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葷段子

雲澤在臨凌鎮剛報到上任后，臨凌派出所的教導員龍泰銘就張羅着要為雲澤接風洗塵，雲澤看人家如此熱情，也不好拒絕，本來按雲澤的想法就是在外面隨便找個燒烤攤請同事們吃頓燒烤得了，誰知，這龍泰銘非要在本鎮找個最豪華的神州明珠大酒店訂餐，其他人也跟着起鬨，雲澤拗不過這一大幫人，就只好同意就酒店了。

到了酒店后，龍泰銘熟練的拿着菜單“點、點、點”，很快就上了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看着滿桌子的菜，雲澤心裏很不是滋味，倒不是因為菜不夠好，而是雲澤摸了摸自己干扁的錢包，心想着等下怎麼買單。

“雲所長，來來來，別客氣，隨便吃隨便喝，我和這家酒店的老闆認識，能打折的，也要不了幾個錢！”龍泰銘也看出雲澤有些不自然，心裏暗自嘲諷一下，也有些許得意。

雲澤看着這滿桌子的菜，還有很多自己叫不上名，也從來沒見過的菜，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再打折也要不少錢吧，我這剛出警校沒幾天，還沒發工資呢！”雲澤說到這，臉都不好意思的紅了。

龍泰銘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們給您接風洗塵，哪裏能要您花錢啦，你放心，儘管儘管喝，咱們有的是公費。”

雲澤一聽，更加尷尬了，同時心裏也對龍泰銘湧現一絲絲反感：“這吃個飯哪能用公費呀？這不太好吧！”

龍泰銘聽后，故意裝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這公費又不是給別人用，在說啦，為雲所長接風本就是公事，聽說你在市局可是用實習的身份辦了大案，我們臨凌鎮能來一個這麼優秀的所長，能不好好慶祝一番嗎？”

其他有又是一陣附和，好像今天就是把公費花完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一樣。

雲澤也只好作罷，畢竟自己剛來，也不好和他們鬧僵，畢竟以後工作上的事還少不了他們配合。

酒過三巡后，龍教導員開始一一介紹派出所的成員了，龍教導員首先指着一個年前的小夥子：“這個是我們所最年輕有為的副所長——蕭鵬，才21就到副所長的位置了。”

雲澤這才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小夥子。只見那小夥子眉宇之間透着成熟，沒有絲毫這個年紀該有的幼稚和輕浮，給人一種沉穩中帶着狂傲，好像天生皇族骨子所帶有的貴族氣質，但並不給人一種壓力，一雙深沉的雙眼好似兩條無底深淵，但渾身上卻又散發著一股平易近人的親和感。

蕭鵬站了起來，伸出右手：“你好，雲所，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副手了，多多關照。”蕭鵬這簡單的話語，不帶有任何情感，卻沒有給人一絲的反感。

“相互關照，相互關照。”雲澤趕緊站起來，和蕭鵬握了手后，又看向其他人。

“這是巡警隊的隊長馮亮、這是治安隊隊長文熙，這是……”龍教導員將在做的所有人一一介紹一遍，雲澤也一一和他們握手示意，等所有人都認識了后，酒過三巡，龍教導員看氣氛得到緩解，本想叫幾個美女過來陪喝酒，遭到雲澤強烈的拒絕後，蕭鵬看氣氛有些尷尬，又不好掃任何人的臉，於是對龍泰銘說道：“我們雲所估計是怕女朋友不開心，這樣吧，龍教導員不是挺會講笑話嗎？給雲所講幾個笑話就好了。”

雲澤此刻想着，只要不要叫所謂的“美女”來陪酒就好，也同意蕭鵬的提議。

龍泰銘挫着雙手，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講笑話可是我的拿手好戲，這樣吧，我給大家來講個葷段子……”

一聽葷段子，所有人都叫好。雲澤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葷段子，但一看所有人都叫好，也笑着跟風。

龍泰銘“咳咳”一聲，開始有聲有色的講了起來：“有一個年輕人，暗戀一個女神很久了，終於鼓起了勇氣，給心中的女神寫了一封情書，為了表現的自己很有詩意，那年輕人寫到‘我是鋤禾，你是當午’。”

聽到這，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唯獨雲澤不懂其意，但看着所有人都笑了，也不好不笑，只好強顏歡笑的問龍泰銘：“後面呢？”

文熙大笑着說：“後面肯定是‘還有汗滴和下土咯’？”

馮亮繼續補充：“誰知還有盤中餐呢！”

龍泰銘：“對對對，粒粒也佷辛苦的。”

所有人又繼續捧腹大笑，就連蕭鵬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雲澤還是不明所以的說：“這不就是唐代詩人李紳所作的《憫農二首》其二嗎？怎麼你們都覺得很好笑？”

看着雲澤一臉呆萌的也樣子，所有人都止住了笑聲不約而同的看着雲澤，就像看外星人一樣，也不知道雲澤是真傻還是裝純，但看着雲澤的表情，也不像做作。這時，龍泰銘站了起來，給雲澤加上身體語言繼續演示。

只見龍泰銘站了起來，伸出雙手，像抱着個女人一樣，胯下臀部一前一後的擺動起來，便擺動口中邊說：“鋤禾日當午”。

眾人看后，笑的肚子都疼了，可龍泰銘依然不為所動，繼續表演：“汗滴和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也辛苦……”

這一下，雲澤明白了，也忍不住靦腆的笑了起來。龍泰銘見狀，停止了動作，繼續說道：“你們還能想出類似的詞句嗎？”

馮亮裝模作樣的站了起來：“停車坐愛楓林晚！”

文熙也不甘落後：“清明上河圖！”

“還還還有，一行白鷺上青天！”

“床前明月光”

“日照香爐生紫煙”

龍泰銘：“過秦樓，鳳凰台上憶吹簫……”

“哈哈……”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淫詩弄得酒桌氛圍倒也其樂融融。

“我們公務人員整天說這個合適嗎？”雲澤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冒出一句與酒桌氛圍不相符的話，使得原本其樂融融的酒桌瞬間鴉雀無聲……

龍泰銘這下算是對雲澤的為人有了大致的了解，自找沒趣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臉苦口婆心的看着雲澤：“雲所，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些人雖然是公務人員，但整天面對上層領導和下面老百姓。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受，你說我們講真話吧，領導不高興，說假話，又得罪人民群眾，我們也難呀！所以平時就只有說葷段子，領導開心，老百姓也喜歡！”

雲澤很不懂這其中的道理，正直的說道：“可我們是人民警察呀，不能只會這些東西來糊弄老百姓呀！”

龍泰銘看來是和雲澤沒法溝通了，從包里拿出一條中華，拆了，從中拿出一包后，又把剩下的放回包里，點燃一根，深吸了一口：“雲所，為百姓做事不是光靠嘴巴說的，新聞聯播說了幾十年的全民奔小康，真的奔了嗎？”

雲澤斬釘截鐵的說道：“總會奔的，只是時間問題。”

正當龍泰銘想繼續說的時候，房間傳來敲門聲，然後一個民警走了進來：“龍教導員，蕭副所，不好了，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