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進王府好好療傷

第44章 進王府好好療傷

劉疾休橫卧在馬背上,一路顛顛簸簸,疼得昏迷了幾次。

待他醒來時,已經躺在鬆軟的床榻上。他支起手肘想坐起來,剛一用勁兒就放棄了——全身酸軟,已經沒有力氣了。

“公子,您醒啦?”一個長相恬美的姑娘欣喜地叫道,為他重新牽理好被角,用濕毛巾輕輕拭去額頭的汗珠。

劉疾休吃力地張開眼,虛弱地問道:“這是哪裏?我想喝水。”

“公子,這裏是齊王府。我是公主的侍婢雪雁。”雪雁應道,轉身端來一碗溫熱的紅糖水,用小湯匙送到劉疾休口角,柔聲道,“公子,這是公主吩咐為您準備的,活血化瘀,您慢一點。”

劉疾休張開嘴,啜了一小口,吞咽時被嗆着了,咳嗽幾聲,又扯得傷口撕心裂肺的疼。

雪雁慌忙放下碗,想為劉疾休撫胸,可見他全身裹得像棕子一般,又不敢下手,急得眼淚都下來了,癟着嘴道:“公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嗆着您了。”

劉疾休憋住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呼出來,輕聲道:“雪雁姑娘,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別叫我公子,我叫劉疾休。你扶我起來,我自己喝。”

雪雁將手臂繞到劉疾休脖子后,另一隻手扶住他的腰,劉疾休雙手撐着床面,咬着牙緩緩地支起身子坐了起來。他接過雪雁遞過的紅糖水,幾口就喝完了。雪雁又拿來濕毛巾,輕輕拭去了他嘴角的水漬。

雪雁道:“公子,我扶你慢慢躺下吧。”

劉疾休搖搖頭。喝了紅糖水之後,他覺着自己精神了些,對雪雁道:“謝謝你,雪雁姑娘。我想坐會兒。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能行的。”

雪雁給劉疾休披上外衣,又輕輕牽了牽被子,說道:“公子,您坐會兒,我去請公主。她交待了的,您醒了就叫她。”雪雁輕快地飄出了房間。

劉疾休靜靜地坐着,聽不見一點聲響。整個齊王府異常安靜。

劉疾休瞄了一眼窗外,什麼也看不見。

雪雁姑娘很細心,將房門掩得嚴嚴實實的。

他無法判斷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肚子咕咕地叫起來,他才想起自己今晚沒吃晚飯。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夜啊。想起荊王府的那一幕,劉疾休現在脊背都發涼。

他偷偷摸了一下身體,還好,自己那東西還在。多謝齊王啊,要不是他,自己就成不男不女之人啦。

劉疾休把頭靠在牆上,剛閉上眼,就聽見吱呀一聲響,門開了。

雪雁跟着劉蒞彤來到床邊。

雪雁叫道:“公子,公主來看您了。”

劉疾休睜開眼,見是劉蒞彤,心生不安:自己何德何能,竟讓一個公主牽挂自己的傷情,深更半夜地親自來探望?

劉疾休急忙向劉蒞彤低頭施禮道:“小民劉疾休見過公主。”

劉蒞彤連連擺手,道:“疾休不必多禮。”又對身後的雪雁吩咐道:“雪雁,把燕窩羹給公子喝了。”

雪雁遞過一碗燕窩羹,道:“公子,這是公主親自給你熬的燕窩羹,趁熱喝了。”

劉疾休接過碗,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他望了一眼劉蒞彤,劉蒞彤微笑着看着他,輕輕點頭。劉疾休急忙仰起頭,將要滾出眼眶的淚水倒了回去,大口大口地將燕窩羹喝了。

劉疾休喝完了,將碗遞給雪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謝謝公主。”

劉蒞彤烏黑的羽睫閃幾閃,又關切地問道:“你的傷好些了嗎?”

劉疾休笑道:“一點皮外傷,不礙事,過個三五日就會好的。”

劉蒞彤輕蹙柳眉,臉色戚戚,歉然說道:“疾休,你遭受的苦痛都是因為我。你若不是為了引開那些黑衣人,也不會誤入荊王府,受此折磨。疾休,請受蒞彤一拜,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說著,劉蒞彤抬起手,向著劉疾休深深一揖。

劉疾休慌忙搖手,側過臉喊道:“公主,你折殺疾休了。雪雁,快扶公主起來。”

雪雁欲拉劉蒞彤,劉蒞彤還是堅持行完大禮,才直起身,道:“疾休,你為了救我,連命都不在乎。我表達一下謝意,這是應該的。榮卓尊你為大哥,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我卻能理解。今後,我也叫你疾休哥哥。”

