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站 艾倫關鍵時刻流露真情
“不,不是這樣的,艾倫!”別人告訴他。
艾倫此刻正在聽着,靜靜地閉眸聆聽着。
應該是這樣的,接下來所要描述的即將展開的才是真正的事實。
不過那個年代,房間內並沒有安裝監控器,景津大學的跑道外圍也並沒有出現紫紅色的越野自行車。
“伊莎貝爾,在哪裏?”布萊恩問。
女僕正在打掃外堂及走廊四周——她見了布萊恩少爺,眼神久久抽離不開。
艾達,她看呆了。
頓了半會兒,女僕才緩過神來,回復道:“哦!”
“她人在樓上面,歇息呢!”
等布萊恩走之後,作為伊莎貝爾這個外來者的不擁護者,艾達埋怨與懷恨在心,“真是同仆不同命啊!”
“憑什麼她受一點兒委屈就可以撇下一切的雜活兒,扔給我干呢?”
布萊恩進入房間,卧室門並沒有緊鎖,而是虛掩着。
伊莎貝爾聽見外面有人詢問了一聲,“伊莎貝爾,有人在嗎?”
“伊莎貝爾小姐?”
伊莎貝爾被陌生男人的聲音驚了一跳,霎時間落下手中的睡袍,此時她正衣不裹體,完美的身材曲線在陽光的暴露之下若隱若現,盡顯曼妙的姿態。
此時伊莎貝爾神色慌張,趕緊往衣櫥里翻找衣服,剛才由於發現傷口化膿的地方將衣服給弄髒了,所以她現在準備換一身新的衣服。
只聽見一聲喑啞低沉的推門聲,伊莎貝爾便顧不了那麼多了。
陽光底下,她縱身一躍,鑽進被褥里,縮成一團,在冬風凜冽中瑟瑟發抖。
但她要故意做出一如平常的輕鬆狀態。
“嗨嘍,原來是布萊恩先生,您怎麼來了?”伊莎貝爾詢問。
他推開門,出現在她面前。
“你沒事兒吧?”
“我聽說,你……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了。”布萊恩問,關心道。
“哦!我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伊莎貝爾神色緊張,說道,望向布萊恩。
“哦!我可以靠過來一點兒嗎?”
“站在這裏稍微有一點兒冷。”布萊恩說。
伊莎貝爾啟齒吸了一口氣。
她答應道:“行……”
布萊恩慢慢地將椅子移動了過來,走到她的身旁,因為床邊牆壁處斜對着一個火爐。
見到布萊恩本人時,而且與艾倫的朋友靠的這麼近,伊莎貝爾的臉蛋愈發彤紅。
別忘了——此時自己正是衣不附體。
儘管上面裹着一床被子,誰也看不見。
“伊莎貝爾,你的臉怎麼了?是發燒了嗎?”布萊恩詢問,正要伸出手去觸摸,此時伊莎貝爾本想反抗,可是這樣做的話,那麼她的真實處境就暴露了。
於是她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的額頭上附着——此時它像是一塊溫熱的馬鈴薯一樣敷在她冰冷較弱的肌膚上,肌膚之下的血管隱隱可見。
“先生,你……”伊莎貝爾吞吐道。
“有什麼事嗎?”布萊恩落下手掌,詢問。
“你不可以先迴避一下?我的……腳受傷了,化膿了,想用藥及時敷一下。”伊莎貝爾快刀斬亂麻道。
“嗯……你為什麼會來看我呢?我並不值得你這麼關心,上次舞會你已經知道了吧?我是假扮的……根本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或者出身什麼名門貴族。”伊莎貝爾說。
“我知道了,否則,為什麼會叫你伊莎貝爾呢?你的原名就是伊莎貝爾,並非安娜貝爾,虧我還……”布萊恩說。
“還什麼?”伊莎貝爾問。
“哦!沒什麼。”布萊恩回答道。
他已經知道伊莎貝爾喜歡除他之外的人了。
“布萊恩。”伊莎貝爾稱呼道。
“嗯?”布萊恩注視着她灼灼得有些火熱的目光。
伊莎貝爾打斷他們兩者的對談與交流。茱莉亞小姐正拎着包在外面觀候。
“這不是真的,艾倫,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利用艾倫,把他當成踏進上流階層的工具。”伊莎貝爾從景津大學的校門衝出來,對艾倫發誓道。
在接受到艾倫質疑的目光時,她的心都破碎了,明明她那麼愛艾倫,眼淚在她發紅的眼眶之中來回滾動着,她愛她,怎麼不愛?
她好想要親口告訴自己喜歡的是艾倫,而只是把布萊恩這個人當做男閨蜜罷了。
伊莎貝爾頓時間將眼淚給遏制住了,她極力剋制住自己洶湧澎湃的感情,起身走出屋外,“告辭,艾倫.切斯特頓,謝謝你一直以來給予我的照顧與幫助,我要走了!”
