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逆子
長安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叫賣的，有討價還價的，更有劍拔弩張的婦人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推搡，雖然嘈雜卻有序。
街頭的另一角，一座富麗堂皇的將軍府赫然的屹立，整座府邸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一排排房子整齊有序的矗立在長安街頭，門口的守衛英姿颯爽，手持長矛肅立着，目不斜視，威武霸氣。
相比街市的熱鬧，這座將軍府雖然離的不遠，但門口百米之內沒有一個商販，也沒有一個行人，對於這麼有權有勢的人，在百姓的心裏恨不得避而遠之。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人肅然起敬，更多的是讓人望而生畏。
蕭楓來到將軍府，在府門前停了停，又整理了一下容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徑直走了進去。
“少爺～”
“少爺～”
……
下人門紛紛行禮。
“夫人，少爺來了！”
奴婢們高高興興的急着通報，畢竟蕭楓來一趟不容易，難得見一面。
只見一位夫人，身披綾羅綢緞，滿頭珍奇的首飾，每一樣都價值不菲，從頭到腳都透着高貴的氣質。可此時的她卻正在房間裏縫着衣服，聽下人們說蕭楓來了，她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快步向門口走去，頭上的珠寶叮叮作響。
“娘，我回來了！”
剛到院子裏蕭楓就開始大喊，和小時候上學堂回來急着找娘親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位夫人快步迎接出來，由於太過着急，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下人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她不管不顧快速的抽開胳膊奔向蕭楓，蕭楓也趕緊快步向前拉住夫人的手。夫人緊緊攥着蕭楓的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娘，你慢點兒，這麼大年紀了不怕摔倒啊？”
蕭楓摟着她溫柔地說道。
“我的楓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娘太開心了呀！快讓娘好好看看。”
夫人溫柔地撫摸着蕭楓的臉頰，仔細的端詳着他。
“楓兒，娘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娘！”
蕭楓見了女子身上少了些許凌厲之氣，更多的是溫柔和撒嬌，像個孩子一樣。
“楓兒，來，你看娘給你做的衣服剛好做完，你快試試。”
夫人把蕭楓拉進屋裏拿起剛才縫的衣服。
“娘，你怎麼又自己做衣服了，對眼睛不好，這些事讓下人做不就好了嘛？”
“楓兒，別人做的能跟娘做的比嗎？”
“當然不能啦，娘做的穿着格外舒服，可這些年你總是親手給我和爹爹做衣服，做了一件又一件，我不是心疼你嗎？”
蕭楓像個孩子一樣對着夫人撒嬌，拉着她的手晃來晃去。
“你呀！要是真心疼我就多回來看看我，省下讓我記掛着，每次叫你回來你都推三阻四，娘去看你你又總是忙着不在府上。”
夫人的語氣里故意有一絲絲的抱怨。
“好啦，娘，我也很想你，我也想回來看你，只是爹爹他總是罵我，他又不喜歡我，我幹嘛要回來惹他心煩呢？”
“楓兒，不許胡說，爹爹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呢？他只不過做官做慣了，放不下架子來，對你比較嚴厲罷了！”
“在別人面前是官，在家人面前為什麼還要這樣呢？我就想不明白了，一個破將軍有什麼好做的呢，衝鋒陷陣給別人打江山！”
蕭楓一直看不慣他爹爹的愚忠，又發起了牢騷。
“楓兒，可不許胡說，讓你爹爹聽到又該生氣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娘我問你個問題啊？”
蕭楓把娘親摟在懷裏一臉壞笑的說道。
“我到底是不是爹爹的親生兒子啊？”
說完蕭楓就跑了出去。
“好啊！你個臭小子，少給我胡說八道，看娘不打你。”
夫人聽出了蕭楓的意思，抓緊追了上去。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來到了前廳，看見他爹爹已經坐在了桌子前。頓時收斂了許多，整理了一下衣裝。
“走，走，我們快去吃飯，你爹已經在等我們了。”
夫人拉着蕭楓快步走進了大廳。
“爹！”
蕭楓對面前坐着的將軍模樣的男人行禮，頓時乖巧了不少，也拘謹了許多，沒有了剛才的頑劣之氣。
“嗯。”
男人面無表情應了一聲，看也沒看他一眼。
“額～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婦人見父子倆氣氛如此尷尬，抓緊打個圓場，蕭楓乖乖的坐下吃飯，一言不發。
“最近怎麼樣？”
許久男子開口說話了，但依舊面無表情。
“還那樣唄！”
蕭楓邊吃邊回答父親的話，內心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楓兒啊！你以後要經常回來看看爹娘，爹娘都很想你！”
蕭楓的母親邊溫柔的說邊給蕭楓夾菜。
“他的心裏還有這個家嗎？整天的遊手好閒，吃喝嫖賭，那些歌姬都比他爹娘重要！”
男子不屑地說。
“我沒有！”
蕭楓抬起頭來喊了一句。
“沒有！丟人都丟到楚家去了！還說沒有！”
男子不依不饒，氣急敗壞地說道。
“爹，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敢做不敢當啊！你不是去楚府偷看人家女侍衛洗澡嗎？被人家打的傷還沒好呢？這麼快就忘了！”
男子說話咄咄逼人。
蕭楓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埋頭吃飯。
這件事他不想解釋，對於他爹這樣的老頑固解釋了他也不懂，更何況無論他再怎麼解釋，在他父親眼裏他都是錯的。
“對了，我給你安排了軍中副將一職，你收拾收拾這兩天就去報到！”
男子用命令的口吻對蕭楓說。
“我不去！”
蕭楓想也不想就拒絕。
“你個混賬東西，祖父和爹爹教了你那麼多武功，你空有一身本領卻不去報效國家，整日的留戀柳巷花街，算什麼男人！”
男子大發雷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為什麼有武功就得報效國家，忠於皇上，誰做皇帝關我什麼事，快快樂樂的生活不是更好嗎？”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男子怒火中燒，把酒杯摔在了地上。
“要說武功，祖父的武功更是世間無人能敵，當年朝廷無數次請他去做官他都拒絕了而選擇了經商，就是因為不喜歡朝廷的勾心鬥角，難道祖父也是沒出息嗎？”
“你這個逆子！”
蕭文忠更加生氣了。
“我答應了祖父要守護蕭家的一切，你不聽祖父的話，你才是逆子！”
蕭楓也絲毫不讓步，蕭文忠總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蕭楓身上，蕭楓早就受夠了。
“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
男子氣急敗壞，揮拳要打蕭楓。
婦人急忙擋在了蕭楓的前面。
“老爺，楓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別發那麼大脾氣了，這些事先不提了，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好不好？”
“夫人，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事到如今你還護着她，你們自己吃吧，哼！”
男子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楓兒，你別在意，你爹他就這個脾氣，他也是希望你有所作為。”
“娘！”
蕭楓依偎在母親的懷裏，心裏委屈極了，自己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的爹爹，要是祖父還活着，事情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