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有情人終成眷屬9

401有情人終成眷屬9

出乎大家所有人預料的是,出乎我們和醫護人員預料的事情是,阿虎的病情再次陷入惡化,他再次陷入了昏迷,深香迷―

連醫生用那筆式小手電筒照他的瞳孔,都毫無反應―

醫生對我們直搖頭嘆氣,在患者及患者家屬眼裏,醫生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可能傳達某種重要訊息―

見此情景,我不敢問,我怕,我怕聽見醫生對我們說出那句程序式的冷酷的而表面又顯得非常優稚的話―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而那些所謂的白衣天使們究竟有沒有盡全力去搶救,似乎就只有鬼才知道了。那天他們還連呼“奇迹”呢!還說什麼只要阿虎能醒過來就會慢慢好起來呢!

我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壓力,我想生命中最大的壓力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個人的內心。外界危機所造成的壓力,遠沒有內心愧疚所造成的壓力更折磨人更持久!我舉得我愧對阿虎!

十一過後,早晚的天氣已微涼,秋風瑟瑟,那些枯黃的樹葉在風中瑟瑟的,有的開始飄落―

初夏秋冬,春發夏長秋收冬藏,這是大自然的普遍規律―

春天萬物復蘇,草長鶯飛,夏天萬物生長一片繁茂旺盛,秋天則是陽氣逐漸耗盡之際,萬物開始調零敗落―

這草木的大自然的壽命,可阿虎還年輕,他的生命還處在人生的夏季,一切繁茂而旺盛,他怎麼能就這樣凋零敗落呢?-

我的心成天陰鬱着,蕭瑟一片―

這天我正在病房裏看報看新聞,病房外面的廊道里響起了嘈雜聲,這嘈雜聲由遠及近―

正在給我換藥的護士皺了奔到病房門口,喊了句說:“吵什麼吵!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你們要吵就去外面大街上吵去!-"

“護士小姐……”一個頗為油腔滑調又帶着幾分蠻橫之氣的男聲應道,你誤會我啦!不是我要吵,是這獨臂大俠非要跟我吵,我是來醫院看望好朋友的,可他非攔着我,你說他哪來的權利?護士小姐……”

“你來探望哪個病好?病房號多少?……”護士小姐把上身探出房門問道

囚為正在換藥,她雙手戴着橡膠手套,抬起手臂把額前的劉海兒撥到耳後一

"35床!姓顧,顧陽,我朋友???……”先前說話的那個男生拉着嗓門道。

我剛想阻止護士應答,她嘴裏的話已經脫出口了:“那你過來吧……”我想對她說別告訴外邊的人我在這裏,我不想見至!那個拉着嗓門在外面喊叫的男人,囚為我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是肖德龍!-

護士小姐不再理外面的事兒,轉身走進來,繼續給我換藥―

門外的腳步聲快速朝房門口靠近―

首先竄進來的是杜峰―

“顧陽,他非要闖進來,肖德龍……”杜峰沉着臉擰眉看着我道,“要不要我教訓他一下?……”

我朝他擺擺手,不耐煩道:“不必了,讓他進來吧―"

我倒要看看這喪家之犬到底想幹嗎?英非他受了巨大刺激精神失常了,“蝶戀花”花店開張,他自作主張給當年他以淫威欺壓凌辱的小雨交了好幾年房租,我老媽過六十大壽,他遣雨涵送來一對價值上百萬的緬甸翡翠手鐲,現在我住院了,他又親自上醫院來探望―

他究竟想幹什麼?我今兒個倒要問個清楚!-

但我沒想到這次不用我問,肖德龍就主動坦白了,他是來向我攤牌的!-

嚴格說來,如今肖氏雖然失去了膝輝地產的控制權,但肖氏樹大根深,他還擁有騰輝地產15%的股份,即便今非昔比了,但相對於普通人而言,這15%的股份也是近百億的資產啊!

