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弱了
“哼,沒用的東西,趕緊滾蛋。”太子已經想到了自己的退路,所以不止沒有幫付玉說情,更是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狠狠的踹了他兩腳。
“剩下的事情太子自己處理吧,本王還有事,先走了。”司空沐白其實對禁衛統領的位子一點也不感興趣,比起宮城裏那點破事兒,他更希望自己的人都能用在戰場上,讓他們真正的建功立業,而不是學會勾心鬥角。
他已經看到蘇知鳶在人群中一臉的若有所思,並沒有在看自己剛剛懲治付玉。
她在想什麼?司空沐白有點好奇。
蘇知鳶在想什麼,他其實就是在想昨晚圓因大師和自己說的話,這個老和尚難道真的知道自己的來歷?
她現在有點擔心,昨晚怎麼說也算是冒犯了這個老和尚,今天他不會突然發難,讓人將自己抓了吧?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根本就沒有注意司空沐白剛剛大發神威的一幕,更無從知道他這麼做就是為了給自己出頭。
不多時,圓因大師開始講經,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就連蘇知鳶也第一次聽明白,原來這麼多拗口的佛經居然還可以這麼解釋,怪不得人家是大德高僧呢。
就這麼聽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誰也沒有注意,就從四面八方跳出來一群黑衣人,拿着各種不同的武器,直衝圓因大師而去。
台下的人都嚇壞了,特別是那些官眷們,哪個見過這種陣仗,頓時嚇得大喊大叫,紛紛四散逃開。
蘇知鳶也跟着大家一起往出走,但是不知道誰踩了她一腳,導致她沒能跟上蘇知雅的腳步,隨即,又有人將她推了一把,直接將她從樓上推了下去。
蘇知鳶和蘇知雅托蘇瀚宇的福,不用待在下面聽講經,可以待在一座藏書樓的樓上,跟隨宮裏來的妃子娘娘們待在一起,但此時也是她們逃的最不方便。
蘇知鳶被推到下面的講壇上,雖然一時間摔得七葷八素,但也臨時打斷了那群的黑衣人的進攻,他們都微微愣了一下,蘇知鳶趁着這個機會,強忍着身上強烈的疼痛,翻身起來,拿出袖子裏的匕首,想要保住自己和圓因大師,奈何這群人太多了,出手又儘是殺招,不一會兒蘇知鳶就感覺到自己體力的不支。
唉,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
她只是在這一失神的功夫,就有了一個破綻,就趁着這個功夫,黑衣人便直接衝到了面前,手中的刀直直的往圓因大師背心刺去!
鬼使神差的一瞬間,蘇知鳶沖了上去,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圓因大師的前面。
冰涼的刀鋒透體而過,蘇知鳶看到自己的血流了下來,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匕首插進了對方的心臟。
自己也力盡倒地。
司空沐白一直在悄悄關注着蘇知鳶,此時見她受傷倒地,一時間心中不知道哪裏來的躁怒,出手也不再漫不經心,每一劍下去都要帶走一個黑衣人的命,看到他這麼狠絕,那群黑衣人才慢慢退散開來。
司空沐白趕緊往這邊沖,但是他再看過來的時候,蘇知鳶已經被圓因大師抱進了藏書樓里。
他趕緊跟了上去,蘇知鳶擋劍的時候其實也是為自己留了幾分活路的,所以傷的只是肩膀下面的位置,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令她暈了過去。
看着這滿地的鮮血,蘇知鳶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裏,氣息奄奄,司空沐白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慌,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之前在戰場上,不管是怎麼樣的艱難,他都能冷靜自如的去想辦法,哪怕是眼看着那閃着寒光的冰刃刺進了自己的胸口,他也沒有這麼害怕過,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怕了。
曾經他是一點也不相信神佛能保佑誰的,但這一次,他由衷的在心底開始祈禱:如果真的有神佛,他願意自己減壽,只願這個小丫頭活下去。
一邊的原因大師似乎一點也不驚慌,他從黑衣人出現到蘇知鳶受傷,黑衣人退卻,他都始終不急不慌,現在也正在不急不緩的先按住她的傷口為她止血,然後命自己的弟子去自己的禪房找來上好的內丹藥和金瘡葯,開始為蘇知鳶療傷。
司空沐白在蘇知鳶受傷的一瞬間就已經失去了理智,現在更是心中慌亂不堪。
此時蘇知鳶黑衣人已經全部溜之大吉,但是蘇知鳶受傷的消息卻傳了出去。
雲歌今天因為身體不適,就沒有過來聽講經,但是一出事,她立即就命人將蘇知雅姐妹接到自己這邊來。
可沒有想到的是,來的居然只有蘇知雅和蘇知薇,並沒有見到蘇知鳶。
“鳶兒呢?”沒有見到蘇知鳶,雲歌心裏隱隱一個咯噔。
“娘娘,鳶兒不知道怎麼落下樓去,被人刺傷了。”蘇知雅難過的淚流不止,連說話也沒有什麼力氣。
“什麼!”雲歌眼前一黑。
蘇知薇心中此時不知道有多得意,只一心希望蘇知鳶死了才好,剛才大家都忙着撤出來,她並沒有看到蘇知鳶和黑衣人搏鬥的樣子,只是後面聽說蘇知鳶為圓因大師擋了一劍,現在生死未卜。
她瞬間心都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很難過的樣子,此時見雲歌問起蘇知鳶,她立馬說道:“鳶兒為圓因大師擋了一劍,此時只怕……只怕已經……性命……難保!”
