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 又來一家
“打得好壞不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們必須知道造型的重要性!”
“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的目的是讓他們對我們有‘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印象,讓他們覺得把咱們放在他們身邊都白瞎飯錢!”
“什麼?我們用不用得着這麼作踐自己?看來你還是不懂啊,我們如果不這麼做才是真的作踐自己!”
花里胡哨的訓練結束之後,高陽平站在擂台上給宗派弟子們訓話,而季無常、李天權等人則早已回屋休息。
在高陽平看來,其實自己等人壓不壓制修為都一樣,最簡單來說,學院武力榜上這群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
比如白竹山出身的張寒蕊和於明江,白竹山是什麼地方誰不知道?表面看白竹山只一個三流小宗派,可實際呢?白竹山是為奉天軍鎮壓千萬凶魂鬼厲的地方。
再比如說經常跟高陽平混在一起的趙尋風、郭萬載、方俱滅,這三個人的背後不是當城主的爹,就是當將軍的爹,官方背景濃厚。
再看軒轅莫離和石撼山,前者是北漠刀城官方認可的天才人物,而且在他小時候就已經被北漠刀城的官方給預定了。
都預定的人別的城池還敢搶?怎麼的?是北漠刀城提不動刀了,還是你們五個農城太特么飄了?活膩味了直說,北漠刀城保證無痛送你一程。
軒轅莫離背後站着北漠刀城的官方意志,而石撼山的身份甚至和季無常持平,因為他是現任立地軍統領石青雲的獨子,同時也是有最大概率成為下一任立地軍統領的人!
就這還想讓石撼山去給別的城池打工?怕不是瘋了吧?萬一被他爹知道,指不準就能帶着三千五百萬立地軍把城池給就地推平……
所以說,這群人才是最不怕城池強行徵兵的一波人,但凡有人敢把他們強行帶走,那他們肯定會找家長把帶走他們的人給帶走。
雖說這不是一個拼爹媽的時代,可人家背後有個好用的爹媽憑啥不讓人家用?
而那些宗派弟子們就不同了,進了宗派基本等同於與塵世告別,一切全聽宗派的抉擇,有爹有媽也用不上,就算被強拉去徵兵那也只能咬牙忍着。
所以說,要不有實力,要不有勢力,如果什麼都沒有的話,那在這個以拳頭為主的世界將會寸步難行。
至於高陽平等人為什麼會選擇演戲,其實也並不難理解,他們如果不演,那宗派弟子們豈不是暴露了?
同為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宗派弟子們二品修為起步,學院的人是四品修為打底,如此鮮明的對比,但凡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問題,更不用說城池派來的徵兵人員了。
“雖然我不知道陳院長會用什麼方式讓咱們在城池的人面前表現,但其中必然少不了戰鬥環節。”高陽平最後為面前這群和傻憨憨一樣的宗派弟子們做出總結:“所以,你們要盡最大努力把自己偽裝的更像一品高階或者二品初階的修士,且與我們交手時候只能失敗不能勝利,只有這樣才會讓那些人徹底放棄利用你們的價值。”
……
“想要讓他們不打你們主意,只能是你們體現不出自己的價值,否則就算躲過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他們遲早還會找上你們,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秘境之外,玄通學院院長室內,老院長在說著與高陽平所說相近的話,與高陽平做着相同的事,只不過一個針對的是宗派弟子,一個針對的是宗派長老。
老院長與高陽平都是喜歡動腦的人,同樣也都是聰明人,所以他們的選擇也一模一樣,所以老院長也在給宗派長老們進行心理輔導,即便他們並不樂意接受。
其實他們並不是接受不了心理輔導,而是接受不了聽這幾句廢話竟然還要收費!
明明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怎麼您這邊就搖身變成船夫了?憑啥啊……
關鍵您要是一視同仁一起收費也就算了,憑什麼每次都收我一個人的?羊毛總盯着一隻羊薅,您就不怕把羊薅禿嚕了嗎?