況且肖氏旗下還有海雲間大酒店,還有春智廣告,還有太陽雨服飾這些產業,或許是肖奕當年有先見之明,所以這些產業名義上都在騰輝地產名下,實則是肖氏自家的獨立產業。

僅靠這些產業,肖家仍是濱海城為數不多的富豪之一。當然,他再也爬不上本地富豪榜的首頁了。

所以肖德龍今天出現在我面前,依然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名牌紅色西裝花色襯衫蹬一雙老人頭的油光可鑒的皮鞋,粗脖上依然戴着他的白金項鏈,手腕上依然戴着租金名表―

依然是兩個保鏢個隨身―

肖德龍走進病房,看着我冷冷一笑,也不對我說話,回頭沖身後倆保鏢一揮手道:“到外面等我!你看顧董這樣子會對我構成人身攻擊么?-"說著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此刻護士刁、姐已經換好外教葯,把我膝蓋再次包紮了起來,端着治療盤離開了病房―

肖德龍皮笑肉不笑地倏爾看看我的腿,倏爾看看我的臉,很是幸災樂禍―

“哎喲,顧董啊,”肖德龍走到床邊,看着我道,“你這是何必呢!你瞧瞧,你瞧瞧―"

說著他的手已經摸上了我膝蓋上的繃帶,來回摸着,抬頭笑道:“痛么?哎喲,還痛嗎?―聽說你報案了?查到什麼了沒?-"

我瞪視着他道:“有事快說!沒事快滾!-"

“哎喲,顧董,你何必呢這是,”肖德龍看着我笑,“我好心好意來看,我好心好意關心你―"

“滾!-”我怒視着他道,伸手朝門口一指―

病房門口被瑞開,杜峰衝進來,皺眉看着我們―

“顧陽,要不要我把這王八攆出去?!-”杜峰盯着肖德龍問我道。肖德龍那倆保鏢緊跟着衝進病房,如臨大敵般地盯着我和杜峰―我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攆出去!-"

“你動動試試!-”肖德龍猛回頭盯着杜峰喝道,“你現在是一對三!你活膩歪了就直接講!-"

杜峰盯着肖德龍,冷笑一聲道:“別說一對三!像你們這種癟三,來多少我修理多少!-"

“你罵誰呢?啊?你罵誰呢?-”肖德龍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保鏢伸手推杜峰―

沒推動,杜峰順勢鉗住他的手腕,只輕輕一用力,對方立馬被迫下蹲嗦叫一

見此狀,另一個魁梧身材地保鏢朝杜峰沖了上來―

“打死他!打死他我花錢替你們贖罪!-”肖德龍在旁邊添油加醋道。我喝道:“住手!-"

大家才停手―

我轉臉盯着肖德龍道:“你到底什麼事?這裏是醫院,我不想跟你玩這種小孩子打架逞能的遊戲!-"

肖德龍迴轉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不慌不忙得從雪茄盒裏拘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裏,點上火,吸了一口,噴出一口煙霧道:“呵呵,還是顧董有君子風度!哈哈哈―"

說著又回頭沖杜峰和他那倆虎背熊腰的保鏢道:“這裏是醫院!聽見沒?喜歡打架到樓下去打,待會我下去收屍!出去吧!-"

他那倆保鏢點頭應是退出了病房―

杜峰還不走,我只好揮手讓他先出去―

房門關上后,肖德龍走回到病床前,又緊跟着退後兩步―

“哎喲,我還是退後一點好,”肖德龍道,“雖然我你腿瘸了,我還是怕你瑞我!哈哈哈―"

說著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五官鼠氮在煙霧裏,眼神一點一點像岩石一樣堅硬起來―

“顧董,”他道,“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你還是叫那些沒用的警察別查啦!-"

“這事兒我要一查到底,絕不會放過兇手!-”我盯着他道。

肖德龍也是我懷疑的犯罪嫌疑人,此次事件除了歐陽澤,他的嫌疑最大!我這麼說就讓他明白,如果這事兒是他乾的!我會叫他血債血償!-肖德龍噴出一口煙霧道:“查到了又怎麼樣?抓進監獄的也不過幾個小混混!幕後主謀你還不是拿他沒法子?!哈哈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英為!”我盯着他道,“人最好永遠別抱僥倖心理!

