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父女溫情
“那倒也是……世事無絕對嘛！那……你這麼說，是為何啊？”
冷老爺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冷雪，認真地問道。
“乖巧雪兒，你有什麼事要阿爹做的嗎，你儘管告訴爹爹，你要是有事卻又不告訴爹，爹爹可就會擔心得茶不思飯不想的啊！……”
“嗯……您派去的那些人，我怕會驚嚇到方公子……”
冷雪振振有辭地說道。
“所以，可否叫他們遠離我們一點？這樣我們就可以自在一點了。”
冷雪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樣子，令得冷老爺都撫須笑了。
“而且，以我和小侍的身手，您還怕別人會傷害到我們嗎？”
“好吧。明天，我就吩咐，讓他們保護你的時候，不讓你看見。”
冷老爺倒了杯茶，一邊喝着茶，一邊說道。
“只不過，那個方小子，你可不能讓他傷害到你啊，或者欺負你！”
“爹~！你怎麼也這麼想了呢！據我觀察，方公子，他並不是市井裏那些粗俗的人！我覺得，他不會隨便欺負別人的！”
冷雪揉了揉雙手，說道。
“今晚，他和我相處如此長的時間，我卻是發現，他不會武功。”
冷老爺的肩膀，確實是寬厚極了，冷雪幫他揉着揉着，她自己的一雙小手，不知不覺間也累了。
“雪兒，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武功？”
“你的功夫，目前，還沒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平時還是要加緊練習，不要顧着遊山玩水，把武功和學業荒廢了，就不妙了。”
“現在，光以你的眼力，尚還沒有到能以心力看透他人武功的境界……”
冷老爺意味深長地對着冷雪說道，頓了頓，起身走到一個柜子前。
“你是還看不出方道靈會不會武功的……你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於天真了……”
冷老爺拿出一個紫檀木做成的小盒子，抽出幾張被裁減得四四方方的宣紙。
然後，魁梧的他，坐回到了椅子上，把那一沓宣紙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俯頭繼續喝茶。
“嗯……爹，讓我來幫你倒杯茶吧！”
“這點小事，就讓女兒做吧，平常的時候，您都不常在家，現在好不容易和女兒有相處的時間了，倒茶這樣的小事，怎麼能勞煩您呢？”
冷雪似接似搶地從冷老爺的手裏拿過頂級的紫砂茶壺，在冷老爺手中的茶杯里斟了一杯茶……
“您整天那麼忙，還要勞神為我操心各種各樣的事，女兒，於心不忍……”
直到湯色似黃似綠的茶水快要從茶杯邊緣滿出來，冷雪手上的動作，才緩緩地停止。
“女兒呀，你是不是怪爹爹多事了啊？”
冷老爺望着手裏慢慢散發著熱氣和茶香的茶水，凝神看了看。
於此時，冷老爺心裏也突然有了些許想法。
一想到桌上這茶回味無窮的味道，冷老爺看了看在自己手上顯得微小了點的茶杯，竟閉眼想了想。
轉而，冷老爺睜開雙眼，迅速將手中的小茶杯放於胸前的桌子上，立起身來，微笑地說道：“雪兒啊，來，看看，爹爹為你準備了一些東西。”
“嗯？什麼！”冷雪走了幾個碎步，湊近了冷老爺。
“女兒啊，這些手抄的資料，你拿去看一看。”
茶香四溢，飄香滿屋，可是--冷老爺不知道要如何下口！
因為，茶杯和茶杯里的茶水--實在是太燙了！
可是，茶的香氣又異常香濃！
此茶味道甘甜可口，飲后令人肺腑感覺舒爽無比，精神倍增。
“這是爹爹派探子收集的關於方道靈的所有信息，爹爹可全都查清楚了……”
“你要好好看看，順帶可以用這些信息，嘗試問問方道靈，試試看看他的為人，看他是不是老實人，不要枉費了爹爹的苦心。”
冷老爺身軀如山般巍然坐立着，伸手指了指桌上一沓訂製得整整齊齊的宣紙，而後捏起桌前的小茶杯，慢慢地品了幾口。
“您的消息可真快啊！爹！”
冷雪離桌子還有幾步之遙，還未看到桌上的那沓宣紙的內容，遲遲緩緩不想動，似是拒絕的架勢……
雖然，冷雪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來，然而俏俊的臉上卻是一副似乎不想看的神情。
“嗯。……這些內容，能夠幫助你更多地了解到方道靈。”
冷老爺不說話了，全神貫注地喝着茶，自斟自品起來。
“嗯……。好吧。那我拿回去再慢慢看吧……”
冷雪淡淡地說道。
“嗯嗯嗯……呵~呵~呵~呵~，女兒啊，爹還有樣東西給你看……”
冷老爺爽朗的笑聲伴隨着深厚的內力發出，似乎就要震破金碧輝煌的大廳，直通達到那深夜裏屋外的蒼穹……
只是，深厚的聲音，卻又被冷老爺恰到好處地控制在這個大廳之內，而又沒有傷害到任何其他的人或事物。
“嗯……？什麼？”
冷雪嘴上沒說，心裏默默想了一下，爹爹今天要給我看的東西，未免有點多了吧……
恍然間，微微一股莫名的傷感從心底間湧起，錯然之間，竟忘了繼續問冷老爺。