劉疾休心道,霍榮卓尊我為大哥哥不是認為我俠肝義膽,只是覺得我鬥雞走狗是高手中的高手而已。只是現在齊國的公主又要叫我一聲大哥,不知到時又有多少人會妒我入骨。

劉疾休轉念又一想,嘿,我就是要氣氣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不是瞧不起我這個小獄卒嗎,我就是有好運。

劉疾休回過頭對劉蒞彤道:“公主如此高抬疾休,實在惶恐。你看今晚在相府,就因榮卓尊我為大哥,把玉瑤小姐的宴會都攪了。對了,公主,榮卓也安全吧。”

劉蒞彤淺淺一笑,道:“疾休哥哥,我怎麼稱呼你是我的事,別人怎麼看你是他的事。榮卓與你也一樣,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平日裏見他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誰也不看在眼裏。但他為了你卻是義氣昂揚,毫不讓步。在護着我時,也是很有大丈夫的氣魄,毫無懼色,一直安慰我。”

劉疾休道:“哦,榮卓不愧為大司馬大將軍家的公子。你們是如何脫身的?”

劉蒞彤道:“是榮乾打跑了黑衣人,然後把我送回家,他兄弟倆才回去。回家后,我去稟告父王遇襲之事,才得知你在荊王府被當作強盜打了。我向父王講述了事件的經過,並告訴他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好好感謝你。”

劉疾休打斷了劉蒞彤的話,道:“齊王才是我的大恩人。若不是他,今晚我可能就死在荊王府了。”

劉疾休想的是,若真被割了,就自行了斷。

劉蒞彤熱切地看着劉疾休:“疾休哥哥,可你是救我在先呀。後來,我父王為你說情,也是應該的。我父王這個人,就是嚴厲了些。不過疾休哥哥,我告訴你,他很怕我的。我叫他好好賞賜你,他一定會這樣做的。”

劉疾休想想自己現在的待遇,也覺非常暖心。自己原本是被荊王送給齊王做太監的,齊王非但沒有割了自己,還命醫官給自己包紮傷處,將自己安置在如此舒適的客房裏,真是自己的造化啊。

他感激地施禮道:“謝謝公主的關照,謝謝齊王的恩澤。疾休今生願為公主和齊王效犬馬之勞。”

劉蒞彤也回禮道:“疾休哥哥,你不必這般客氣。你現在重病在身,早點休息吧。明日起,我指派一個醫官專門為你療傷。雪雁,今晚你就留在此處,照顧我疾休哥哥。”

劉疾休再三推辭,劉蒞彤才把雪雁帶走,特意在門口安排了一個侍從,隨時聽候劉疾休的召喚。

也許是身體虛弱的緣故,劉疾休剛剛躺下,就睡著了。

“咨謀,咨謀。”

劉疾休聽見有人在輕聲喚自己的名字。他睜開眼,見是太爺爺,急忙想起身跪拜,可是他的手腳都不聽使喚了,只能在地上滾動,疼得直叫:“太爺爺,請恕咨謀無禮,我站不起來了。”

太爺爺像哄小孩似的,道:“咨謀乖,咨謀別動。太爺爺不怪你。你受了傷,你就這樣躺着吧。”

“謝謝太爺爺。”劉疾休大口的喘着氣。

太爺爺就在他的眼前,可他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模模糊糊的,他看不清太爺爺的臉。

太爺爺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罩在劉疾休身上,讓他感到很壓抑。他只好閉上眼,掩飾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太爺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回到高高的殿階上,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遺憾:“劉寒風,還是像他父親那樣乖張暴烈,手段如此狠毒,怎配做一國之君啊。”

太爺爺怎麼知道我是被劉寒風打的?劉疾休急忙解釋道:“太爺爺,我不是花賊,我是路過荊王府,不小心從圍牆上掉下去的,我沒做任何壞事。”

“我知道,我知道。”太爺爺拉長了語調說道,“這個昏庸無能之輩,還要興風作浪啊。”

劉疾休怕太爺爺擔心自己的安危,給他講了自己脫險的事:“太爺爺,是齊王救了我,還請了醫官給我治病。公主還說,從今以後會保護我的。”

“一派胡言,劉夢北更不是個好東西!”太爺爺突然發火了,咆哮聲在大殿裏迴響,“你以為他是在救你嗎?我叫你別和姓劉的來往,你為何不聽?劉咨謀,我告訴你,你很快就會大禍臨頭了,你就聽天由命吧!”

太爺爺怒氣沖沖地走了。

“太爺爺,咨謀知錯了,太爺爺,您別走,您別走……”劉疾休揮舞着雙手,急切地呼喊道。

“疾休哥哥,我沒走。”

劉疾休睜開眼,發現自己緊緊地抓着劉蒞彤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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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魚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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