“對於你,對於你而言,我依舊是那個小小的微不足道不被任何人放在眼裏也不值得任何人尊重的女僕人,此後一別,你想見也無法再見到我了。”伊莎貝爾轉身提着行李箱離開。
艾倫一如既往地像那一天質問她:“伊莎貝爾,你喜歡我,不是嗎?”
伊莎貝爾愣住了。
她脫下遮陽帽,背對着他。
情緒複雜地說:“我憑什麼喜歡你?”
“你目前依舊是茱莉亞小姐的未婚夫,她只配與你這種身份有地位的人締結婚約……反之,也是這般,理應如此。”
“請容許伊莎貝爾,在此恭祝你們幸福,還有——先生,您是從哪兒聽來的胡言亂語,風吹草動?”
“就算是我喜歡你——也恐怕只是暫時屈服於你那優雅迷人的外表與閃閃發光的金錢地位罷了。”
“你可真夠狠心的,伊莎貝爾!”艾倫專註地盯着她倔強而執拗的不屈服於任何一個人的背影道。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日子,原先的那個伊莎貝爾早就變得伶牙俐齒了起來。每一句尖酸而刻薄的言語,都深深地抓撓直擊着他的心臟。
“假如我愛你呢?”艾倫問。
伊莎貝爾的心臟仿若北稍門給擊中了一下,隨後她笑了笑,坦言道:“先生,您是在打比方嗎?”
如今,她有一次掙脫了艾倫的手掌心,此種怪異的舉動,徹底讓艾倫失去了再等待她妥協一步的耐心。
艾倫走了過去,停在伊莎貝爾身前。
此刻,他垂頭凝視着伊莎貝爾。
如此這般禁錮,任由她徒勞地擺脫與掙扎。
伊莎貝爾神色複雜,不知道艾倫這一舉動是出於什麼動機。
但是她不能夠陷得太深。
她深知,一旦陷進去,便再也無法回頭。
但此刻她徹底被艾倫突然來襲的溫柔的目光所包圍了。
漸漸的,她打開了心的閘門。
此時此刻,她但願這不是夢境,如若是夢境,她也寧願不要從這夢醒來。
她多麼想要親身告訴自己是喜歡艾倫的,可是……這一切的現實與社會因素導致她無法將這些實話說出口。
伊莎貝爾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擁抱我,挽留我?”
“可憐你,憐憫你,你這個自認為逃掉愛情魔咒的自以為是的女僕。”艾倫的口吻帶着似有若無的嘲笑。
對於他這種語氣,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艾倫些許的傲慢態度,讓伊莎貝爾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不服氣,以及艾倫神色的囂張,惹得她終於從他溫暖而禁錮的雙臂之中掙扎出來。
可是儘管再一次逃脫了,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艾倫臂力大得驚人,瘦弱的伊莎貝爾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艾倫望了望天空以及前方纖塵不染的林蔭大道。
伊莎貝爾放下沉重的行李箱,看向了艾倫。
她的視線始終脫離不開,他看向茱莉亞小姐時的那份直白。
他的眼神好像在坦言,她對於茱莉亞小姐明確的不愛與對伊莎貝爾的愛。
艾倫下一分鐘的手掌緊緊附着環繞在伊莎貝爾纖弱的腰際。
茱莉亞小姐扭頭就走了。
伊莎貝爾從來都沒有感受到世界上能夠具有如此溫暖與厚重的力量,給予她強烈的安全感與踏實感。
她好像在半空中騰身漂浮了起來。
這是屬於男人的力量,伊莎貝爾想着,他極具魅惑力的帶來骨感的喉結,沉穩有力給予人踏實與穩靠的胸膛臂膀,以及他的雙手在她手背上極具輕柔的烙下的一吻。
在此種情況下,伊莎貝爾漲紅了臉。
她的心為何還會像小鹿一般亂撞。
“艾倫,你明明知道茱莉亞來了,可還是徑直忽視了她的存在……”
“她方才就在屋外,你本來大可以迴避我的出現的。”
“伊莎貝爾,你如今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現今,我明確地坦白於你,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曾幾何時,他無比迷戀伊莎貝爾那份擔心的目光,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的眼神與目光才僅僅是一個方面,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由自主地被這個人所吸引了。
簡直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真是討厭!”
“有的時候,你說出來的話,真的令人覺得萬分掃興。”
“艾倫,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伊莎貝爾說。
艾倫肯定都不知道景津大學裏長久存在着的銘刻於石碑上的一句諺語。
但是,此時她的心何嘗不是違背了那句諺語所反射出來的哲理的。
“人生,這是一個人的冒險,若有所思又放空大腦的旅行,註定一個人走一個人回,不帶走任何紀念,最後燃燒,燃燒,連同羸弱而不堪一擊的心。”
她何嘗不想要做到放空大腦呢?
但是若有所思成了必要遵守的準則,她必須要恪守。
現在,她跟艾倫出奇一致的一樣矛盾。
艾倫他要毀了婚約,毀了切斯特頓家族的聲譽,使得整個莊園府邸的人都顏面掃地,臉上的光榮從此都蕩然無存嗎?
格雷一家會怎麼想她伊莎貝爾,切斯特頓又會怎麼想她,伊莎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