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首人空
小侍對冷雪如此盡心盡責，冷雪對待小侍也尤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她們二人，即使互為主僕，實則在江湖上的形象則更像是一組默契十足又形似鬼使神差的主僕雙雄的存在。
……
一剎那的失神過後，冷雪瞬間便又迴轉過了神來了……
她身後的貼身侍衛小侍，已然先她一步踏入了客棧裏面。
不急，冷雪又一個轉頭，又一次地看向了遠遠處臨近海邊的街巷……
那位之前立在椅子上的少年，已經忽閃一般地消失不見了……
一面又一面亂花迷人眼的旗幟騰空飄揚着，分不清哪一面旗幟才是她方才看見的那一面了。
彷彿就在方才的這一刻，她竟是忽然之間有了一瞬間的不清醒。
冷雪的眼睛刻意地眨了又眨，又晃動了一下靈巧的腦袋，隨即，轉身步入了身後的客棧裏面。
“可是啊，我正想着，我還是要親自去看看的，以免迎接的時間錯過了……”冷小姐停下腳步了，立在客棧之前。
“接待貴客恐若是有了天大的怠慢了，父親今日交代予我的這任務就算是失敗了。”冷雪的那一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細眼，眺望着遠處……
在方才這一個短暫而茫然的時刻里，彷彿，她的心中擁有着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冷雪她的眼眶中，更是透出了一股幽深卻又清明的眼神……
“嗯……小姐啊，您自是不必勞心為了此事擔憂了的，我一早在出門之前，就已經穩穩妥妥地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了。”
“安排？你一個侍衛，還能有什麼樣的安排？”
“方才，經過那間米鋪的時候，我也已經再三叮囑過了那些站在街巷路口守候的家丁們，讓他們逐一去通知那些守在這條主道和支道交叉路口的家丁們了。”
“然後呢？就這樣，那哪能算是什麼安排啊？”
“小姐，你聽我說完呀……這樣一來呀……如果他們不偷懶開小差，當然……他們也沒有那熊心豹子膽膽敢在這時候偷懶！等到他們一旦有了什麼特別的情況或者是發現后，他們定然就是要馬上過來向我們彙報了的……”
“小侍呀，聽我說，我說的可是迎接貴客的安排，不是那些迎接客人的家丁的安排。”
“師爺派出了幾十、上百個的家丁出來迎接了，如此隆重的迎接儀式，客人們來了必定會感到滿意的。”小侍對冷小姐擠了擠眼皮，機靈可愛地說著。
“嗯，那好，這儀式聽起來有點不錯呀……小侍，我發現了，你最近這是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冷小姐笑道……
冷雪毫不客氣地誇讚着自己身邊這位情似姐妹又身懷絕技且貼心無比的小丫鬟。
她的柔和語氣中正是絲毫沒有將小侍當成僕人或是隨身伺候着自己的丫鬟的意思。
如此可見，冷雪與小侍二人之間的關係，着實不是尋常關係，不可以以一般的主僕關係來形容的了……也許，更是不是一般的閨蜜關係可以比擬的了。
冷雪與小侍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說著說著的功夫，這時輕車熟路地也便走在了通往客棧二樓的台階之上了。
又一個轉眼的功夫，冷雪、小侍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地上樓，緩步來到了客棧二樓的一間雅靜茶室之內。
二人選擇了一個臨近窗邊的座位，輕柔的腳步也便是停住於窗前不前了。
“謝謝小姐的誇獎……哇……小侍，只要能盡心盡責地做好小侍應該做的事情……”小侍說道……
“我每時每刻都讓小姐舒了心，那麼，小侍也即是沒有辜負了‘神道門’賦予我的使命……”小侍手上的動作，異常神速，一晃眼，三下五除二，快速地拉開了窗邊的椅子。
“以及老爺對我寄予的深切厚望了，小侍這輩子活得便也似收穫了超越了一般常人的快樂了！”此時小侍的臉頰上正又略帶神采。
等到冷雪穩穩坐下后，小侍則又取下了一個陶瓷做的茶杯子。
“嗯……你可別不好意思了，我這次可是真心地誇讚你的！”冷小姐嘴裏柔聲緩和地說道。
“若是這般做的如此掏心掏肺了，你還是不能夠領悟到我的情意的話，那麼我看我立馬恐怕就要生出一百個不同意的心了的呀！”
“好的呀，好的呀，小姐……不過，我發現，小姐您也是越來越愛折弄小侍了。”小侍略語氣淘氣地說著。
冷雪手上蘭指握住了小侍遞過來的倒上了噴香撲鼻的茶水的陶瓷茶杯子。
