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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沒有他我也能活,但只是形體上的活。”開睿回憶了她的歷史之後如是說。
“你放棄愛情了?”維姬問。
“愛情是精神領域範疇的事,我崇尚柏拉圖式的愛情。”開睿說,“我想,在我生活的這個年代,我唯有選擇將我的靈魂之愛與我的肉身分離。”她望着我們兩個,目光坦蕩。
“天啊!開睿,你難道只想要一個婚禮?”麗姿說。
“那又怎麼樣?我本來就把這個婚禮當作一個鬧劇,它僅是我人生中的鬧劇之一。”
我們走到了街上,開睿點燃一支中南海香煙,她說過她只抽中南海,她邊走邊吞雲吐霧,像要吐出她體內的廢氣似的。
“那幹嘛非結婚不可,如果你這樣想,還不如再等等,等到真愛。”我說。
“我也這樣想,可我沒辦法,因為我這一生是否能找到真愛還很難說,即使有,我可能也得不到;我只能暫時妥協於現世,耳朵才能暫時少受侵擾。在現在的人類歷史階段,人們總要被迫做一些並非自個人意願的事,這是人類歷史決定的;未來的時代,可能會廢除一夫一妻制,實行一夫多妻制,或一妻多夫制,這樣許多問題都解決了。”開睿吐出一股白色的煙霧,空氣中像有一隻手把那股煙霧東扯西扯似的,逐漸地,它開始不負形體,慢慢飄散開去,在空氣中化為細微的塵粒,不知不覺便了無蹤跡。
“那不是又要回到前面的世紀去了。”維姬說。
“當然不是,我所說的這個方案是有一定的前提的,那就是社會中的人要遵循一套文明程度很高的倫理,就像是另一套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婚姻規則,作為個體的人必須要擺脫自私、保守和狹隘的特性;不論男人、女人都有自由去選擇伴侶。”開睿掐掉那截香煙,好像她已經把肚子中的廢氣都吐盡了,不需要再吐了似的。
“那還要婚姻幹什麼。”麗姿說。
“當然你也可以不要婚姻,但是如果你想要舉辦一個盛大的節日般的聚會,婚姻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那倒是個理由,如果早有了這個方案,。”麗姿若有所思地說。
“還有包法利夫人,”我憤然。
“當然,還有阮玲玉。”維姬說。
“還有一個男人,”開睿說。
誰?
“維特,”開睿說出那個名字,嘴唇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