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流黨

第十九章 交流黨

司炎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夜千凌。身為夜國五公主,最受皇帝寵愛的女兒,夜千凌文武雙全,受無數人尊敬喜愛。不管犯了什麼錯,也不至於把夜千凌放到這裏來。司炎到了西郊南苑之後,把報名表交上去,看了在一邊睡覺的夜千凌,沒有忍住,鬼使神差的來到了夜千凌的身邊。

夜千凌在戰場多年,即便在睡覺的時候,身體感覺的敏銳程度非常人可比,但是,因為受傷嚴重,又打了不少麻藥,即便這麻藥勁兒過了,但還是對反應速度有影響,於是即便司炎最後來到了夜千凌身邊,夜千凌還是沒有察覺。

在夜千凌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司炎的心跳彷彿漏了半拍,盯着那個彷彿會說話的眼睛,無法控制自己去移開視線。看到夜千凌害羞的表情,臉上的紅暈,司炎第一次有一種想要親近一個人的感覺。

想把她抱在懷裏,捏着她的臉,說一聲,你真漂亮,甚至更有甚者,讓這個女孩,完完整整的屬於自己。

司炎在十多年的人生里,並沒有感受到多少愛,除了外祖父,舅父時刻為自己地位着想、已逝多年的皇爺爺把自己當成心肝寶貝和百年江山託付者、母親在他年少時的叮嚀囑託。但這些人在長大以後,要麼離開了他的生命,要麼只教會他宮廷生存之法,把無限的希望寄託於他,對這種在人世間最深摯的愛,沒有告訴他哪怕一點點。因此,這樣的他很難懂愛,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可悲的,這樣的教育方式,是失敗的。這也就直接導致司炎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拿到手的第一動作就是搶,把東西搶到手,佔為己有,用盡一切手段,不讓這東西離開他的生命,只有這東西無法翻雲覆雨、不會不翼而飛,那樣在他的心裏,這個東西就永遠無法離開自己了。就像十多年前母親給他做的風箏一樣,司炎牢牢地抓在手裏,不許任何人碰,這種強烈的沒有安全感的心理,讓他的行為處事,在周遭人的眼裏,就是一種恐怖的釋放,根本沒有什麼人敢與他交心,這個人只能是一個尊貴的王者,但卻也是孤獨而寂寞的行人。

或許,這樣的人,適合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但永遠做不了那個只屬於你的愛人。

夜千凌覺得這個人在第一眼看來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是那種男生本能喜歡的刻意的挑逗與親近,不是那種花花公子,適合做一個傾聽者,一個詢問者,一個朋友。

“我叫伍凌,今年十五歲,來自京城,因為無親無故,來到這個西郊南苑保個命,你呢,因為什麼來到這裏的?”夜千凌那前一天晚上才接的斷骨把痛感從胸口向四周蔓延,努力的想直起身子,擠出標誌性的禮貌微笑,但是嘴角上彎,可能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司炎沒有問什麼,看到夜千凌痛苦的樣子,知道現在這個女孩身體不太舒服,但是同時作為皇帝之子,司炎也知道身處高位的人那種天生的好面子和不喜歡把痛苦讓別人看到的心理。

“我是池炎,就是北方的一個獵戶,因為打了一個野生的珍稀獨角獸,被官府抓住,被判入獄十年,但是因為身手還不錯就被勒令來到這裏參加西郊南苑的考核了,這次我一定要進,否則,恐怕就要受十年的牢獄之災了。”司炎在彥國皇宮原本是個沒有什麼表情的面癱患者,這時候介紹身世的一大段話所包含的字數,恐怕是司炎私下裏多年說過的最多的數量了。

司炎說的沒錯,在準備來到西郊南苑之前,他就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偽裝成獵戶的身份在夜國和彥國邊境獵了一隻獨角獸,故意被官府看到,被抓入獄。也正是算準了兩年一度的西郊南苑招生時間,用了些手段就來到了這裏。

“十年?”夜千凌聽到獵一個獨角獸,就要判十年的刑期,不敢置信,“獵一個獨角獸要判十年?這也太不近人情了,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司炎不可置否,為了加長刑期時間,能夠有理由進到西郊南苑,司炎還殺了個普通的官府嘍啰,因為殺的人並不是十分有存在感,才判了十年,司炎原本覺得這個刑期不夠長,但是想想錯過了好時機,也就沒有在做什麼,找借口來到了這個西郊南苑。

