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孩的心思好難猜
“尚好,尚好!”
張玖陽大呼,滿意的看着女兒。
看了許久,終於欣慰的笑道:“汝有此等技藝,吾終不愁嫁矣!”
張玖陽精神煥發,執意讓女兒坐在自己身旁,諄諄善誘,要張明玉在他人面前顯露技藝,最終謀得一個上等人家。
這是張玖陽的心病。
只是張明玉哪有這等心思,別說她已經嫁給了沈興,感情上有了歸宿,就算是沒有,眼下她也不會想着這種事。
她一心想着如何開口,能從父親管理的資產摳出一道縫,從裏面漏點銅錢出來讓她開個飯館。
一開始她還按捺住心思,認真的聽講,只是後面只能越來越是心煩,趕緊的開口阻止張玖陽。
“爸,你現在別說這事行不行?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張明玉腆着笑臉,對着張玖陽豎起了一個小指頭,撒嬌的對着父親說道:“我今天找你只有一件事情!”
“一件事?”
張玖陽只是一愣,接着心裏就想開了。
他愣的不是一件事,而很多件事,自從妻子離世之後,女兒鮮少用這樣的嬌嗲的語氣與他說話,彷彿是在與他賭氣,又或者是受生活所迫,總是鮮少一些鮮活的氣息,張明玉這一下,就讓感覺張玖陽曾經的感覺一下子就回來了,妻賢女孝。
除此之外,張玖陽覺得女兒今天好不尋常,與往常大相逕庭。
他偏着腦袋細想,其實不止是今天,前些日子張明玉就已經不尋常了。
先是和沈興經常湊在一起,喜歡和兒郎混在一塊,然後是想着**食,對每天喝粥頗有異見,接着又不肯幹活,每每讓她到菜園子裏捉蟲都推三阻四好不情願,弄的張玖陽生怕菜園子生蟲,他無法交小林寺和僧凈交待。
最近她又搞出了新法製作的饅頭,然後今天又在張玖陽面前顯露未曾見過的算術,還向他撒嬌說只有一件事。
簡直太多太多了,枚不勝舉,莫非是……。
張玖陽聳着眉認真的看着女兒許久,看着她眉目初開,終於了有一點女孩兒的形象,他開口說道:“明玉,吾的女兒,莫非是汝相中了別家的兒郎,想讓為父請他人為爾作伐?”
張明玉:“……”
這是哪跟哪啊,張明玉覺得無法和父親溝通,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爸,不是的,我還小,沒想過結婚,再怎麼也要過好多年。”張明玉抱着父親的胳膊又蹭了蹭,說道:“我就是想和你借點錢,小林寺的錢。”
“小林寺的金錢?”張明玉話沒說完,張玖陽就心裏吃驚。
他額頭一抬,皺眉問道:“吾的女兒,莫非爾在外惹出禍事,需要錢財打理?”
“或者……爾需要頭面,想要裝扮?”張玖陽看着女兒面孔,心裏越發的肯定,出口道:“是矣,爾母親去世的早,我一男子怎會有女兒心腸!”
張玖陽幾乎擊掌,又是欣慰又有幾分難過,然後又有幾分愧疚的望着女兒,開口說道:“為父大意,不曾想過這些,汝休要怪罪阿父。”
說著,張玖陽就把手伸進了僧袍里,摳摳索索在僧袍里摳了許久,終於摸出一件東西,把它放在女兒的手心上,對張明玉內疚的說道:
“為父身無旁財,唯有這一件首飾是汝母親昔日佩戴,留着做個念想,不想今日爾已要成~人,今日便把它轉贈於你,望你好自珍重,勿要遺失。”
張明玉早就發現手心裏拿着的是一個發簪,還是銅做的,上面墜着一顆寶石。
只看一眼,她就知道這是母親的遺物,當傾家破產的醫治,說不定如今就剩下這一樣東西,看到張玖陽把它拿出來給自己,張明玉莫名的有些感動。
只是,這並不是她的目的。
“爸,這是你的,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你留着做個念想吧。”張明玉告訴父親說道:“我只想要錢,很多很多的錢,你借給我吧,小林寺的錢。”
張明玉知道父親沒錢,不然不會躲到小林寺,因此特意強調借的是小林寺的錢。
只是張玖陽聽到她這樣說,又是一愣,愕然說道:“小林寺的錢財?明玉你莫非是要陷我於不義乎?”
“小林寺的錢財豈能借於你?九出十三歸,汝怎能還的起?此事休要再提!”
張玖陽一口拒絕了張明玉。
只是看着張明玉為難的樣子,想想,接着又問,道:“莫非是沈張氏有誤,夏日的賦稅準備不足,亦或者是官家又漲了賦稅,因此使你前來借賦?”
我爸的腦袋真好,想到一出是一出!……張明玉無語了,忍不住的想翻白眼。
“不是的!”只是想想,張明玉又忍住了,開口說道:“爸,這其實就是我要錢,和別人沒關係,我想做點小生意,行商……,哦不是,這是坐賈,就是想開一家飯店,開食肆。”
“哦,原來如此。”張玖陽終於知道,明白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不由得大鬆一口氣。
只是轉眼之間,他又是拒絕,道:“佛門借錢何其苛刻,小林寺亦是其然,九出十三歸雖是仁慈,比其它要良心許多,然也不易也,你身無旁物,用何抵財,此事休要再提!”
九出十三歸,利率算是高利率,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在南北朝的時候借貸的利率更高,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小林寺的九出十三歸已經是仁慈,然而需要抵押,張明玉顯然不能滿足這個要求。
張玖陽看着張明玉的樣子,又是傷心又是愧疚,忍不住建議道:“明玉,汝若是想要錢財,何其易也,爾這般才具,算術高明,隨意尋一高門大閥,為其女兒或者女眷理財,定然衣食有着,用度無憂,倘若是日後能開學講課,傳授本領,日後定能大家成就,名垂一方。”
“去吧,莫要在此自誤!”張玖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女兒。又勸着張明玉。
只是張明玉的心思顯然不在這裏,好不傷心,抱着父親的胳膊不停的央求,撒嬌,只是張玖陽像塊木頭一樣根本不為所動,任它風吹雨打。
然而就父女倆爭持不下的時候,沈興突然走了進來,拿起張玖陽几案上的賬簿瞅了一眼,然後執起筆在賬簿上添畫冊幾下,隨後放下毛筆放着一布袋銅錢就走。
張玖陽稀里糊塗的看着沈興,然後大驚,高呼,道:“緣起,你這是作甚,豈可肆意放縱。”
“還不快快止步!”張玖陽面色大變,趕緊喝住沈興。
只是沈興置之不理,抱着銅錢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嘴裏的說道:“小林寺差不多有一半是我的,百年之後,我師父肯定把它傳給我,難道我借錢也要抵押?”
“放心吧,我已經記在賬薄上了,你不會有麻煩的。”沈興施施然的往外走,腳下不慌不忙。
張玖陽看見,趕緊的撇下女兒,從蒲團上站起來往門外追了出去。
只是不想他前腳方走,背影剛剛消失不見,張明玉後腳就抱着一袋子銅錢,緊緊的摟在懷裏,沿着着牆腳跟灰溜溜的走了。
跑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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