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有情人終成眷屬14
夕兒焦急的支吾的聲音就在我附近,我慌忙朝她摸過去,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猛地絆住了,身體失去重心結實地摔在了地上——
夕兒掙扎的嗚嗚嗚的聲音就在我頭上——
我回頭咆哮道:“混蛋!把我的眼罩拿走!”
腳步聲朝我走進,一個伴隨着嘲弄的語氣道:“瞧!把顧董事長猴急的!——”
接着一隻手伸了過來,把我的眼罩用力扯掉了——
船艙里光線很暗,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有些突如其來的壓迫感——
我首先看到一雙雪白的帶着血痕的小腿,然後是被撕爛了一道裂口的黑色裙擺,在網上是一件質地精良但已經髒兮兮地白襯衫——
我的頭再往上抬時,就看見了夕兒那張熟悉的臉孔——
我無法形容這一刻的感覺,當我看到夕兒那張帶着血痕的白嫩的美麗面孔時,當看着一頭漆黑秀髮像剛起床時那樣蓬亂着,當看到她鬆了兩枚紐扣的襯衫里露出那雪白時,我的心痛極了!——
夕兒垂臉注視着我,嘴裏嗚嗚嗚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那幫人沒有跟我鬆綁,也沒有去掉我嘴裏的毛巾,更卑劣的是,他們還把我的雙腳給綁起來了,然後他們就攀上樓梯去甲板上了——
我掙扎着無法站起身,頂多只能坐在地上,只能側身面朝夕兒,夕兒依然被捆綁在那把沉重的鐵椅上——
起初我們倆都焦急地看着對方,不停地嗚嗚嗚的卻說不出話,我們倆的嘴巴都被毛巾塞住了——
見沒有用,我只好不再叫了,相對無言,只有默默地流眼淚——
我偎在夕兒的膝前,把臉龐埋在她的雙腿間,嗚嗚嗚的痛哭起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船艙通往甲板的門被打開了,甲板上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
先前那兩個壯漢先下來了,看着我和夕兒道:“親熱夠了沒?如果夠了的話,我們該談正事了!………”
另一個壯漢走過來,把我拖起來丟在另一把鐵椅子上坐下,然後把我嘴裏的毛巾扯掉了,指着我警告道:“別亂叫!第一你叫了也不一定有人聽到,第二你叫得我們心煩了,我們會給你點顏色瞧瞧的!——老實待着別動!——”
接着他又走過去把夕兒嘴裏的毛巾扯掉了——
我沖夕兒道:“夕兒,夕兒,你沒事兒吧?………”
“陽陽,陽陽………我沒事,我沒事,你幹嗎來這裏?你幹嗎要來這裏?………”夕兒流着淚看着我說。
我道:“我來救你的………”
“你真傻,真傻………現在我們倆都被他們抓起來了………”夕兒流着淚喃喃地說。
我看着她道:“我把錢給他們了,他們沒理由不放我們走——”說著我扭頭怒視着那倆壯漢吼道:“你們還想幹什麼?趕緊放我們走!——”
“當然要放你們走,只是在放你們走之前,我們先把事情解決了——”一個壯漢看着我冷冷一笑道。
我道:“你們還想做什麼?錢都給你們了!——”
“錢?你以為我們要的是錢么?——”那壯漢冷冷一笑道,“當然了,我們也要錢,但我們要的不僅僅是錢,換句話說我們綁架你女人的主要目的不是為錢,是為了更重要的東西——”
我皺眉盯着他道:“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壯漢看着我,冷冷地一笑道,“我們僱主會跟你講的!別著急,他差不多就要到了!——”
說話間,甲板上就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人順着樓梯慢慢從甲板上走了下來,另個壯漢迴轉身看着那人點點頭——
“您來了?慢點,這下面的地板有些濕滑——”一個壯漢恭敬地笑道。
“按照您的吩咐,倆人都齊了!——”另一個壯漢恭敬地笑道。
待看清楚從甲板上走下來的那個年輕男人時,我和夕兒的眼睛都睜圓了——
來者非別人,正是歐陽澤!——
我起初是無比驚詫,緊接着整個身體被怒火燃燒着——
“歐陽澤!你他馬就是個人渣!老子不會放過你的!——”我沖他咆哮道,跳起來朝他撲將上去——
無奈我腿上幫着繩索,上身撲了上去,雙腳卻還在原地,結果是我直直地向前撲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夕兒的身子被綁縛在鐵椅上,她扭動着掙扎着:“陽陽,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摔得很慘,但死不了!