而後，冷雪緩慢地抬起了素白細手，當她將杯子舉至唇邊時，一聞到茶香之氣撲鼻而來，便滿意又慢慢品起手上的茗茶來了……
“小侍深深感覺到我說不過您了，以後，從您口出說出來的話，聽着是什麼就是什麼了，小侍全部都一口氣全認了，好吧？”小侍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說的可是真的……自從當年你入了冷府以後，咱倆又義結金蘭了之後，你我二人有了形同‘青梅竹馬’的關係后，從此真實的關係就不一般了。”
“這全部都是仰仗小姐與老爺的抬愛啊！”
“我雖然有幾個哥哥疼愛，冷府里還有僕從幾百人，可是，我卻唯和你極盡投緣，你我之情如同親姐妹一般，我以前說過：只要是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就是你的姐姐，我們就似不分彼此、生死與共的好姐妹。”
“小姐厚愛，小侍無以為報，唯願此生以命相伴小姐。”
“以命相伴，我也與你同在。我們那時候義結之時對天發誓許下了結義的誓言，你會不會是早就把這回事給忘記了吧？”冷小姐望着窗外河道上來往的船隻，若有所思，一會兒，又端起了輕盈的茶杯，湊到唇邊，輕呷了一口茶水，然後滿眼誠摯地望着小侍問道。
“這事……當然了……我當然記得的，結義這事我是絕對不能忘記的。”
“不可忘記之事沒有忘記，甚好……”
“可是，我們兩個的身份差距如此懸殊啊，這結義之事可是不能隨隨便便提起的啊，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這個小秘密。”小侍此時之間的開心，臉上的神情，就像是似乎看到了什麼精彩的神物一般，神色彷彿向四方放射，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上笑開了花的樣子，頓時也就像是一株熟透了的向日葵那樣。
“嗯，沒忘記這事自然是極好的。”冷小姐喝了一口香氣芬芳的熱茶，又一次回聲說道。
茶香餘韻幽轉，冷雪眼望着客棧小窗之外的天空……
遠遠幾百米之處的斜對面，只有雲城靠近外海的街巷兩側店家門口，排列懸挂着的一面又一面的旗幟……
在這幾十面旗幟之中，恰有一面異樣古樸的旗幟，幾尺見方的旗幟上方以漆黑墨水書寫的一個又一個斗大的墨色字眼，賦予了旗幟鮮活的生命一般，這旗幟在空中飄搖着！
隱隱約約地，冷雪看到了那桿異樣高聳的旗幟上的幾個字在陽光下拂動着……
“方……書……”
“究竟是什麼字？”冷雪心中有一股強烈至極的好奇之心，匆忙之際思之卻是毫無頭緒……
冷雪茫然地望着河道邊的街巷又一次地出神了……
……
“呀！……不好了啦……小姐啊，咱家的漁船，向我們這邊開過來了啊，我們快快另外換個位置再喝茶吧！”
“為什麼要換位置呢？”
“為了要再繼續喝茶呀？”
“又為什麼要再在這兒繼續喝茶呢？”
“都是為了你好啊，小姐，不然，那些腥臭難聞的大海里的新鮮玩樣兒的氣味就要飄蕩過來了，估計我們再遲走一會兒，我們恐怕是要被那些噁心的氣味熏到無法呼吸了。”
“無法呼吸？”冷雪微微一笑，“不可能吧，就這些海水裏的玩樣兒，到了漁船上還能臭到哪裏去呀……再說了，你我也是練武之人，等這船兒行駛過去了，那氣味也就跟着散去了……”
“小姐，我看您像是不願意離開這個位置了……您是不是累了，身體不舒服？不然，怎麼對這臭味一點也不討厭了，我記得您之前那是一見到漁船就是拔腿就跑的啊。”
“我……”冷雪欲言又止，她似乎是不願意在此時說出她此刻內心之中的真實的想法。
……
這些到外海捕魚歸來的漁船，龐然大物般的外殼，從遠遠的距離之外快速地行駛而來，漁船上滿載了漁民們幾十天、甚至是這幾個月來從大洋深處捕獲而來的魚獲。
自古而今，雲城的漁船回到雲城之時，便是雲城百姓能夠盡情品嘗鮮美的漁貨的饕餮盛宴之時。
關於雲城的海、海里的海產和雲城百姓的關聯與雲城的商賈，這又有一段歷史……
這一段歷史，也與雲城和大空國的江湖武林有關。
未知哪一個年代而始，雲城人開啟了航海與捕魚的時代，從那之後，在雲城的碼頭岸上，往往漁船一泊岸之後，這些船上滿載的海鮮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被搶售一空了。
除此以外，漁民捕獲而來的海鮮、海產又或是在歷經多番輾轉之後轉而進入到了街巷之中的集市裡……
商販們販賣給了城中或城外附近城市裏的老百姓，魚獲進入了百姓的日常生活，佔據海邊百姓的生活，成為子民每日口中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