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天煞孤星
“王嬤嬤你有所不知，趙嬤嬤和李嬤嬤她們都犯了錯，早就被辭退出府了。”小丫鬟回答道，眼中閃爍着點點的光芒。
王嬤嬤不信，怎麼剛巧她們就犯了錯？於是繼續問道：“那周嬤嬤和黃嬤嬤呢？”
小丫鬟低下頭，回答的很順口，就像是一早準備好的答案：“周嬤嬤前些日子被張姨娘差遣出去，為李姨娘到寺廟祈福去了，祈禱姨娘能生個健健康康的小少爺。”
“而黃嬤嬤的家中剛剛有人去世。早就請了假，回去奔喪去了。”小丫鬟低垂着頭，眸子裏滿是嘲諷。
王嬤嬤心中萬分焦急。這怎麼可能！下人有接生經驗的老嬤嬤不是犯了錯就是被派出去做事，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一定是張姨娘在暗中作梗！王嬤嬤拍着胸脯，後悔不已，李姨娘啊李姨娘，你先前害了後院之中那麼多人的孩子，如今這時遭了報應啊！
而李氏早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太子府中。秦雪柔聽得消息，不禁微微皺眉，“李氏生子，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怎麼會這麼早？”
“誰說不是呢，聽消息說，現在李氏無人照管，連接生嬤嬤都還沒請進府來呢，李氏本來下午都好好的，晚上突然就說要生了！”楓紅在一旁嘰嘰喳喳的道。
“聽說李氏身邊的王嬤嬤已經去請了老爺和秦老夫人，可是府里都沒人理會她，王嬤嬤又跑去找那些有接生經驗的嬤嬤們，誰知一個有經驗的嬤嬤也不曾找到，現在她許是又回主院中去了……”
李氏突如其來的早產，秦雪柔總覺得和自己那位溫柔的養母張姨娘脫不了關係……李氏早產這件事，着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小姐，恐怕這回李姨娘會吃不了兜着走了。”楓紅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快意，她還記得當初自家小姐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李氏和她的那兩個侄女是如何落井下石的。小姐的生母就是活生生被李姨娘這個無恥的人害死的。只是她想不到，如今門庭冷落、無人問津的人竟變成了李氏，這世道還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她在心裏也不禁暗嘆張姨娘做的好，為她家小姐又出了一口氣。
“楓紅。”秦雪柔思忖了片刻，卻輕聲道，“替我更衣，隨我去佛堂看看祖母吧。”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楓紅不解，現在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關起門來，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不知道嗎？為什麼要跑到丞相府去？況且，小姐如今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實在不宜奔波。若是讓太子殿下知道，這可如何是好？
秦雪柔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姨娘半夜生產，我這個做晚輩的，總是要盡一份薄力的。”
“小姐，您難道要勸老夫人去看李氏？為什麼呀。難道您忘記了當初李氏和她的侄女是怎麼對待你的？”楓紅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她所做的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秦雪柔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只是這笑容卻帶着點若有若無的冷意……
秦雪柔乘着馬車一路進了秦府，走進了秦老夫人所在的佛堂。
只是，當秦雪柔提起李氏的事，秦老夫人的口氣卻與楓紅如出一轍：“柔兒。你到底怎麼想的，竟然讓我去看李氏？”
對於這件事，她的心情比秦雪柔還要複雜，她經歷的事情多，考慮的方面也多得多。
秦老夫人瞪圓了眼睛：“要不是李氏，咱們家會鬧成眼下這個樣子？”秦老夫人嘴上不說，對於秦丞相被貶這事還是心有餘悸的。
“祖母，姨娘也是為了秦家添香火呀……”秦雪柔道。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事秦老夫人就來氣。“什麼香火，李氏帶給咱們家的根本就是個災星！自從她懷上這個孩子，咱們家就再沒安定過。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就是個天煞孤星！”
秦老夫人顯然把秦府一切不好的事情都與李氏腹中的孩子聯繫在了一起。
秦雪柔聞言，臉上不禁閃過一絲同情，輕聲道：“聽說李氏院中的王嬤嬤到處求人。卻四處碰壁，孫女聽了此事，心中着實有些心酸……”
“李氏那叫活該！誰讓她往日裏爭權奪利，不知整死了後院多少人的孩子。現在她生產，沒人肯幫她，足見她平日為人惡毒，實在是活該！”秦老夫人對李氏的厭惡達到極點，一提到李氏，言語之間充滿了鄙夷。
“祖母，您不過去看她，是在忌憚天煞孤星嗎？”秦雪柔沉思了片刻，才輕聲問道。
“不光如此。”秦老夫人搖了搖頭。攥緊了手中的佛珠，彷彿只有這樣才能保持心平氣和，她頓了頓，轉過頭地看着秦雪柔的眼睛，問道：“那柔兒你如今的意思呢？果真要我過去看那李氏？”
秦雪柔的口氣有一絲惋惜：“孫女尚無定見，只是柔兒想到。祖母和父親是家裏的主事之人，姨娘生產這樣的大事，若是你們都不在場，我們秦府定會被人笑話的……”
秦老夫人聞言，眉頭不禁揚了揚，道：“我叫下人們請的接生婆很快就到了，張姨娘她也已經派了她院中有經驗的嬤嬤們守着，這也已經很好了，還非要我去做什麼？”
“祖母，柔兒覺得，此事傳出去畢竟不好聽……”
秦老夫人不由得微微一愣，思索半晌才道：“是李氏她不會挑生產的時辰，這又能怪得了誰？”
“若是外人說什麼都無所謂，可是李姨娘的父親若是藉此上門來責怪父親，只怕我們秦府不好應對……”秦雪柔低語道。
“他又敢怎麼樣！”秦老夫人口氣狠硬的說道。
“李姨娘的父親與父親曾同朝為官，互為助力，若生了嫌隙，到底不好。況且，秦府終究不比以前風光。”秦雪柔憂心忡忡地低聲說，“祖母不喜李姨娘的做派，這事柔兒也知道的，可是我們秦府總不能被別人拿了話柄。”
秦老夫人愣了一愣，跟着用冰冷的聲調，板著臉說：“不去，我不去！我秦府有這樣一個不知上下尊卑的兒媳婦，我不能再這樣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