“我不同意這種看法!”肖德龍盯着我道,“我倒覺得人生有很多秘密會永遠靜靜地死去!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拿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而不是替人找麻煩!誰要是違反規則誰要道出幕後主謀,誰的結局就更糟,他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把秘密爛到肚子裏,就算被抓了,在裏面待幾年,幕後主謀也會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收起你那套胡說八道!”我打斷他的話道,“這是個有王法的世界!縱使有諸多不公平,但絕不會縱容草營人命的做法!這是天誅殺地誅殺人誅殺的罪惡!”

“打你的人是我!-”肖德龍盯着我突然劈頭就是這句話―這句話把我震了一下―

我起初以為他是在胡說,誰知他擰巴着臉盯着我重複道:“打你的人現在就坐在你的面前!你能拿他怎麼樣?我跟你打賭,那幫沒用的警察是查不出來的!況且那幫警察不想真幫你去查也指不定!這就是這個世道!―對了!我聽說你兄弟被打成植物人了!對此,我身邊歉意!我一會去看他病房看看,聊表心意!這真不是我的錯,我沒叫他們打死人,我只叫他們往死里打!但是,凡事戰爭都必將要有人壯烈棲牲對吧?-"

我怔怔地盯着他,由起初的不信,到信,再到怒火燃燒―

肖德龍叼着雪茄,冷笑着聳聳肩道:“別急赤白臉的啊,顧董,你知道我的初衷不是打死誰,我只是想警告你!我肖德龍一向是有仇必報的人!論卑鄙陰險估計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在幕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操控馬城集團入股肖氏地產,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肖氏踢出董事局!顧陽!你搞搞清楚!騰輝地產性肖!月鴦輝地產是我家老頭子一輩子打拚下來的江山!它性肖!不是性顧!-你看,顧董,我好心好意對你,你妹小雨缺錢我幫她交店租,你老媽大壽我送大禮,我還準備把我妹許給你做老婆,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而你,你卻恩將仇報!"

“姓顧的!我再強調一次,我肖德龍是有仇必報之人!”他伸手一拳澎地砸在在床沿上,面目可怖的盯着我道,“你奪了我的大權,就是等於要了我和我家老頭子的命!-"

我倏地坐直身體,伸手指着他叫道:“你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是咎由自取!"

肖德龍冷笑地.氛點頭道:“好!好啊!我咎由自取!我告訴你,性顧的,我肖德龍現在是猶如喪家之犬!我現在是一無所有,而你,顧董,你現在是家大業大,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笑話我是吧?笑話我吧!顧董!笑話我肖德龍這條可憐蟲吧!哈哈哈―"

“我告訴你!性肖的!”我伸手指着他道,“我和你的恩怨還沒完!我可以告訴你,你會死得很慘!如果阿虎有什麼不測的話,你會死得更慘!我顧陽不說狠話,但我一撂下狠話,我就會兌現它!-"

“我怕么?哈哈哈,我好害怕!-”肖德龍狂笑起來,“橫豎不過一死!肖氏毀在我手裏,我現在本來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你殺了我啊!顧董!我只求你賞我一死!哈哈哈―"

“你給我滾出去!-”我怒視着他道。

肖德龍倏地站起身,用那種比岩石還硬冷的目光盯着我笑呵呵道:“行!我走!不過,你聽着,姓顧的!我現在是光腳人,而你現在是大富大貴之人!聽過那句話吧,顧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錯了!”我盯着他道,“不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是穿鞋的不怕光腳的!我穿着皮鞋我就把你這光腳的踩死!"

“把騰輝地產還給我!”肖德龍沖我怒吼一聲道,“把騰輝地產還給我什麼都好說,從此以後我聽你差遣,你不僅可以跟我妹交往,你還可以把她娶回家!如果你不把滕輝地產還給我,我肖德龍就讓你生不如死!我會殺了你媽,殺了你妹,殺了你全家!財富就是我肖德龍的生命,我現在生命岌岌可危,我什麼都不怕!"

