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不是也想閉嘴？
葉遠致起先還真沒被那顆石子打出個好歹，可偏偏他那一下跪的太紮實，兩個膝蓋當場血流如注，站都站不起來。
葉白霜也沒打算一杆子把人打死，她剛才打葉遠致，事後還能解釋成怒急攻心失了分寸，可要真攔着不讓葉遠致看大夫就說不過去了。
“先回府吧，然後請個大夫來瞧瞧。”
祝玉早就被嚇成了鵪鶉，哪還敢挑什麼刺，連忙找了兩個下人抬起葉遠致就往葉府走。
“請什麼大夫？摔死了活該！”陸惜冷哼一聲，倒也沒真的阻攔。
一行人匆匆回府，卻發現安平候一家還在正堂里坐着。
葉白霜看了眼一見陸家兄妹就白了臉的安平候夫婦，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還以為這家人應該早就跑路了，想不到膽子還挺大。
“呦，還沒走呢？知道我要來，專門留這給我女兒賠罪的？”陸惜當即冷笑一聲，率先開口。
她本來沒打算來葉府，這地兒髒的很，來一次糟心一次，可又擔心她不在閨女被人欺負，這才憋着氣過來了。
只能說安平候一門實在倒霉，恰好撞到了槍口上。
安平候夫人直接被噎的臉色發青，當即就要翻臉，卻見跟過來陸奉抬了抬手，一排禁軍齊齊上前一步，手全部按在綉春刀上，完全就是一副誰亂說話就砍誰的架勢。
“……”安平候到底是在官場混了多年的老油子，連忙把侯夫人一按，腆着臉笑道，“陸小姐這是哪裏話？我們兩口子也是苦主，可不得在這等葉大人給個交代。”
被下人抬着安置到椅子上的葉遠致只覺得腿更疼了。
安平候這話擺明了就是想追究責任。
明明是兩家一起商量出來的齷齪事，現在被安平候這麼一推，倒全成了葉家的過錯。
可哪怕他心裏憋屈死，實話也是不能說的。
難不成要跟陸惜說，他跟安平候是同夥？為的是算計葉白霜清白，結果卻把葉白曦給搭進去了?
他又不是嫌命長了！
陸惜對安平候所謂的‘苦主’有多大水分心知肚明，可這件事還真不好追究，直接說破葉家和安平候固然丟臉，可葉白霜的名聲也得跟着搭進去。
用玉瓶打瓷罐，她又不是瘋了。
“巧了，我也是來要個交代的，不如一起？”
安平候鬆了口氣：“好說好說。”
陸家人果然看重葉白霜，為了閨女名聲，就連他們的算計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真能把葉白霜娶進門，還怕拿捏不住陸家？
可惜有了今天這一出，這事只怕更難了。
都怪祝玉和葉白曦這兩個蠢東西！
察覺到安平候面色不善，祝玉縮了縮脖子就想離開：“我先去請大夫。”
安平候哪能讓她跑路？
“派個下人去就行了，你留這。”
恰好剛剛收拾完的衛和澤也到了。
他先前在藥物驅使下在葉白曦身上狠狠逞了頓威風，這會兒葯勁一散，連腿都是軟的，走路都得下人攙着。
“父親，我不會娶葉白曦，納妾也不行。”
見他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個，祝玉頓時白了臉：“衛世子，今日之事雖是意外，可白曦的身子都被你佔了，你若是翻臉無情，就是逼她去死啊！”
事關葉白曦終身，祝玉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了，刻意將話說的十分直白。
“她是要絞了頭髮做姑子，還是乾脆去死，都與我無關。”衛和澤眼神冰涼，說話更是不留餘地，“況且是不是意外，你心裏沒數嗎？她葉白曦喜歡我，就藉著霜兒的名頭騙我，下藥促使我做下錯事，你還有臉說這是意外？我不追究你們母女褻瀆我對霜兒的痴心，就已經夠仁慈了！”
祝玉這才算是吃到自己釀下的苦果了。
