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莊子管事矢口否認
容靜秋當然不客氣,上輩子她就是太客氣了,總把這朱嬤嬤抬高了看,畢竟是侍候在祖母容傅氏身邊的老人,她不看僧面得看佛面,所以接待時處處放低自己的姿態。
這樣做非但沒有讓人家對她客氣尊敬,反而讓這些刁奴以為她年紀輕可欺,並且是在莊子長大的沒見過世面,處處拿着指點當令箭,一副拿捏她不在話下的樣子。
她當時也是真傻,以為為了親情可以忍受一點委屈,誰叫她命格不好?
現在沒了當時腦子裏進的水,看待事物自然有了另一番感受,尤其是命格一說,她現在是嗤之以鼻的,不過是牛鼻子老道上下嘴唇子一碰說出來的話,搞不好是收了別人的錢在那兒胡謅,好讓那位自以為是的祖母討厭她,不,是討厭她的生母。
重生這幾年,她試圖把當初給她批命的牛鼻子老道找出來,卻是大海撈針,彷彿這個人人間蒸發了,這下可就有趣了。
朱嬤嬤看着坐在上首的三姑娘淡定地接過侍女奉上的茶碗,那撥着茶葉的姿態可悠閑了,越看眼裏的怒火就越旺,不過是個在鄉下長大的黃毛丫頭,還真將自己當一回事,她呸!
來日方長,等回到侯府,她自有機會再找回場子。
清了下喉嚨,引得容靜秋抬眸看向她,她這才開口道,“三姑娘,有些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
容靜秋微微一笑,“嬤嬤是祖母身邊侍候的老人,有話儘管開口便是,對了,祖母她老人家身體可安好?”
“老夫人身體自是好着呢,這不,着老奴前來接三姑娘回府一家團聚。”朱嬤嬤也跟着笑道,然後話鋒一轉,“老奴在來的時候,發現這莊子治安甚差,一群半大少年都能耀舞揚威的騎馬經過,三姑娘住在這兒實在是不妥,還是及早隨老奴回侯府才是,省得讓那些不知禮數的混小子到莊子上來搗亂,對三姑娘的閨譽也甚是影響……”
這是要拿她的閨譽來說事?
容靜秋心裏不滿地一哼,她這輩子是不想再重蹈覆轍嫁給九王爺趙裕了,她一條小命可陪不起那王八蛋耗,能活着比什麼都強。
不過,她也有清醒的認知,身為侯府千金,說不嫁人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的婚事能做文章的地方可多了,當然,她自己是不會放棄主導自己婚事的,總要避開一些敏感的區域。
重生了,不但要活着,還得活得好,這才不枉老天給她再多一條命。
名聲敗壞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她可不想要,嫁一老實本分人安穩過日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要不介入皇家奪嫡之爭就比什麼都強。
對未來,她可是有規劃的,豈容這個朱嬤嬤胡說八道?
朱嬤嬤正說得興起,哪知,坐在首位的容靜秋突然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到茶桌上,這猛然發生的一聲響,讓朱嬤嬤的心頭一跳,話音當即就消失了。
這朱嬤嬤越說越離譜的時候,如嬤嬤的表情如老僧入定,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惟有花嬤嬤卻是聽得心頭火大,這說的都是什麼話,這是在給三姑娘招來壞名聲,這朱嬤嬤甚是可惡,難怪三姑娘不給她臉面,這種人就不配給臉,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朱嬤嬤,真有這等事?”容靜秋一臉動怒的樣子,“這莊子可是侯府的產業,素來也沒有什麼人敢前來搗亂……”
“三姑娘不知,我們前來時可是被那些人弄得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混小子,當真混得可以……”如嬤嬤適時地開口,大夫人是要緊跟老夫人的步伐,所以她幫着朱嬤嬤在情理當中。
“蘭兒,去把莊子的管事給我叫來,這樣的事可不能姑息。”容靜秋直接冷臉吩咐了一句。
林蘭兒福了福,立即退出去把莊子管事帶進來。
這莊子管事早就在外候着了,侯府哪次來人他不得接待?尤其這次來的人更是老夫人身邊侍候的人。
只見身材有些矮胖的莊子管事隨着林蘭兒走進了廳堂,眼睛沒有斜視,立即給上首的容靜秋行了一禮,“姑娘喚小的有何吩咐?”
“聽說今兒個朱嬤嬤過來莊子這一路上被一群混小子給嚇着了,方管事,你這莊子管事是怎麼當的?”容靜秋直接就斥問。
方管事臉上一驚,“還有這等事?容奴才去……不對啊,今日莊子上沒有外人經過啊,大家都忙着春耕,有外人經過自然就能看到,”轉頭看向朱嬤嬤,禮數周到地問,“朱嬤嬤可是看錯了?”
朱嬤嬤眼睛都睜大了,怒氣道,“你這是說我在扯謊了?”
方管事忙擺手表示他不敢,可仍是不改口強調,“今兒真沒外人路過莊子啊……”
“那我們來時一身灰塵又如何解釋?”如嬤嬤也給氣着了,這莊子管事是怎麼當的?回頭非得在大夫人面前給他上點眼藥,這等沒本事之人留着沒用。
“這莊子一路上都是土路,誰經過不都一身灰塵嘛……”方管事吶吶地道,彷彿這如嬤嬤在說什麼搞笑的話一般。
容靜秋放緩聲音輕聲說:“方管事在莊子上這麼些年都是兢兢業業的,他自然是不會說假話,朱嬤嬤可是眼花把經過的莊戶看成是外人了?”
還不待這朱嬤嬤開口,方管事忙強調道,“姑娘,今兒個可沒有莊戶偷懶,全都在地里幹活呢,有花名冊可作證。”
這方管事是怎麼一回事?
如嬤嬤這下子算是看明白了,這方管事是徹底被容靜秋給籠絡去了。
容靜秋這又轉頭看向朱嬤嬤,眼神似乎一言難盡,比起相處久了的方管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更不信朱嬤嬤的樣子,彷彿朱嬤嬤是在故意捏造謊言要潑她髒水一般。
這眼神看得朱嬤嬤除了心頭火起,更莫名背脊發涼。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我知道自己命格不好克着祖母,所以這十多年來不得與親人團聚,這是我該生受的,所以也不敢有怨言,只能日日頌經祈佛願祖母能長命百歲無災無痛。”容靜秋落寞的聲音響起,然後又難掩怒氣地看着朱嬤嬤,“可是朱嬤嬤,你為什麼要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來編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