“滾!給我滾出去!-”我怒視着他,伸手朝門口一指道,“你肯定比我早死!我向你保證!肖德龍!-"

“這次是你兄弟阿虎!”肖德龍盯着我道,“下次是你媽,或者是你妹,至於誰先,我回頭想想―"

“杜峰!―杜峰!-”我從床上蹦起來,想打死那混蛋,但腳猛一着地膝部劇痛,整個身體跌坐在地上,“滾出去!"

我伸手指着肖德龍咆哮道―

這事兒我沒對杜峰講,杜峰和阿虎是戰友,又是兄弟,如果他知道阿虎弄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肖德龍所做所為,以他剛烈的性子他一定會上門去砍了肖德龍!

然而,肖德龍如今窮途末路,我想他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以前他就是那種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的種,如今更不必懷疑!

我差杜峰即可去安保公司雇傭幾個專業保鏢保護我的家人,阿虎現在是這樣了,我又有腿傷,杜峰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只能請專業保鏢來保護我的家人了!看阿虎這個樣子,我都滿心愧疚,萬一我家人出了什麼意外,我更難原諒自己!

我不怕死,我對死亡的態度一直就沒變,人一出生就意味着死亡。生命一誕生,就是慢慢朝死亡的方向走進,所謂什麼人生、理想、事業都不是最終目標,說句殘酷的話,人的終極目標就是死亡。這是人生最大的理想!

所謂理想事業愛情,亦不過是在等死的過程中,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無所事事罷了。

但我絕不能讓我的家人受到任何傷害,受到任何的痛苦,那都是我生命中的摯愛!如果他們有什麼意外的話,我想下半輩子我會一直活在痛苦與悔恨之中!

我也告訴夕兒這段時間要注意人身安全,夕兒問我出了什麼事,我直接告訴他肖德龍要報復我!

肖德龍知道使我最痛苦的方式,就是讓我眼睜睜地失去身邊的摯愛!他知道我愛夕兒,所以我想他真要報復的話,不是我老媽和顧形,就是林氏姐妹!-

夕兒說她不怕!

不怕歸不怕!不知危險的不怕沒有半點用處!

杜峰最後從安保公司雇了八名保鏢,我親自跟他們談了話,我說錢不是問題,一定要確保我愛的人安全!我會給他們一個十分滿意的價目,但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親人或者愛人出了事,我就讓他們永遠幹不了保鏢,永遠別想在濱海城待下去!

我讓顧形最近別去公司上班了,在家好好陪老媽,四名保鏢48小時保護!

剩下的四名保鏢分給了林氏姐妹―

這天我帶着手下的最後兩名保鏢去曦兒所住的醫院―

這幾天我每天都會抽時間去看曦兒,雖然我內心非常非常矛盾,雖然我目前又陷入了愛情的難題,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取捨―

但我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曦兒,這麼一位女子,她內心擁有多麼強大的愛情!在她的愛情面前,我甚至覺得自己都是那麼地渺小!我不能說我虧欠她多少,因為這已經不是虧欠什麼的問題了,如果一定要說是虧欠,我想我只有用我下半輩子對她的愛才能償還這筆感情債―

但這不是債,這是真實的愛情,一直以來,我並非不愛她,只是因為我壓抑住那份自以為不該再重拾的情感,只是因為我把我的愛給你夕兒,只是因為我一直以為當年是曦兒無情地拋棄了我―

一句話,我左右為難,無法取捨,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也不想傷害一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我內心的情感卻熾熱得燃燒着―

似乎一切又回到兩年前我和曦兒相愛的日子,我們躺在病床上,一起漫無邊際地聊天,我們一起嬉笑打鬧着吃飯,我服侍着她去衛生間,我服侍着她喝水吃藥―

而曦兒又變了,她是愛情的變色龍,她又開始變成溫軟小女人了,對我極盡溫柔善解之能事,蛟龍玉面的傢伙!-

這次見我帶着兩個身着黑服面目冷酷的高大男子來她病房,她驚訝地看着我說:“呀!你從哪個廟裏搬了兩尊雕像來了?”

我向她解釋了緣由后,曦兒才抱住我笑說:“我才不稀罕這倆雕像呢!只有你才能保護我!"

“你看我這個樣子能保護你么?”我低頭看着她說,“我自己現在都是別人的施累!"

