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莊周夢蝶
孤府院中，孤息擺出一副驚訝的神色，面前則是氣勢洶洶而來的一隊人，個個目露凶光，臉色蒼白的流商就處在最中間。
作為孤家男兒，孤息自然不會露怯，驚訝之後也是陰陽怪氣道：“我道是誰這麼大陣仗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流商大少，咦？大少怎的坐在輪椅上了？四肢都還綁着繃帶？”
流商聽此，氣憤是必然的，不過動彈了下，就咬緊了牙關，想是牽動了傷口，稍微緩了緩，才憤然道：“孤息少爺，我落得現在這般下場，您可不要說您不知道！”
孤息樂了，攤手道：“流大少這說的什麼話？好似是我讓你成為這副模樣的，別說，若不是您現在出現在這裏，我還真不知道。”
“你！”
對於孤息的裝糊塗，流商可看不下去，不過還是忍下了，且似乎有所依仗，怪笑問道：“我聽說孤息少爺昨日到城外打獵了，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流大少問這個作甚？”孤息倒也未曾不認，但依舊一副不知流商何意的疑惑模樣。
“這倒是巧了，我昨日也到城外去打獵了，但沒想到竟是遭一歹人暗算，將我弄成這副模樣！”流商咬牙切齒地恨恨道。
“是這樣啊，那你可真夠倒霉的。”孤息深表同情。
“孤息少爺可是有所不知，那個惡毒歹人所用的兇器，便是孤府的弓箭。”流商雙眼眯起，直直盯着孤息，好似一條鎖定獵物的毒蛇。
“我孤府的弓箭？”
孤息驚訝莫名，接觸到流商直勾勾的眼神，又是換上一副慍怒的模樣：“說來說去，流大少還是在懷疑我。”
頓了頓，不待流商有所回應，就接着嗤笑道：“我承認，我是看你不爽，之前也有過不快，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現在一心向學，可分不出心神去關注什麼阿貓阿狗的事。”
出乎意料的，流商對孤息的諷刺並不怎麼在意，且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笑道：“孤息少爺，你好像有些慌了呀。”
孤息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鄙夷道：“我慌了？流大少莫不是腦子也被人給弄殘了？”
“孤息少爺，咱們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了，把那個白衣混小子交出來，此事就此了結。”流商明顯不想再和孤息耍嘴皮子，直接開門見山道。
“流大少說的倒是輕鬆，帶了些人，纏了點兒紗布，就來誣衊我孤府，還要我交出什麼白衣小子，真當我是白痴啊，若是認了，我還怎麼在徐城混？”孤息冷冷一笑，瞪眼道。
“孤息少爺還真是冥頑不靈啊！”流商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我冥頑不靈？我看是流大少太過無理取鬧了吧，若你真認為我孤府與你身上的傷有關係，請拿出證據來，你說是我孤府的弓箭，可拿來一觀，若真是，我無話可說，任憑你處置，絕無二話，在場之人都是見證，可若是拿不出證據來，流大少你也要付出一些代價。”孤息振振有詞地朗聲說出這些，好似他真對此一無所知，是被流商陷害的一般。
而這些話也似乎見了效，讓流商一時啞口無言。
見此，孤息心中自得，乘勝追擊道：“流大少，怎麼不說話了？你這麼肯定是我孤家的弓箭，何不把兇器拿出來，大家一看便知真相如何。”
“兇器，不在我這兒，不過我的手下認出來了，就是你孤家獨有的。”流商強撐着說道。
“這可是一面之詞哦，做不得數，不過你可以讓你的手下出來對峙，若是真能說出個中細節，也可給你增加些信服力。”孤息一副“我為你着想”的好心人模樣。
“那些個狗奴才，早就被我殺了，他們不配活着！”流商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羞恥的事情，蒼白的臉上竟是都有了些許紅潤。
聞此，孤息攤手無奈道：“這樣就是死無對證啊，那我也沒辦法了。”
話音剛落，流商就猛地抬起頭來，憤憤不平地喊道：“你好像什麼都料到了，此事和你逃不了干係！”
孤息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模樣：“流大少你這樣可就高估我了，我勸你還是先養好傷，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若是堅持，真正的兇手可就要逍遙法外了。”
“莫長老，看來還是要麻煩你了，辦成此事，定有重謝，我亦會在兄長面前為你美言。”流商眼睛盯着孤息，嘴上卻是在對另外一個人說話。
接着，就見流商身後一名瘦高的老者站了出來，笑眯眯的樣子很是和藹慈祥。
此時的孤息則是無比慎重起來，因為當這位老者走入眾人視野中時，便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在此之前，誰都不曾在意老者，很明顯，這是老者刻意發出的威懾。
“這位是？”孤息面上不慌不忙，恭敬問道。
“老朽來自靈蘭宗。”老者，也就是所謂的莫長老，微微笑道。
“原來是靈蘭宗的長老，真是失敬，失敬。”孤息一副怠慢了對方的知罪模樣。
“老朽只是外門的一個最低級的長老，當不起孤息少爺如此。”莫長老嘴上雖這般說，但整個人時時透露出一種快來膜拜我的高傲氣息，讓孤息很是生厭。
“長老此來，也是要興師問罪嗎？那孤息可真就委屈了。”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憎惡，孤息苦笑道。
“不，老朽只是想還大家一個真相，不會冤枉了孤息少爺，當然，也不會讓流商少爺的血白流。”莫長老和煦笑着，說的這些話將自己塑造地無比正義。
如果不是流商請他出來的那些承諾，孤息還真以為來了個青天大老爺呢。
“長老要如何查明呢？”孤息配合著問道，同時也想弄清楚這老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孤息少爺請看這個。”莫長老說著，從袖子中拿出一個明黃色的紙符。
“這是什麼？”孤息疑惑。
“只需在這上面滴上流商少爺的一滴血，待我驅動它，就可以在徐城任何一個角落找到三日之內曾沾染過流商少爺血跡的任何物品，老朽如此說，孤息少爺可明白這說明了什麼嗎？”莫長老自得一笑道。
“果真如此神奇？”孤息面上驚奇，心中卻是有些慌張，因為若是真的，那昨日射中流商的箭就會在他孤家找到，方才的一切辯解都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