但我沒法站起身,因為手腳都被緊緊捆綁了,所以任我怎麼折騰,也只能在地板上折騰——
船艙里有一張鋪滿灰塵的舊木桌,桌上擱在三隻玻璃杯,也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
歐陽澤走到木桌前,低頭覷着我,冷冷地笑道:“顧董事長,你這是怎麼了?你這個樣子很滑稽你知不知道?就像一條被釣上來扔在甲板上的大笨魚!哈哈哈——”
眾人皆附和大笑——
“歐陽澤!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夕兒漲紅着臉盯着他質問道,氣得聲音發抖——
歐陽澤猛地扭頭盯着她吼道:“你閉嘴!為什麼?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真是賊喊捉賊!我歐陽澤被你們逼到這個份上了——”
“沒有人逼你!這是個優勝劣汰的社會,我們能收購你的公司,是因為你的公司沒有競爭力,”夕兒沖歐陽澤道,“你父親被判刑,是因為他為了錢去做那種傷天害理的生意!多少人因為毒品被害得家破人亡!顧彤就是被你父親那種人毒害的其中一個!——”
“閉嘴!用不着你來教訓我!——”歐陽澤沖她吼道,同時一腳踢在桌腿上,“我一片真心向明月,而明月卻甘願去照溝渠!——”
我道:“歐陽澤!你他娘的別自尋死路!趕緊放了我和夕兒!——”
歐陽澤掉頭看着我,目光像兩道鋒利的刀刃——
“姓顧的!你死到臨頭了!還跟我嘴硬!——”他走上前,一腳踩在我臉上冷聲道,“還是想想你自己吧!你瞧!你現在這幅樣子真的十分滑稽可笑!——”
我喘着粗氣道:“歐陽澤!我不會放過你的!——”
“好呀!我等着!等你變成鬼再回來找我吧!”歐陽澤冷冷地盯着我道,抬頭看着那幾個劫匪道,“聽說這片海域經常有鯊魚出沒,不知道把活人丟進去會是什麼結果?——”
大家都邪惡的大笑——
“扔下海之前,把他皮膚割破,那樣鯊魚就來得快!”一個劫匪道。
“用繩子綁着他腳脖子再扔下去,半個小時不用,再提上來沒準兒就是一副窟窿了。”另一個劫匪道。
“歐陽澤!請你不要傷害顧陽,有話我們好說——”夕兒掙扎着急聲道。
歐陽澤扭頭盯着夕兒看了兩秒鐘,冷笑着道:“這話還像那麼回事!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談談,談不攏再說——”
有個劫匪把椅子送到歐陽澤身後,歐陽澤坐在椅子上,面朝我和夕兒——
“這樣吧,”他冷哼一聲道,“我也沒興趣跟你們繞彎子!我有兩個要求,如果你們能答應我這兩個要求,我一開心沒準兒會放了你們倆,如果你們不答應,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聽說三天後是你們的婚禮,我想說的是你們別你們的婚禮變成你們的祭日吧!——”
“什麼要求?你說!——”夕兒盯着他道。
歐陽澤伸手拿起一隻玻璃杯,在手裏轉動着看,冷笑道:“其實也不能算是要求,我只是想把你們從我手裏拿走的東西,乖乖交還給我。這第一嘛,把我的公司還給我,第二把公司的股份還給我。這些東西原本就屬於我們歐陽家族,我要你們還璧歸趙!——”
我沖他吼道:“你休想!做白日夢吧你!——”
“你閉嘴!——”歐陽澤沖我咆哮道,像是個神經病一樣盯着我,“那是屬於我們家的東西!你憑什麼據為己有?你憑什麼啊?!——”說著他把手中的玻璃杯猛力砸在桌面上——
玻璃杯竟然碎了,割破了他的手掌,鮮血直流——
幾個劫匪目瞪口呆地盯着幾近瘋狂狀態的歐陽澤,其中一個找來一條幹凈毛巾,上前想給他包紮一下——
歐陽澤一甩手把他的手打開道:“一邊去!——”
夕兒也被嚇倒了,閉上眼睛不敢看他那隻鮮血直流的手掌——
我看着歐陽澤道:“你他娘的是瘋了吧?你怎麼不用你的頭去撞牆啊?你一頭碰死去吧你!——”
“陽陽………”夕兒喊我說——
大概是覺得歐陽澤可怕,叫我小心一些吧!