她先前為了平息安平候夫婦和陸奉的怒火，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個頭上，現在再想反口卻是晚了。
衛和澤話說的巧妙，輕輕鬆鬆把整個安平候府摘了出去不說，還不忘向葉白霜表衷心。
“白霜，我知道今日之事會讓你惱上我，也是我糊塗，才沒看破她們的伎倆，可我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事，全是因為我以為那是你啊！”
葉白霜抽了抽嘴角：“衛世子，你是不是不長記性？奪女子清白是為無恥，事後推三阻四不想負責是為卑劣，明知我身負婚約，還試圖污我名聲，是為下流！試問，就你這樣卑劣無恥下流的人，哪來的那麼大臉跟我說這些？”
“說得好！”陸惜拍了拍巴掌，“我也想問問，衛世子攀扯我閨女是打的什麼主意？是陛下的賜婚不好使，還是我陸家沒人，讓你有膽子這麼欺辱？”
衛和澤早先將葉白霜視為囊中之物，就算之前在攔轎時失了臉面，也只當是葉白霜氣他不敢抗旨，心裏想着事後哄哄就行，哪料到葉白霜會一點面子都不肯給他！
“白霜，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難道非得讓我把心剝出來給你看看？我……”
陸惜被噁心了個夠嗆，忍不住道：“大哥，我不想聽他說話，讓他閉嘴。”
陸奉應了一聲，轉眼就有兩名禁衛提着刀站到了衛和澤旁邊。
“……”衛和澤頓時啞了聲，再不敢往外冒一個字。
只能在心裏暗恨陸家人野蠻。
安平候夫人見兒子被威迫，頓時坐不住了。
“二位這是幹什麼？我兒縱然有錯，也只是錯在痴心錯付，可你們這……”
陸奉瞟了他一眼，涼涼道：“你是不是也想閉嘴？”
“……”
安平候夫人也不敢吱聲了。
陸惜見這些人總算消停了，這才慢悠悠道：“我跑這一趟可不是為了聽這些臟事的，葉遠致，我就問一句，我要帶霜兒走，你肯是不肯？”
“惜兒，霜兒是我的嫡女，而且眼看就要遠嫁，你忍心連我們父女最後一點相處的時間都要剝奪嗎？”
陸惜點了點頭：“忍心。”
葉遠致：“……”
“母親，女兒還有一事要處理。”葉白霜巴不得趕緊走人，但走之前，該算的賬也得算清楚。
被葉白霜阻了一阻，陸惜也不惱：“行，有什麼要處理的都處理乾淨，娘給你撐腰。”
葉遠致只當葉白霜還念着父女親情，捨不得走，連忙跟着開口：“是啊，霜兒，你心裏若還有氣，儘管說出來，父親給你做主。”
葉白霜冷笑一聲，直指祝玉道：“祝姨娘，還請你把先前那個口無遮攔污衊我清白的那個丫鬟交出來。”
“霜兒，這……”祝玉當下腦殼就是一昏，那丫鬟是她院子裏的，也是受了她的差遣去污衊葉白霜，現在若叫上來，那丫鬟要是供出她來可怎麼辦？
“怎麼？姨娘這是捨不得？”
葉遠致也看出她的遲疑，心中不禁惱恨，先前還覺得祝玉體貼，現在看來卻是婦人之仁，不過一個丫鬟，舍了就舍了，怎麼還推三阻四？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叫過來給霜兒賠罪！”
那丫鬟被提上來時，早就哭的淚水漣漣，撲着就想去抱祝玉的腿。
“夫人救我啊，我真是無心的，我也是擔心小姐啊！”
葉遠致為了做給陸惜看，當下提着傷腿把丫鬟一腳踹開，又溫聲問葉白霜：“霜兒，這丫鬟你想怎麼處置？”
“既然是姨娘身邊的丫頭，我也不好越庖代俎，祝姨娘，你說該怎麼處置她才好？”
祝玉正是心虛的時候，生怕給了這丫鬟胡亂開口攀扯的機會，連忙道：“這丫頭既然敢搬弄是非，就是對主家不敬，便賞六十板子，發賣了吧。”
六十大板挨在身上，怕是不死也殘。
那丫鬟本將祝玉看作生機，哪料她會做的這麼狠絕，不管不顧道：“我是冤枉的，不關我的事，是……”
祝玉神色狠厲，對家丁呵道。
“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