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賊
我爸生前是有房子的,還是買的礦里的職工樓房,可是為啥?為啥我爸卻不把那個房子留給我,而是給我留了這麼一口破窯洞。
還有,劉根社和之前我爸的那五個工友,他們,他們到底在這破窯洞裏瞅啥?
那一雙雙眼睛裏跟冒了金光一樣的。
難道說我爸給我留下了什麼值錢的寶貝不成?
腦子唰的一下開始靈光了,我的眼睛裏也開始眼冒金星了。
一步並做兩步的我,開始在這破窯洞裏做起了一向偉大而神秘的事業。
尋寶!
可是寶貝呢?寶貝到底在哪兒?
這破窯洞裏掉漆的箱子我翻了,甚至連唯一的一張木架子床也給掀翻了。
瞎幾把的折騰了快一個下午,連天他么的都快要黑了。
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的我,這下子,連肚子都開始給我蹬鼻子上臉的咕咕亂叫了。
先填飽肚子先,回來在接着找。
打定主意的我,匆匆的摔門而出。
礦區裏有一家味道不錯的麵館,叫做張瘸子麵館。
張瘸子是真的瘸,真名叫張全民,下井的是時候一不小心把一條腿給交代在井底了,沒了一條腿的張全民索性就在礦里開了一家麵館。
別小看這不到二十多平的小麵館,這礦里的人去晚了,連張全民的麵湯都買不着,生意可老火了。
火的不是因為張全民做的面好吃,而是實惠。
“張叔,給我來碗油潑面,辣子和蔥花給我多整一點。”
我走進張全民的麵館,大馬金刀的往一張桌子上一座,大有一種梁山好漢的英姿。
“來了。”
張全民在廚房裏樂呵呵的吆喝着,沒讓我等多久,張全民便端着一大碗香氣四濺的油潑面放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美味,我抄起筷子便開始猛一統的狼吞虎咽,那形象,給上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飯點,張全民的面館裏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三四個客人。
“哎,聽說了沒,昨個夜裏咱臨礦的七子溝里挖出了一條大東西。”
聊八卦!
在礦區里,除了打麻將之外,這聊八卦便是礦區裏的第二大樂趣。
我一聽就知道,這兩個閑來無事的礦工再撂八卦。
“咋沒聽說。”
坐在我鄰桌和我呈一條直線的一個男人,狠狠的一拍桌子很是激動的說道。
“我可聽說,那伙子人兒把那條大東西挖出來的時候,那大東西的肚子下面可壓的全都是名器呢。”
名器,也叫文物。
聽着這兩個男人的對話,我吃面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來。
起初我只以為這兩貨是在這沒事的瞎嘮嗑,可是聽着聽着,我就當真了。
為啥,因為太真了,這兩貨說的太他么的真了,就跟親眼見着了一樣,就連那條大東西長的啥樣,這兩貨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也聽說了。”
張全民一瘸一拐的加入了那兩個男人的嘮嗑中。
“咱這荒西省可是出過兩位九五至尊呢,這兩位九五至尊,可都是把都城建在了咱荒西。”
聽到張全民這麼一說,那兩個男人也開始眼冒金星了。
荒西省的前身是千年古都,這本就是全荒西人都知道的事,這事吧,本也沒啥稀奇的,畢竟,安西市一個叫丘潼村的地方,已經挖掘出了一位九五至尊的靈宮。
靈宮是我們這裏民間的叫法,其實就是皇帝在死後下葬的墓地。
“根子,我張瘸子知道你們在想啥,我勸你們還是別動那個歪心思的好,不說,你們有沒得那個本事在這大山裡找到什麼名器、靈宮的,就說那地底下的東西,就能要了你們倆的小命。”
張全民的這句話我是贊同的,為啥?遠的不說,就說這丘潼村的那座靈宮。
我可是聽說了,丘潼村的那座靈宮裏可全是機關,那一支挖掘隊有好幾百號人,可是從靈宮裏走出的卻只有不到十個人,這十個人從靈宮裏死裏逃生的逃出來后,都住進了市裏的精神院。
這事可不是謠傳,是見報了的。
張全民的這句話,也把我心裏的那股子熱情勁兒給徹底的澆熄了。
年輕人,天生都有着一股冒險精神,可是這名器、靈宮雖好,若是有命見,沒命花的話,那才是人間悲劇呢。
付了面錢,我就離開了張全民的麵館,張全民還在和那兩個男人嘮嗑着,我也沒啥心思再去聽了。
出了張瘸子麵館,這天也都黑透了。
礦里的夜,很冷,因為四面還山的緣故,風也賊他么的大。
藉著還能看清夜路,我也是一步一挪的向著我爸給我留下的老窯挪着。
我爸留給我的這口老窯是在鐵道下面的半山腰子上箍的,我回去得走一條蜿蜒的小山路。
僻靜不說,景色還獨好。
大有一種高人隱居於此的感覺。
藉著零散的月色,走過這條蜿蜒的小山路便是我爸留給我的那口老窯洞了。
說心裏話,我是真他么不想回去,回去幹啥?這家徒四壁的,床也讓我一個衝動的給拆了個稀巴爛。
這下子連個睡覺的地方都他么的沒了。
哎,回去第一件事,還是解決睡覺的問題吧,心裏有了主意,我腳下的步子也跟着快了一些。
臨近老窯,我突然聽到了一陣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進賊了?就我這破老窯還能招賊惦記?這賊他么心裏到底是咋想的?”
我心裏頓時打了一個機靈,順地撿了一根木棍,便貓着腰一步步的向著老窯靠近。
我貓着腰潛到老窯的窗戶底下,透過紙糊的窗子,在我的老窯里能隱約的看到幾道模糊的身影。
貓在窗戶底下,我跟個特務私的,開始監視着他們在我老窯里的一舉一動。
“動作他么的快點,在晚點那小兔崽子就該回來了。”
從我的老窯里傳出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劉根社,這個聲音化成灰我都能聽出來。
“催什麼催,這連狗都不願意住的地方,勞資他么的都翻了好幾遍了。”
“難不成那東西讓張成柱給帶到河裏了?”
這是兩個老男人的聲音,這兩個聲音我聽不出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