她裝作十分難過的樣子,其實這才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雲歌一聽,瞬間覺得心頭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
“娘娘……”大家嚇得不輕,趕緊紛紛叫御醫過來。
太后此時冷眼看着,她一向不太喜歡雲歌,奈何皇后沒有親生的孩子,雲歌又聖寵不衰,就算是她不喜歡雲歌也一直沒有對她怎麼樣。
現在看到雲歌對自己的一個侄女這麼上心,心中便有些不一樣的想法。
皇四子司空千澈的出生時間和蘇知鳶前後只差一天,而起當時蘇相告假的時間似乎也有蹊蹺,這些事情太后之前都喂注意到,最近再看到已經張開的蘇知鳶,怎麼看都和雲歌有五分相似。
莫非?
太后表面上不動聲色,卻暗中叫來自己的心腹嬤嬤。
“你去查一下當年幫雲歌和她姐姐接生的接生媽媽,如果找到了,秘密帶進宮來,哀家要見見她們。”
太后的話將嬤嬤的臉都嚇青了的,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太后,咽了咽口水:“太后難道懷疑?”
“難道不像嗎?”太後用眼神示意嬤嬤自己看。
嬤嬤想了想,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查。”
在御醫的診治下,雲歌很快也就悠悠轉醒,一醒來就問床邊的宮女:“你們可有去查探清楚了,鳶兒怎麼樣了?是否還活着?”
太后一臉慈愛的坐在她面前,問道:“貴妃對自己的侄女怎麼這麼上心啊?”
這麼多年和太后鬥智斗勇,雲歌雖然不知道太后的謀算和猜測,但是她心中也立即警覺起來,一邊要坐起來給太後行禮,一邊說道:“母后怎麼還在,兒臣並無大礙。”
雖然雲歌岔開了話題,但是太后很明顯不想放過她,繼續說道:“我記得前幾年,秋獵的時候,千澈追着一頭棕熊失蹤一夜,你也沒有這麼擔心的,這個蘇知鳶對你很重要?”
雲歌聽懂她話中的意思了,但是她一回想起蘇知鳶的身世,就不免有些難過,頓了頓:“幕後有所不知,這孩子是我已經死去的姐姐的孩子,我和姐姐自小一起長大,現在姐姐不在了,我對她的孩子自然是要好一點的。”
太后才不信這個鬼話呢,只是現在貴妃正得寵,司空千澈也一向懂事聽話,現在還不是和貴妃翻臉的時候,太后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
她只要找到當年的穩婆,一問便知。
時間很快過去,嬤嬤派出去尋找穩婆的人終於回來了,但是帶回來的消息居然是:兩個穩婆都在數年前已經死亡。
什麼?
太后才不信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居然兩個人都死了,她冷着臉:“查,繼續查下去!給哀家查出個水落石出來,哀家絕不信這件事就這麼簡單!”
蘇知鳶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沒有感覺到傷口傳來的疼痛感,下意識的動了動,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不適,自己小心的扯開衣服看了一眼,傷口已經被嚴嚴實實的包紮好了,也沒有再滲出血來。
就在她覺得自己覺得自己傷重可能只是幻覺的時候,圓因大師帶着自己的弟子過來了。
“多謝大師救命之恩。”蘇知鳶之前雖然暈過去了,但是在她進屋之前,她還是知道是圓因將自己救回來的,見到圓因趕緊道謝。
“無礙,這是老衲應該做的。”
圓因大師很是謙虛。
“大師,我的傷是不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可以回去了?”蘇知鳶惦記着自己的姐姐,想着她可能已經擔心壞了。
“是,你體質特殊,加上我用了最好的金瘡葯給你包紮,現在確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還是需要再休養一段時間。”圓因讓小徒弟將煎好的葯遞上來:“你先把葯吃了吧。”
“大師,為何我覺得你對我像是早就認識,還對我很是熟悉的樣子,我們之前認識嗎?”蘇知鳶每次看圓因,都覺得他能一眼將自己看透的樣子,心中有點怯慌。
圓因卻只是淡淡的搖頭:“你無需知道這麼多,日後自然清楚,我也不過是受人之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