“還記得么?陽陽,”曦兒注視着我說,“以前你當我的貼身保鏢的事兒?

我.點頭笑笑道:“怎麼會不記得呢?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人生有有一些事情,只要生命還在延續,就不會忘掉它們!

“那你還記得黑鴨子事件么?”曦兒注視着我說。

我看着她笑,點了點頭―

“知道嗎?當黑鴨子要朝我潑硫酸時,我心裏並沒有多少害怕,只要你在,我就不會害怕。”曦兒注視着我說,眠唇笑了一下―

我看着她的眼晴道:“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會救我的呀。”她說。

我道:“可我在危急關頭,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你―"

“反正我不害怕,”她朝我一笑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只要有你在,我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念頭,哪怕是天崩地裂,哪怕是世界末日,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感到多麼強烈的恐懼感。”

“奇怪的念頭!”我笑看着她道,伸手朝她額頭上輕輕一點―她抓住我的手說:“才不是奇怪呢!這是奇迹!愛情的奇迹!-"我呵呵一笑道:“好!奇迹奇迹!-"

“不過,”她嘆唇看着我說,“有時候我又怕得要死,每當一想到要失去你時,每當一想到這輩子我們再也沒可能時,我就怕得要死,彷彿天就要塌下來地就要陷下去世界末日就要來臨的感覺,那種深深的孤獨感與恐懼感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揪拉住我的心,令我渾身顫抖―"

我看着她的眼晴,輕嘆一聲,沒有言語,抬手輕揉她的秀髮―她又撲過來抱住我喃喃的說:“以後再也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別胡說,我們本來就沒分開,”我滇她道,笑了一下提醒她道,“哎,這還有別人呢!-"

曦兒抬臉看着我,撅撅嘴說:“我不喜歡這倆個龐然大物老豎在病房裏,讓他們出去吧!-"

“別這樣,曦兒,”我低頭看着她道,“他們是來保護你的安全的,你可不能對他們無禮!―這樣吧!外面秋高氣交,我們去樓下花園裏坐坐,林小姐你看如何?-"

聽我此言,曦兒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好呀好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好的主意呢!”她拍着手掌笑嘻嘻地看着我說。

曦兒要找拐杖,我拉住她,看着的眼晴,笑笑道:“別找了!現在我當你的拐杖!-"

這話很熟悉么?是的!我曾經於某個時候在醫院對曦兒說過這句話,曦兒也在某個時候對我說過這句話!

當然如今我自己還是個“瘸子”呢,兩個“瘸子”一瘸一拐地相互攙扶着出了病房,沿着廊道朝電梯間慢慢走去―

“我想到什麼了,你猜猜,陽陽―”曦兒頓住腳步,仰臉笑嘻嘻地看着我問。

我看她:“什麼?-"

曦兒看着我說:“我想到了以前在公園裏看見的溫馨一幕,當時是幫網,一對頭髮斑白的老人相互攙扶着走在路上―"

“然後呢?”我看着她,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

“然後他們就那樣相互攙扶着往前慢慢走去了,我開着車慢慢跟在他們後面看,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留心外界的人,可那天我卻一直開車跟着他們,直到他們走到街道拐角我看不見了為止―"

“然後呢?”我道。

“什麼然後呀,”曦兒打我一下說,“沒然後了,又不是講故事―"我呵呵呵地笑―

我們相互攙扶着往前慢慢走着,兩個保鏢面無表情地跟在我們身後慢慢走一

下樓來到花園裏,在花園小徑邊上的長木椅上慢慢坐下,此刻也是夕陽西下之際―

白日的餘暉照着花園裏的一切,這黑色鐵藝靠背扶手木質坐板的長椅正橫擱在兩株碗口粗的桂花樹下,我們面朝整個蛇紫嫣紅的花因,雖然早已入秋,但這花園種植的卻多半是秋季開花的花草,秋海棠,串串紅,月季,杜鵑―我們偎依着坐在桂花樹下,兩名保鏢則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安靜而警惕地站着―