歐陽澤看着我笑笑,旋即伸手從桌上抓過另一隻酒杯,照我腦袋上猛力擲了過來——
我本能地把頭緊埋了下去——
同時響起夕兒的尖叫聲——
但是,那隻玻璃杯一直沒射過來,我這抬起頭來,見歐陽澤正看着我神經病一樣笑,那只是玻璃杯玩弄於他手掌中——
“英勇的顧董事長也知道害怕嘛,”他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放心,我不想沾我一手血,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這幫哥們會慢慢玩死你的!——”
歐陽澤重申了他的兩個條件,並命隨從把合同及相關文件從公文包里取出來擱在桌子上,應該是股權轉讓及放棄收購方面的書面合同之類——
“你們答應在這上面簽字,我心情一好,或許就放你們離開這裏!”他盯着我們道,指頭在那文件上面輕輕敲打着,“如果你們不簽這個合同,就不會再有機會回到海岸上去!——”
“你休想!歐陽澤!”我盯着他道,“警察馬上就會發現這裏!你就等着進去陪你家那個老東西吧!——”
歐陽澤看着我冷笑道:“那幫笨蛋警察現在就是一群無頭蒼蠅,他們恐怕現在還在南郊吧?別指望他們能找到你們了!——我沒時間給你們浪費,我給你兩個小時考慮,兩個小時候后我再來,你們再不識相,我就把你們殺掉,把你們的手印按在合同上,合同照樣生效!——”
說著他倏地站起身,沖那幾個劫匪道:“走!我們出去吹吹海風!這麼一股子霉味!——”
說著他們朝通往甲板的樓梯走去,走到樓梯下,歐陽澤頓住腳步,回頭盯着我和夕兒道:“只有一刻鐘時間!你們倆最好能達成一致!——”
等他們走後,夕兒看着我說:“陽陽,要不答應他吧?我們先出去要緊——”
“不能答應他!我們好容易才把宏宇地產收購了,難道就這麼拱手相讓么?——”我看着她道。
夕兒說:“可他瘋了!我看他現在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我道:“別怕!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看得出來,他不會傷害你的!——對了,這幾天那群王八蛋對你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夕兒說。
我道:“真的?——”
我的目光看着夕兒送開的兩顆襯衫的紐扣和撕裂了一道裂口的黑色一字裙,還有她臉上和小腿上的血痕——
夕兒看着我,點頭說:“剛被他們帶進來那天晚上,他們想對我………可後來他們的一個頭目走進來,呵止了他們,說上面的人吩咐了不能動我,誰動斷誰的手………”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必所謂的上面的人就是歐陽澤了。跟我感覺的一樣,歐陽澤不會把夕兒怎麼樣的——
“那你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我看着她問道。
夕兒說:“剛開始她們沒綁我腳,只是綁了雙手,我瞅見一個機會就偷偷從樓梯爬到上面那個出口,可很快被他們發現了,我一驚就從樓梯上摔滾了下來,身上的擦傷都是這麼弄的………”
“紫藥水是他們給你塗的?——”我看着她道。
夕兒點了點頭——
“陽陽,我們還是答應他的要求吧?他瘋了,那些劫匪也都是亡命徒………”她看着我說。
我咬了咬牙道:“不行!我們這是助紂為虐!不要緊,你別擔心,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可他們會害你的!——”夕兒緊看着我急聲說。
我道:“我會見機行事的!說不定薛飛他們已經發現這裏了——”
夕兒看住我說:“我們不能冒這個險,我不能讓他們傷害你,而且咱媽不能沒有你………”
“別說了!——”我打斷了她的話道,“等會我們見機行事吧!對了——你是怎麼被他們綁架的?當天傍晚你不是要去跟牛總吃飯談生意的么?怎麼快到酒店裏又突然掉轉車頭朝南郊去了呢?——”
夕兒看着我,輕嘆一聲說:“那天都怪我太粗心了——”
………
甲板上,兩個劫匪在幫歐陽澤處理扎傷的手掌——
大海無邊無際,此刻的大海比較安靜,遠處有幾隻遊艇行駛在碧波之上,離這似乎很遠,再近一點有幾隻漁船——
歐陽澤感覺不到疼,他眺望着遠處一個墨綠色的影子,那裏可能是座海中小島——
他心中暗想只要他們簽了那兩份合同,這一切就算結束了!現在他胸中只有仇恨,他一心想拿回歐式的家產,他一心只想報復!