冷老爺也不回答冷雪疑惑之間的提問，起身，走到一個紫檀木書櫃前，拉出柜子的抽屜……
冷老爺取出一卷精美的宣紙製成的畫卷，任由其裝飾在身上的綢緞絲蔓垂下，也不顧梳理……
隨後冷老爺徑直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將彷彿是道家秘卷或是江湖上哪一個絕密門派擁有的記載絕世武功的秘卷遞給冷雪。
“爹，這又是什麼……？”
任是冷雪從小到大見過世上無數奇珍異寶，此時，也不禁好奇她父親拿給她的是什麼東西。
“額……”冷老爺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頓了頓，冷老爺便又說道：“這是方道靈的畫像，哈~哈~哈~……這個方小子恐怕不知道，也想不到……”
說著，冷老爺止不住地笑了。
“……他在雲城大街上為雲城人畫了那麼多幅畫像，自己卻也被人悄悄地畫成了畫像！哈~哈~哈~哈~……”
冷老爺自顧自抑不可止地哈哈大笑着。
冷雪伸手推開了畫卷，畫卷緩緩地伸展着，慢慢展示出宣紙內面畫著的翩翩少年的畫像。
面對獨自看着她的一個英俊少年的畫像，冷雪的臉，瞬間不知為何變得格外通紅了，或許是因為古樸的畫像畫得格外逼真傳神。
怕被發現的冷雪，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就要合上畫卷。
可是，展開了的畫卷，似乎不止一層，顯得格外厚實沉重，冷雪側眼瞄了瞄畫卷的邊緣，拿自己細蔥般稚嫩的手指揉了揉畫卷……
果然，第一層宣紙下面還有第二層畫卷，冷雪趕緊悄無聲息地掩蓋着自己內心的慌亂，把畫卷上面第一層的少年的畫卷卷了起來。
冷老爺，始終保持默不作聲，坐着似乎一動也不動，只是不快不慢地喝着茶。
即使方才冷雪看着畫卷露出些許馬腳，冷老爺也裝作沒看見一樣，眼神平靜，茶水倒了一杯又一杯，喝個不停……
冷老爺一副陶醉之色，無聲中蘊孕出一種氣息，隨着茶葉的香氣飄滿整間外觀看起來大氣磅礴的屋子裏內飾華麗的空間。
“女兒啊，這個茶真的是很好啊！很甘，很甜，很香，很美味，很可口，又很燙！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冷老爺自己的聲音漸漸用自己的笑聲替代了……
“哈哈，那是當然，女兒天生的調配茶水的天賦，不止是異於常人，而是超前絕後啊。”
冷雪低頭看着第二張畫卷，聽着冷老爺說著話，開心地笑了。
“那倒也是，按年紀來講，那時候你還小，照理說，你這麼說，如此誇你自己，也是沒錯的。”
“只不過，世間的事，恐怕未必總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那樣，未必就後無來者！……世事難料啊，後有來者，也未必，有些事兒，有人可以把它們做得比我們更好，也是有可能的。”
冷老爺啜了一口茶，又說道。
“嗯。那倒是。不過，有誰可以小小年紀，就發明了這麼多的茶藝配方。那時候我才五、六歲。”冷雪說。
“事實，確實是這樣，但那也是因為這裏面爹的功勞和你自己的努力啊。爹對你的栽培，和你自己的天資過人、辛勤努力，共同作用下，爹才能喝到這種我們冷家獨創獨有的茶。”
“茶各種顏色，就像天上的彩虹一樣；味道像仙水和甜甜的蜜汁混合的，不只是色香味俱全，創造出這麼多種茶的意境，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你那時候的行舉，確實是讓人不得不感嘆小孩子的想像力，真的是空前絕後的啊！”
冷老爺欣悅地說著話。
“只可惜，茶水太燙了!”冷雪撒嬌地說著。
“哈~哈~哈，沒事！爹爹的功夫你還是知道的，以爹的功力，小小的一杯茶水還不足以燙得了爹的手的。”
冷老爺微微向上揚起嘴角，不以為意地說。
“這些年，我又把我們家的茶的種類豐富了，還有更多以前沒見過的顏色和味道，下次我拿來給爹嘗嘗吧！”
冷雪正色地說道。
“好啊。”
冷老爺驕傲地看着冷雪，似乎為有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女兒而流露出自豪的神色。
“你倒茶的功夫越來越穩了，已經可以將茶水瞬間傾倒而又準確無誤、恰到好處地落在最狹小的茶杯里。保證茶水滴水不漏，又有一種恰到好處的‘點到即止’的氣勢！”
冷老爺，和藹地對着自己的女兒說著話。
“既不會驚嚇到等着斟茶的人，又給人帶來一種震撼，這就是以小化大，乾坤挪移的境界。看來，雪兒，你在武功上的造詣，將禪、武和生活，三者合而為一的領悟，又有些進步了。”
“謝謝爹的誇獎！女兒會更加勤奮努力，不辜負爹的期望的……”
冷雪恭恭敬敬地對冷老爺作揖拜了拜，說道。
“嗯。爹明白！雪兒。”
冷老爺，碩大的身軀掩不住他自己的威嚴。
“嗯。謝謝爹。”冷雪回道。
“那麼，你今晚，有沒有在和方道靈的相處中看出些什麼端倪嗎？”
冷老爺似有所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