“後來回到家了我還在想那個畫面,”曦兒接着剛才的話題說,“那個畫面真的好美好溫馨好感人,那爺爺和奶奶的歲數想必也超過七十歲了,倆人都詢傳着腰,顛顛顫顫地相互攙扶着慢慢往前走,夕陽的餘暉照着他們詢倦的腰身照着他們斑白的頭髮―我想我當時看到的不僅僅只是一個畫面,而是很多很多的畫面,我看到了那對老人年輕時的模樣,那時候他們都還是青春勃發的模樣,他們相遇相愛,並且許諾結為連理共度一生,他們相互攙扶相互愛憐,多少春秋寒署過去了,幾十年後他們一路走到了今天,而且還會相互攙扶這一路走下去―"

我低頭看着她笑笑道:“什麼時候林小姐變得這麼有想像力了?-"“這不是想像力好吧?”曦兒打我一下說。

我道:“那是多愁善感?-"

“討厭!”她又打我一下說。

我摸着鼻子笑道:“那是什麼?-"

“這是領悟!”她揚臉說。

我道:“噢!領悟!那林小姐領悟到什麼人生的真諦了?-"

“這個嘛,”她嘻嘻一笑說,“我領悟到人類要有愛才不會感到孤獨,有愛相伴才不會顧影自憐。我還領悟到愛情就是相互攙扶一直走到老,一直走到地老天荒。所以歌里唱世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陪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

我看着她道:“不錯!林小姐的確領悟透了!呵呵―"

“不許笑好不好?”曦兒撒嬌似地拱進我懷裏,“人家是認真跟你說話呢。

我張開手臂輕輕攬住她的腰道:“好好,我不笑了―"

“那你說,”她驀地又抬臉注視着我問,“你還離開我么?以後你還離開我么?你不會又不要了我吧?不會又把我扔開,不會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顧影自憐吧?我討厭孤獨,我害怕孤獨,我害怕那種比死還難受的孤獨感和由這孤獨感所造成的世界末日般的恐俱感,我害怕再失去你,我害怕你再不要我,我害怕。”

“別怕別怕,傻瓜……”我鼻子一酸,看着她道,把她更用力地樓到懷裏。

曾記得是哪次我受傷住院,我們也是這樣偎依着坐在醫院花園裏的長木椅上,坐在幾株桂花樹下,坐在桂花樹濃郁的香氣里―

我猶記得那也是一個傍晚,我們一直坐到夜裏星辰閃爍氣溫轉涼才回去,那時候倆人獨處的甜蜜感似乎還在,那樣暗香浮動,螢火蟲在花叢中閃閃爍爍的夜

曦兒溫熱的臉蛋在我脖子裏柔軟地輕輕蹭着,鼻.感輕拂我脖預的汗毛,嘴裏不斷呢喃說:“陽陽,我愛你,我只愛你……”

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甜香直奔我的鼻孔,我感覺太陽穴的血管跳動起來,心頭有無數的螞蟻爬行―

太陽早已下山,薄暮時分―

“我想你,好想你???……”曦兒依然在我耳邊呢喃着,“你想我么?陽陽…

她緩緩抬起臉,雙目已然迷離起來,胸部微顫―

我自己也不知怎麼的,突然一手挽住了她那祈美的脖預,注視着她,喃喃地道:“我也想你……”

曦兒不做聲,仰起在暮光中無比動人的一張面孔來―

在她空着的一條手臂自然而然地勻住我的肩膀時,雙目微閉,鼻息聲急促起

我突然低頭吻住了她

再次找回當初跟曦兒在一起的感覺的同時,我心中又生出一份愧疚,對夕兒的愧疚。我對曦兒的感覺越強烈,我對夕兒的愧疚也就越強烈―

此後的幾天,我一直在我住的醫院和曦兒住的醫院之間來回倒騰,同時我的心也在喜悅和負疚之中排徊―

當我跟曦兒在一起親親熱熱的時候,我覺得是對夕兒的背叛,可在我同夕兒在一起親親熱熱時,我又覺得是對曦兒的背叛―

而在我和林氏姐妹同處一個空間時最為折磨人,那份難言的尷尬與窘迫,那份愧疚,就會無數倍地增長―

我就始終處在這種喜悅和愧疚之中,始終處在得到與背叛之中,處在愛與痛的邊緣―

幾日下來,我簡直都有了精神分裂的跡象了!-

但我還是同意了曦兒要求轉來我住的醫院的要求,我想這樣大家都方便一些,我不用來回奔走了,夕兒也不用來回奔走去照顧兩個人,而且曦兒待在我身邊,我更放心一些―

肖德龍已經向我下了最後通碟,威脅我必須馬上把馬城集團撤出膝輝地產,我沒答應,我不能答應這個要求!如果我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我等於是前功盡棄了!-