“老闆,”一個劫匪看着他道,“等他們簽了后我們該怎麼做?真的要那樣做么?——”
歐陽澤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別讓我再重複我的話!——把那女的留下,把那男的扔到海里去!——”
“老闆,可那男的不是小人物,我們這樣做會惹大麻煩的!——”劫匪看着他道,“我看只要他們簽了,就放他們走吧!反正他們沒有證據——”
“屁話!”歐陽澤沖他喝聲道,“你們拿了錢可以一走了之,但我不能,他們現在已經知道幕後主謀是我!——”
“可他們沒有證據!——”劫匪道。
歐陽澤道:“姓顧的可不是好惹的!他沒有證據,照樣會想辦法置我於死地!你們不知道他的背景!——要想我安全,我只有送他去見閻王爺!這樣比放虎歸山更安全!而且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是他,我父親也不會被判死刑,我父親很快就要執行死刑了!——”
仇恨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燒着,而且這怒火就像火山一樣無法熄滅,除非他報了殺父奪妻之仇!
“好吧好吧!”劫匪道,“那人錢財替人消災!老闆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們照做就是了!——”
另一個劫匪笑着上前,討好歐陽澤道:“老闆!看見前面那個墨綠色的影子了么?那裏是一座小島嶼,頭天我們去島上轉了一圈,那裏風景太好了!老闆要不要過去看看?——”
“離這多遠?”歐陽澤道。
劫匪笑着道:“來回差不多一個小時吧!——”
“時間可能不夠了。”歐陽澤道。
“差不多夠了。”劫匪笑着道,“來回一個小時,在島上還能遊玩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要我們送你過去看看么?——”
歐陽澤略一沉吟道:“好吧!過去瞧瞧!在這裏也難等!——”
………
林曦兒藏身在漁船的篷子裏,手持望遠鏡注視着遠處那條白色遊艇的動靜,那是一條半新不舊的遊艇,表面看上去毫無吸引力——
她原本是想要報警的,無奈匆忙跟蹤之際,手機不知道掉在什麼地方了。又擔心顧陽和她姐隨時都有危險,所以不敢再重返岸上去報警——
這條漁船是她在海邊租賃的,漁船上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一個四十多歲,一個二十幾歲,他們都是附近的漁民,林曦兒出高價租賃了他們的船,讓他們陪她到海上轉轉——
這些漁民身上也沒有手機,他們說他們出海從來不帶什麼手機,或許他們就沒有用手機的習慣——
從跟蹤劫匪把顧陽帶到那艘遊艇上到現在,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那遊艇上似乎沒什麼動靜,她不敢輕舉妄動,但她確信她姐就在那條遊艇上——
此刻從望遠鏡里她看見歐陽澤時,她吃了一大驚,心想他怎麼會在那條遊艇上?莫非他就是綁架她姐的幕後主謀?——
一想到這裏,林曦兒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起初是驚嚇,接着是憤怒,他恨不能把歐陽澤丟在海里去喂鯊魚!——
望遠鏡里,歐陽澤和幾個男子從遊艇上下來,上了另外一條小遊艇,緊接着遊艇駛了出去,越駛越遠,好像是要去遠處的那個小島——
林曦兒心想,莫非她姐被囚禁在那個小島上的?!歐陽澤這個王八蛋可真想得出來啊!——
那顧陽一定是在那艘遊艇上的,因為自從他上了遊艇就沒見出來!——
林曦兒不知道那伙人到底有多少人,那遊艇上到底有多少人,現在歐陽澤和倆個劫匪離開了遊艇,遊艇上或許沒幾個人了吧?——
林曦兒意識到或許這是她靠近那艘遊艇的大好機會,等她把顧陽解救出來,他們再去島上救她姐!
當然首先她得收買人心,把這倆個漁民收買過來,她很有信心,這個世上錢不是萬能,但收買幾顆人心,金錢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那個年輕的漁民貌似還愛上他了?從一開始就不斷向她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