易寧一肚子委屈無處發泄,而同樣是宗派那邊趕來的易仙就沒什麼抱怨,因為每次易寧付費都是雙份,老院長就沒管她要過錢……
易寧陷入委屈不平中無法自拔,與老院長交流的工作只能由易仙完成,她聽完老院長的話之後,思索片刻道:“您的意思我們都能理解也能做到,其實我們最擔心的還是您這邊人多嘴雜。”
易仙的意思很明確,自己是從宗派來的,其他人並不知道她這次帶來的弟子們都是什麼實力,而學院這邊則不然,滿地都是活蹦亂跳的傻狍子,如果城池派來徵兵的人隨便找個不知情的學員詢問季無常等人實力,估計分分鐘他們就得被出賣個乾淨。
“這個你們大可放心,城池可沒空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老院長好似想到了什麼,忍俊不禁道:“其實他們本來也沒打算學院幫多少忙,他們能找到兵源的地方可多着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他們心血來潮問起來怎麼辦?”易仙還是有些不放心。
老院長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他們能得到的答案只會是我給他們的答案,即便是想破腦袋結果也不會改變。”
易仙聞言當場呆住,反應了片刻后,呼出一口濁氣輕笑說道:“前輩好手段,晚輩全聽前輩安排。”
“呵呵,你也學會拐彎抹角了。”老院長搖頭失笑:“以前的你可沒這麼多心思。”
說到底修士還是以實力為尊,城池派出徵兵的人最多也就四品左右,在一群尊者起步的大佬眼皮底下,區區一個小四品想得到自己要知道的答案可謂是難如登天。
宗派、學院、城池,三者理念不同,為了自己所求,互相使用一些周旋的小手段已是常事,就算過後被對方得知又如何,反正事情已經過去,誰也不會不開眼的抓着這種事情秋後算賬,說到底還是城池最先壞的規矩。
老院長收拾了一下凌亂的書桌,起身對易寧和易仙說道:“行了,咱們也該出去接一下剛過來的幾位朋友,讓他們等太久可不好。”
八家原始宗派與在大陸屹立最久的玄通學院一向關係良好,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如果是別人送請帖給他們,他們大多會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情緒,因為他們知道,能找他們參與的事情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
但如果把別人換成玄通學院,那原始宗派的對外態度將判若兩人,他們不但會欣然接受邀請,而且還絕對不會遲到,甚至於還會提前趕來,就為了蹭東道主家幾頓吃喝……
學院與宗派來往大多都是聯絡感情,昔日前輩們打下的友誼基礎,大家作為後輩自當儘力維護。
美好點說,二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現實點說就是二者沒有利益上的直接衝突,也正是如此二者才會維持住長久以來的友誼,也正是如此二者才會對對方的邀請欣然接受。
儒宗不但同為八大原始宗派之一,而且它還是最受天下書生擁護的宗派之一,只因其立志要打破‘百無一用是書生’的現狀,為天下萬萬千學子們開闊出一條進取之路。
素色書生長服被整理的一絲不苟,腰間懸挂三尺書生劍更添一份英氣,掌中輕搖的書生扇正面畫著鳥獸戲山水,背面則是他們自己編寫出的精美詩詞。
幾位裝束統一的年輕書生走在一起,打遠處一看逼格滿滿,湊近一看……還真趕不上打遠一看。
本以為他們應該在討論詩詞歌賦或者水水景色,再不然他們也可以分析天下大勢、訴說心中抱負,可實際呢?他們討論的不過是學院裏各式各樣的建築和偶爾與他們錯身而過的學院學生。
與想像中那些開口‘之乎者也’閉口‘者也之乎’的書獃子相比,眼前這些來自儒宗的子弟們更加貼近現實,也更加充滿年輕人應有的活力。
老院長帶着易仙和易寧迎向前來擺放的儒宗成員,開口便是一通數落:“沒想你們還真會走着過來,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不會變通,還是該說你們迂腐好,凈在沒必要的地方瞎耽誤時間。”
“前人曾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小生只是遵守先人教誨罷了。”儒宗帶隊的青年微笑着解釋一句,隨後彎腰作揖道:“前輩別來無恙,晚輩這廂有禮了。”
“得,你甭跟我來這套。”老院長鄙夷的瞅了眼儒宗帶隊青年,毫不留情的揭穿道:“我是真沒想到,這麼多年竟然還沒學會帶人飛行的術法,還說什麼行萬里路,你想不行也得有機會不是?”
“……”孔羽楨臉上的微笑直接僵住,他一直都知道老院長的尿性程度,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老院長竟然比以前還尿性。
您就這麼愛說實話嗎?要不是看你是老前輩我早就抄刀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