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痛的決定
我本來臉有些臊,聽平頭這麼說也不能認慫,“你不都成師兄了嗎?”
這句話戳到了平頭的肺管子,他臉烏青烏青的,狠狠瞪我,卻也安靜了下來。
我都不知道他這麼討厭田遠行。
田遠行乖巧地站在劉大師身邊,對於我們的談話並不插言,好像我們說的不是他一樣。
原本那個沉默但卻溫和的少年,早已經消失不見。
劉大師聽完,沒有應下這件事,只是對我道:“你那位文姓的朋友很有遠見。手臂我確實能夠做出來,不過我需要去世老人的生辰八字,如果能夠有他的毛髮骨血最好。沒有的話骨灰也行。”
“人都已經下葬了,去哪裏弄這些啊?”范江華愣住。
我也有些犯難。
如果現在去人家墳上動土,會不會直接將人給惹怒了?
“沒有的話我也愛莫能助。”劉大師道。
我和范江華對視一眼,還得前往李家坪去一趟。
離開的時候我叫住田遠行,說是有事要跟他談。
田遠行低着頭出來,面無表情的。
我問他那天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是已經帶着田甜離開了嗎?
“我回去取田甜的身份證,給我媽媽打了電話。她把我們的行蹤告訴我了呂嘉陽,呂嘉陽帶人把田甜帶走了。”田遠行的語氣很平淡。
但卻聽得我心驚肉跳。
竟然會是田遠行的母親告得密。
她難道不知道田甜的事情么?
我簡直都不知道怎麼安慰田遠行好了。“那你怎麼又會拜在劉大師的門下。”我想說劉大師有些古怪,可畢竟是在人家門口,好些話不方便說。
“是師父經過救了我。他說我根骨很好,還說他知道呂嘉陽的身份。”田遠行的目光中湧出感激。
“什麼身份?”
“楊哥,你知道呂嘉陽在哪裏么?”田遠行不回答,反而問我。
我頓時愣住。一時間極度羞愧。
我知道他在哪裏,但我沒有選擇報警。原本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面對田遠行,我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過兩天,我告訴你他在哪裏。”
“不用了,我自己會找。之前的事情謝謝你,以後的事情我自己辦。”田遠行說完,徑直回了劉大師家裏。
以後的事情?以後什麼事?
我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可是現在我該怎麼勸說田遠行?叫他放下仇恨?事情沒有發生在我身上,我自然輕鬆。可要是我的親人如此,我也會不顧一切的去復仇,去叫那人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我嘆口氣,走下樓,范江華苦着臉在等我。
“楊大師,這可怎麼好呀?咱們去哪兒整老頭的骨灰什麼的,不能真得把人墓給挖了吧?”
我說你別急我問下李召。
我給李召打過去電話,把這件事大概說了,問那老先生生前是怎麼收斂的。
李召說那位老先生不是村裏的原住民,沒辦法葬在李家坪的祖墳區,大伙兒給他安葬在了青峰縣的公墓。一報地址,可不就是雨衣大爺的那處公墓么?
沒想到會是在這裏,我心裏面忌憚極深。這比讓我去挖墳還要嚴重。
上次文景都栽了個大跟頭。
我捏着電話,要了老先生的姓名。告訴了范江華。
范江華聽說是人是在青峰縣的公墓裏頭倒是鬆了口氣。“這個好辦,我認識公墓的領導,我叫他幫忙取出一點點骨灰。一點點就夠了吧。”
畢竟這東西聽着就犯忌諱。
我說夠了。
如果有指甲骨頭什麼的最好。
范江華點頭,拿着電話去聯繫人了。而我不用親自前往公墓,一顆心也放下了。
“聯繫妥了,等着人把東西送來就好。”范江華長長地出了口氣,臉上也有了些笑容。
這邊事情一妥,我就給陸晴打了電話。這兩天諸事紛繁,竟忘了問她爸爸的情況。電話過去才知道她爸爸今天出院,小腿骨骨裂,其他地方倒還好,並不算是很嚴重。
陸晴家中只有他們兩人,我便提出去醫院幫忙。
不等陸晴推脫,我便說這麼定了我去醫院找你一會兒。
范江華開車將我送到醫院門口,我才又給陸晴打電話,知道了病房號。在醫院門口買了營養品,提着前往了病房區。
陸晴爸爸住的病房條件不錯,三人間的病房,地方開闊,裝修明亮。房間裏只住了陸晴爸爸一人。
病床前圍着陸晴和她那個男同學,不知道男同學說了什麼,陸晴爸爸哈哈大笑,眉眼俱開,顯得很是高興。
我心裏忽然翻過一陣酸脹,我和陸晴,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陸晴爸爸最滿意的女婿,應該就是面前的男醫生這樣的人吧,有穩定的工作,有穩定的發展前途,和陸晴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我,能不能活過中元節都不知道。
我站在門口,頭一次感到畏縮。之前被我刻意忽略的事情翻湧上來,我一陣心虛和愧疚。我這樣對陸晴,並不公平。
而陸晴已經看到了我,眼睛一亮,急忙把我拉進房間。
“爸爸,楊冬來看你了。”陸晴的聲音很是愉悅。
陸晴爸爸和男同學都回頭看我。
我走到病床邊將營養品放下,和他們打了招呼。
“小楊來啦,上次的事情都還沒好好謝你,這次還要你破費。”陸晴爸爸道。又對陸晴說給趕緊給小楊介紹人。
陸晴指着男同學說這是她大學的學長,叫白浩,今年碩士畢業,在人民醫院實習。
又介紹我說是朋友。
白浩握着我的手,問我現在哪裏高就。
“古城的一家客棧當前台。”我說。
我話音剛落,白浩的臉上就顯露出誇張的驚訝。陸晴爸爸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不過陸晴爸爸很平靜地遮掩過去。
倒是白浩,嘴角翹起,似乎覺得我什麼競爭力。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會對這件事表現出羞憤,但是現在我竟然意外地平靜。我是真不在乎工作的事情。
不管我有什麼樣的工作,我都很難和陸晴在一起。我遠離她,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我沒有那一刻想像在這般清醒。
陸晴尷尬地看我一眼,站在我的身旁,和陸晴爸爸說起了出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