我拒絕得很堅定,但拒絕後我又惴惴不安,老擔心肖德龍會有所動作!-

阿虎依然昏迷,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如果不是CU病床的心電監護儀和腦電波顯示的圖形和數據,看不出他有任何生命跡象,他現在完全靠靜脈.點滴能量合劑維持新陳代謝所需的營養元素一

每次過去ICU病房看他,我都悲從中來,都是我害了他!

這份悲積蓄在我心中,不斷轉化為我對肖德龍的仇恨!不斷堅定我要讓他死無葬生之地的計劃!-

同時我和夕兒也討論到了收購宏宇地產的具體實施步驟―

這天薛飛帶着程靈素來醫院看我,完全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已經更進了一步

程靈素氣色不是太好,我猜主要是囚為她老爹的事兒所導致的,她能來醫院看我,證明她還不知道送她老爹進監獄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如果我和琴姐不起訴史文懷,也就不會牽連出程副市長了!

當然,我不是覺得自己有錯,打倒貪官,這是為民除害的事情,我何錯之有?如果一個人沒有錯,你可以造謠說他有錯也許能成功,但如果一個人無罪,你非說人家有罪,那是根本辦不到的!

法律和道德不同,法律講究的是證據!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程副市長不貪污,哪怕全濱海城的人都誣陷他貪污,他也不可能坐牢!這是他自身犯下的罪,自取滅亡而已!

當然,我也沒必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程靈素了。

再說了我在另一個方面還算是幫了程靈素,如果不是這事兒把李官飛也牽涉了進去,如果李官飛不去坐牢,恐怕她還得受父母之命嫁給她不再愛了的李官飛

如今她可以自由戀愛了!

薛飛喜形於色地告訴我道他和程靈素準備春節前結婚。

我伸手拍他的肩膀,故作驚訝地笑道:“不是吧?吃飯也沒你們快啊!你們不是想閃婚吧?啊?哈哈哈―"

“閃婚有什麼不好?閃婚也閃婚的好處!”薛飛笑看着我道,“那些談了七八年結婚的最後還不一樣離婚,這跟戀愛時間無關,戀愛和結婚本來就是兩碼事!―對了!你和林董也別戀了,結婚吧!到時候年底我們辦個集體婚禮如何?―那個林總,你就給她們做伴娘!-"

薛飛此話一出,病房裏的空氣瞬間凝結了,因為薛飛和程靈素來的時候,林氏恰好都在我病房裏―

薛飛不知道我和曦兒複合的事兒,所以才出此言―

然而他這句話把這段時間以來,我和林氏姐妹之間的尷尬和窘迫一下子推向了項峰―

曦兒首先發難―

“想得美吧你!”她沖薛飛氣惱地說,“誰願意給你們當伴娘!-"我趕緊朝薛飛使眼色,可他沒注意到―

薛飛不明所以,看着曦兒道:“你姐婚禮你不願當伴娘?沒有更合適的啦!你不當伴娘想當什麼!-"

“我、我……”曦兒惱得一張臉漲紅,“我要當新娘!……”此話一出,更如平地一聲驚雷!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怔地看着曦兒―

薛飛動了動嘴巴,想要說句什麼,但終於把話咽了回去,她好歹看見我在旁邊對他使的顏色了―

夕兒明顯坐不住了,俯首,不停地抬手攏頭髮,然後她倏地站起身,表情極為不難堪―

“你們聊,我去護士站問問今天有什麼治療?……”她對我們勉強笑笑,轉身快步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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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法拉利的女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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