟然不是我的未婚夫，而是你……天帝，你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的地位？你為了我，究竟犧牲了多少？”輕羽哽咽着說道。
“輕羽，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個道理很簡單，但卻很難做到，不過我很幸運，我做到了。”天帝摘下破敗的王冠，將它隨後丟棄的時候，天帝笑着說道。
“我要罰你……”
“你說吧！”
“我要罰你守護我一輩子，只要我不死，你就不準死，只要我還活着，秩序宇宙就不能亂！”
兩人酸溜溜的場面，葉異瞳和時空老人很明智的選擇了無視，他們是來助陣的，不是來看兩人秀恩愛的。
天帝摟着輕羽，感受着她的柔軟的同時，無奈的說道：“秩序已經崩壞了，光靠我的天道撐不起來的，秩序宇宙中無數的真實世界，都是按照秩序神王的構思建立的，這樣的世界數以千計啊，你覺得我有這樣的心力，重新規劃秩序嗎？”
“我覺得你有啊！”輕羽嬌滴滴的時候，後方傳來一個回答。
葉異瞳警覺的盯着忽然出現的白光，這人出現，他們竟然都沒有察覺到。
“什麼人？”
“秩序神王？！”時空老人驚呼着叫道。
“老師？”天帝叫道。
“孩子，不要小看自己，能夠走到這一步，你已經證明自己可以做的更多。”秩序神王微微笑道。
天帝輕輕的搖頭，越往高處走，他就越能感受到，人力不能勝天。
“老師……太難了，我真的要扛不住了，您可是說好的，只要事情解決了，就會回來，現在是怎麼了？”
天帝的聲音帶着悲愴，有可能是再見恩師的場面，讓他心中難受。
“老師也很無奈啊，本以為可以安排一切，但是計劃卻頻頻出錯，倘若不是你的協助，我想安承德的事情，也不見得能夠搞好。”秩序神王無奈的搖搖頭，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必須做出選擇，哪怕選擇是錯的。
“您就是秩序神王？”輕羽問道。
“是的，這是我留在天帝身上的一道印記，我一直在等天帝能夠和你敞開心扉的聊一聊，只是我沒有想到，等到你們和解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秩序神王很慈愛的回答。
“身為這個宇宙的創造者，你難道沒有什麼好主意留給我們嗎？”輕羽總是一針見血的質問道。
“秩序宇宙的建立，並不是單單靠着我一個人做到的，光是藏在宇宙中的天命，我就無法洞悉他的意圖，想要守住秩序，要靠你們自己。”秩序神王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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