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告別
自習課上,何似坐在座位上,抄着黑板上的數學公式。
這個時候,她還沒有想到何忠傑,就是她的父親,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
快要期末考了,所有人的弦都繃緊了,誰不會期待一個快樂的暑假呢?更何況老師揚言,凡是考過目標分數的同學,甚至可以免去作業。
突然,教室的門被推開,門外是魏白——他們班長,一個自習課都沒怎麼出現在教室的人。
他喘着粗氣,跑到了何似的面前,還是喘着粗氣。
“你父親出車禍了......”
他聲音很小,並且一直喘着粗氣,說到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幾乎已經沒了聲音。
班中其他人沒有聽到魏白說了些什麼,只見何似聞聲抓起書包就向外面衝去。
後面的魏白跟着,怕她出事,匆匆忙忙追上來的班主任,又掉了頭繼續追着他倆。
醫院裏,何忠傑艱難的朝何似笑了笑,沒有幾秒,在何似的面前,醫生為何忠傑蓋上了白布。
“節哀順變。”
“要堅強。”
......
從那時起,這是何似最常聽到的話了。
這次的期末考,她也沒有參加,那是她第一次曠掉考試。
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每次考完試,何忠傑都會帶她去吃一頓好的,這次他倆約定,考好就去吃火鍋,不過這次即使考好,也沒有火鍋可以吃了。
她坐在餐桌前面,看着牆上的掛鐘。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下午六點半,她期待着何忠傑推開門走進來,跟她說今天發生的好玩的事。
十二點了,屋子也沒有任何動靜,安靜的可怕。
兩點了,也沒有動靜,她就這麼坐着,一向怕黑的她,忘記了開燈。
七點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她的神經瞬間被敲響,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試圖跑過去開門。
“爸!”她喊道。
“何似!我是魏白!”
她癱坐在地,抱着自己嚎啕大哭了起來。
魏白在外面束手無策,何似已經把自己關起來三天了,他給何似帶的飯都餿了,何似也沒碰一下。
“何似你先開門好不好,我給你重新帶了吃的,你先吃點,有辦法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這是他每天都要重複一遍的話。
魏白用力的敲打着門,他知道這樣下去會出事的,他找過物業,物業說這種都快要被拆掉的危樓,沒有什麼備用鑰匙。
裏面的哭聲消失了,魏白拼了命的撞開門。
把何似送到醫院的時候,自己的右胳膊還流着血。
索性沒有什麼大事情,在何似休息的時候,他下去給何似重新買了些東西。
何似沒怎麼睡着,腦海里全是奇奇怪怪的夢,她蜷縮在床上,嗓子火辣辣的疼。
沒有辦法,她挪動着幾乎使不上力氣的身體,轉身去夠桌子上的水杯。
眼看水就要送到嘴邊了,卻偏偏這個時候打翻了。
似乎把旁邊的人下了一跳,水也濺得到處都是,何似模模糊糊看出了是他們學校的校服,以為是魏白,用儘力氣發出了“水”這個音。
在只聽到“庄”這個字后,她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