西郊南苑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不管是文采還是武功,都要屬於中上層,這樣才有機會讓院裏培養,變成一個合格的暗衛,因為其實有時候,天才要比努力重要太多。天才決定你可達到的最高標準,而只懂得努力卻平庸的人,只能達到中等水平。愛迪生說天才是由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智慧組成,可能並不適用於每一個情況,至少在西郊南苑選拔過程中,並不是這樣。

許多人會有疑問,為什麼只有司炎這個彥國人認出了這個美麗尊貴的女孩是夜國五公主,夜國的人沒有任何人認出來。其實,我們可以試想一下,身為公主,會來到這個讓整個夜國都恐怖的噩夢之所嗎?退一萬步講,就算夜千凌自己想來,身為她的父親,廣德帝也絕對不會同意,因此,見過的人,沒有人會想到她會來。再加上封鎖消息,也只有廣德帝還有幾個哥哥姐姐、一品大員知道,再沒有什麼人可以知道這個消息。

夜千凌這個人性格比較隨和,從來不會得罪什麼人,要說算是得罪的,能記起來的只有這個晚楓了,就算這個人,也不是夜千凌得罪的,只是事不由人,難以選擇。

夜千凌聽到這麼說,看着司炎那舉手投足充滿霸氣的感覺,明顯不太信,但還是有修養的沒有反駁,只是掩飾性的捂了下麻木的肋骨,“那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我是為了生計必須得來,而你為了避免牢獄之災,那這次的考核,我們看來都是勢在必得。”

“是的,在來這裏的第一天認識你,在下很開心。”司炎很少會表達自己的心理,說完這句話后,明顯一怔,知道是挺開心的,可這種不同於剛剛官方的表達,讓司炎有些錯愕。一向是霸氣,喜怒不形於色的自己,這樣表達自己的心情,讓他有一瞬間失去安全感,狠毒從眼中一閃而過。

夜千凌因為疼痛,沒觀察到他那抹眼神,如果能夠看到,是不是以後就可以對他有所防備,能夠自覺的離他遠一點,不用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毀了身子、毀了大半生。

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怎麼去和人快速熟絡起來。夜千凌是有些尷尬,一下子沒想到話題,而司炎原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和人交流的性格。

與夜千凌說話,有一部分是因為感興趣,一部分自然是想從她嘴裏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夜千凌作為女戰神,在軍隊裏擔任極高的職位,甚至是將帥,知道夜國內部的機密必然不少。司炎這個一國太子,在敵國潛伏,即便是為了躲避追殺,暫時保命,也不能在這地方做無用之功。梟雄不打無利之仗,正是如此。

夜千凌見過很多人,在知道這個人不簡單的情況下,因為自己一定要做兩年後考試的第一名,這個人不管是從氣場還是從語態上都像是用無數大字說明這個人的不簡單,既然是以後的競爭對手,自然是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各位五湖四海來到西郊南苑,我等蓬蓽生輝,馬上開始第一場考核,請隨我來。”一位白色長衫的男生緩緩走來,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鳳目微張,彷彿公式化開口,看起來沒有什麼人類該有的情緒。

這一位是西郊南苑五年來最出色的天才,白瀚海。他是唯一一位暗衛出身擔任將軍職位的天才。這個人和夜千凌十分熟悉,兩個人參加過一次又一次d的戰役,雖然這個人一向是冷若冰霜,但是對待志同道合的朋友十分體貼,夠朋友的。

因為五年前白瀚海離開西郊南苑的那最後一場考核中,這個人遠超第二名上百分,幾乎從進學開始,就是名列前茅,從未改變。廣德帝特批他為西郊南苑訓練師,開創了正式通過的暗衛不找主人的先例,這個人屬於整個夜國皇家體系,軍事天才。

廣德帝對白瀚海極為欣賞,但是因為白瀚海因為家族之間爾虞我詐,白瀚海所在的大房一派被二房、白瀚海的二叔趕盡殺絕,甚至把白瀚海帶到了送到了這個是非流離之地,白瀚海從曾經的不通世事,天真善良,變成現在因為在西郊南苑的打磨變得沒有稜角。這個遭遇,讓夜千凌總是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在夜千凌很小的時候,白瀚海和她的大哥夜千宸從小一起長大,是特別好的兄弟。兩個人的能力、膽識、性格都是人上人,被譽為夜國年青一代最出色的雙子星,可是誰也沒曾想到,因為發生了家族內鬥,白瀚海的父親,世襲寧親王被人狀告與彥國有勾結,證翻了一個小時才勉強翻完。其實寧親王口碑特別好,下馬後,大房一派死的死,剩下的除了這位被夜千宸等夜家兄妹拼力保住一命,再沒有任何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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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公主有點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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